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所谓引子
“因为收到了假钱。”
“哈？”
就因为这个？
对于这个解释，术士的内心是崩溃的。哪怕伊寻羽说家族被灭满门只剩一人逃得一命二十年后修成神功归来报仇雪恨他都可以理解，但对于因为收到了假钱所以你们全都要死这个理由……
没人知道伊寻羽内心对于假钱有多么痛恨，小时候的她和姐姐四处谋生大概是最困难艰辛的时候，姐姐在领报酬的时候被骗收到了假钱，自己和姐姐两人一天的饭便没了，只能饿着肚子把眼泪吞到肚子里记住这次教训。
当时姐姐躲在外面捶墙呜咽的样子，让伊寻羽鼻子酸酸的。
从那以后，伊寻羽最见不得的便是在钱币上造假，有一个算一个，被自己碰到了就别想好。
“反正你身上的罪也不少吧，请上路吧。”伊寻羽懒得去解释原因，准备结果掉依旧垂死挣扎的术士。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术士用开始动用本源邪能制造出了一只邪化憎恶挡在伊寻羽面前，同时试图拖延时间寻求转机。
“不，你没有。”伊寻羽随口回道。
“他们的死！死于贪婪，死于痴情，死于假金币！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吗？”看着邪化憎恶直接被伊寻羽变回了肉泥，术士以喊的方式喊出了心中的疑问：“至少让我做一个明白鬼！”
“哈？”伊寻羽愣了一下，面色古怪的看着纳尔，噗的一声笑了。
“你觉得我有那种计算一切的能力吗？如果我能完美将一切都算计于计划之中那么现在的你还会问出这个问题吗？”说着，没给术士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直接抬起了右手指向术士：“强冲击炮。”
看着变得渣都不剩的术士，伊寻羽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唔，现在我唠叨两句不会触发反派死于话多的设定了吧？
我确实没有能力为你们所有人都安排一个贴切的结局，不过我知道只要把你们带到一个充满了危险和未知的地方再稍加引导，你们内心的恶魔就会出来把你们吞噬。
至于你的问题……应该是你们的性格和个性注定了你们会拥有这样的结局吧？我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罢了。”
舒展了一下~身体，伊寻羽看向天空：“这件事也就结束了呢。”
其实这件事伊寻羽做得不对，有些过分了，但很多时候做事不能光看对错值不值什么的，因为伊寻羽想要这样做，她便这样做了。也不想去找什么借口理由什么的为自己开脱，反正他们迟早要碰上硬钉子，但与其期待，还不如自己去做那根钉子。
接着，回到鲁夫死去的地方捡起他的储物袋，在倒出一堆假币，衣物什么的，一堆sm道具后，终于翻到了装魔龙鹰蛋那个容器收入自己的空间戒指中，顺手把储物袋往后一丢，这种东西拿着都嫌脏。当然，魔虎小队的那些收获也装进了伊寻羽的口袋。
弯腰捡起鲁夫那把太刀，伊寻羽仔细打量着那狭长的剑身和厚实的刃口，看到了若隐若现的两个远古文字：‘荒刀’。
“一把不错的紫色武器，可惜因为和鲁夫生命绑定的缘故现在本源受到了损伤。”随意的挥动了两下，伊寻羽发现这刀意外的顺手。
“真是精彩的演出，充满了荒诞与悲哀，惨淡的人生终究迎来终结，碌碌所追求的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旁的卡撒浮现出身影，用歌剧的语调说道。
“说人话。”
“……魔虎小队死的真可怜。”
不，一点都不值得可怜。
收起荒刀，伊寻羽最后扫了一眼这里：“走吧，身上脏死了。”用清洁术大概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和土，但依旧不舒服，好像洗个澡啊。
没走几步，伊寻羽突然停住了脚步难受的半蹲下~身子捂着胸：“唔，怎么回事。”
一丝丝黑气在伊寻羽周围环绕让她如同置身冰窖，这种冷并不是只是物理层面的冷，强大的身体素质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种发自内心的冷，如同最绝望之人心如死灰，散发出的失去希望的情绪，眼中的世界变成了黑白色，自己无声的在一个狭小的点上被不断的缩小的绝望……
“圣遗物！”伊寻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扯开已经有些破旧的细亚麻衣服，戴在脖子上的那个幻巫族的翔蛇雕塑正在散发着肉~眼可见的黑气，那是仿若诅咒着整个世界的怨念。
而且那黑气并不是飘散到空气中，而是一点点的向伊寻羽靠拢，围绕着伊寻羽飘动，苍白新星的防御系统对此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就仿佛……那些黑气就是伊寻羽的一部分。
“怎么会突然这样，没有丝毫征兆……”伊寻羽一边忍着那响在耳边的哀嚎声一边叫道。
“冷静点，伊寻羽。这似乎就是你曾经计划的一部分，其中暂停的部分在此启动了而已。”一旁的卡撒安慰道。
魔虎小队的终结产生的哀鸣和圣遗物产生了共鸣，起到了引子的作用，原本和圣遗物难以建立连接通道的伊寻羽终于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以一种超出预计的方式。
伊寻羽现在只能隐约听到卡撒的话语，现在的她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奔走逃难的人们的叫喊，被四分五裂的幻巫的惨叫，陨石砸下的人们的绝望，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尖叫，大火下压在梁下的少年的痛哭，向着天上满是圣光咆哮的孤傲的恶魔……飘落的雪花下失去母亲的少女的痛哭，一个背着婴孩四处谋生的身影，直面魔神的恐惧，……看着父母的车子远去的小孩，哭泣的跪在朋友黑白照面前的失意，坐在大火中看向窗外叹息着的少女……
黑色的烟尘扭曲出无数人脸，他们不断变化着，扭曲着化作大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最后定格成和伊寻羽一般无二的面容，而已经被黑烟淹没的伊寻羽并没有看到这些，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
“md，玩脱了！！”
卡撒在不远处看着那黑烟环绕着伊寻羽仿若心脏一般有节奏的跳动着，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终结的残响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这点你绝对没有想到。”
“不过本就是超脱于法则之上的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能理解的想法呢……那可是连我都畏惧的终结啊。”
眼看着那杂乱的节奏快要走向统一，卡撒叹了口气走向正在孵化的绝望之卵，伸出小爪子轻轻敲击着。随着卡撒的轻轻敲击，原本已经快要定形的节奏慢慢的变成了另一个，然后两个节奏开始交替奏响起来。
“尘归尘土归土，无论是恩蒂还是欧阳千雪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停留在了历史之中，我现在还是比较欣赏这个伊寻羽的，所以你们还是消停点比较好。”随着卡撒的一番话，心跳的跳动声终于变成了一个——和伊寻羽原本心跳一般无二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