第420章 熟悉的芥川长河
商蝣的宽慰并没能化解白岳的疑虑，但是草木精粹的诱惑又让其无法拒绝，早年为了练成【天兵战将】，他走过太多弯路，付出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如果真有机会弥补，他不愿错过。
思虑再三，白岳干脆选择了摊牌，直言道：“白丘山的核心传承我不能拿来交易，不过其他无关核心的秘辛，以及有关那位的信息则不在此列，希望你可以理解。”
“能理解。”
商蝣点头认可，正色道：“我也没有搜集他人传承的癖好，这点完全可以放心，我商蝣在意的还是【那位】，当然如果你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我也会同样感兴趣，我会根据其价值，付出对应的酬劳。”
接着神秘兮兮地道：
“你知道的朋友，我是一位游走四方的商人，总能拿出你需要的东西，所以，机会难得，请不要吝啬。”要知道，他商蝣的目的可是要把白岳榨干。
得意地笑了笑，商蝣突然怔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游商】的角色了。
“如此便好。”
白岳松了口气，心中的顾虑总算放下了些。
摇了摇头，商蝣将刚才的思绪抛诸脑后，接过话题，提议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阁下可以从【那位】说起。”说话的同时，右手食指轻轻弹了下左手的瓷瓶，一滴草木精粹随即飞出了瓶口，精准落进了白岳嘴中，然后收起瓷瓶，以双掌虚抵白岳后背，用真元导引，将草木精粹彻底融进白岳的四肢百阖。
白岳的眼皮轻轻颤动，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好，好。”
白岳的声音略显激动，平复后，才徐徐开口道：
“你感兴趣的【那位】是狼型，被奴役的白丘山人尊称其为【牧神大尊】。”
“关于它的信息，恐怕整个白丘山，除了老祖，没人比我了解的更多，自从我修炼【天兵战将】彻底摆脱了它的奴役，就翻阅了族内所有的古籍，更是无数次冒险潜伏到它的本体附近，幻想着可以将其诛杀，解救族人......”
“但是，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出手过一次，因为你只有见到了它才能体会它的强大与恐怖，那种来自本能的压迫，让你永远没有出手的欲望，哪怕是偷袭，哪怕你对它满腔怨恨，哪怕它让你生不如死......”
“它的来历在古籍有些不同记载，但是我可以断定，它绝非【灵州】本地的生灵......”
“其中最可靠的一种说法，是说它来自【芥川长河】的更东方，跨越长河，横渡长河而来，很可能来自其他的州域，与其同行的其实还有一只白色的巨狼，曾被称为【笑天尊者】，不过它已经很久未出现了，陨落在当初大战中的可能性很大......”
“那场大战据说很惨烈，遍地尸首......”
“......”
“牧神谷中央的山峰叫牧神山，是它的栖身地。”
“百年之前，它还时常在牧神谷巡视，也偶有外出过，不过近百年来出谷的次数越发寥寥，只有在五十年前有大修士强闯牧神谷时，有过短暂的出手，其后再未出山过一次......”
“现在的牧神谷，除了那位之外，直接被其奴役的仙阶应该还有三位，这三位可能受了极重的伤势，近千年来都鲜少现身，一直盘踞在御神山周边的三座山峰上。”
“仙阶之下的也不少，遍布牧神谷，老祖就是其中一位......”
......
【牧神大尊】是【御神狼】，【笑天尊者】应该是刚死不久的【笑天狼】，牧神谷中央的山峰叫【牧神山】，那里果然是御神狼的栖身地，百年来已经很少活动，牧神谷中仙阶的存在至少还有三尊。
随着白岳的讲述。
商蝣仔细倾听，将有价值的信息一一铭刻在心头，当他听到【芥川长河】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心绪骤然掀起了波浪。
芥川长河。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这是商州的西界，大妖的居所，曾经被喵喵吸死的【吸血鬼】，据说就是由那里上岸，如果白岳所说的芥川长河与他认识的是同一条大河。
那么，是否可以推断，商州与灵州其实是相邻的两州，中间仅隔着一条芥川长河，如果这个推断成立，一同横渡而来的御神狼和笑天狼，又是否会出自商州的【狼巢】。
商蝣思绪翻滚，一瞬间推断出了远古岁月时，一些秘辛的蛛丝马迹，也在无意间找到了重回商州的路径。
“芥川长河。”
商蝣咀嚼了片刻，将收获深藏在心底，继续倾听白岳的讲述。
“牧神谷中较大的族群有十几支......”
“有蛮牛，有恐鳄等，也有野蛮人，以及我们白岳山人族，他们之间彼此仇视，每隔百年便会有一场不死不休的族战，杀到血流成河，尸骨营野，没有胜败，生者将以亡者的尸骨为战利品...”
“地点就在牧神山下的【泣血平原】上......”
听到这里，商蝣蹙起了眉头，忍不住打断了白岳的话，询问道：
“他们为何而战？”
“没有因由，这是牧神大尊的意志。”
白岳的声音透着悲凉，凄然道：“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也可以说是为了一种灵果。”
商蝣闻言，想了想开口道：
“人参娃娃？”
“不错！”
白岳点头，没询问商蝣如何得知，颤抖着睁开了尽是眼白的眼眸，声音透着冰冷：“这是一种能延寿的灵果，很珍贵，但是...不值得。”
商蝣不置可否，继续听着白岳吐露的各种秘辛。
转眼间，天色已经大亮，商蝣眯眼消化了听到的所有秘辛，见白岳体表的伤势好转的很快，想了想，又取出一滴草木精粹送进了白岳口中，然后用真元引导着药效，有意向双臂和唇舌积聚。
白岳刚想说话，立即感受到一种难以忍受的麻痒，整张面孔和身体都抽搐了起来。
“忍着点，有效果了！”
商蝣叮嘱了一句，仔细打量着白岳骨爪上新生的肉芽。
半刻钟后，在白岳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双完好的手掌终于生长完成，然后白岳动了动嘴巴，声音含糊道：
“多...些...割下。”
商蝣满意点头，催促道：
“站起来试试。”
白岳点头答应，新生的手掌轻按在地面上，尚未完全恢复伤势的双脚微微用力，竟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尝试着一步一步向前方【掌天印】化成的山丘走去。
商蝣双手抱胸，没有往前一步，望着白岳蹒跚的身影，突然出声道：“你我相识一场，如今交易也算完成，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白岳的脚步停在了山道上第一尊耸立的雕像前，伸手扶住了雕像的手臂，然后转身，对着商蝣笑了起来：
“阁下请问。”
白岳的笑容如沐春风，高空中烈阳洒下的光辉在其身躯上萦绕不散，像一尊金甲战神。
“既然此域无星，阁下如何修炼的【天兵战将】功法？”
商蝣眯起眼眸，问出了一直未曾出口的疑惑。
“咔嚓！”
一声脆响传来，白岳的手掌轻柔地掰断了那尊【天兵战将】的手臂，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咬掉了【天兵战将】手臂上的一处碎屑，脸上的神情似悲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