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中年人名叫蓉柯,乃是乌蒙宗现任的宗主,自然是尊贵无比。
  “拜见宗主。”所有人都做了一礼,就连烈天也在一道强横的灵力之下,逼不得已的弯下了自己的腰了。
  蓉柯点了点头,然后缓步走到风扬的面前,又看了看烈天。
  “不知道风长老此次敲响沧灵宗所谓何事?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三百年前也是你丹灵殿敲响了此钟,而今又过了三百年,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蓉柯的声音很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听到蓉柯的话,除了风扬与烈天,其他人都是狐疑的看着风扬,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三百年前,对于所有的乌蒙宗人来说都是一个禁忌,平日里无人敢提,也就是在那一天,乌蒙宗的炼药阁彼此独立,也就是在那一天,乌蒙宗百年难得一见的炼药奇才胡适石被驱逐除了丹灵殿,前任殿主身死,风扬继承了丹灵殿,也就是在那一天,丹灵殿成为了乌蒙宗独一无二的存在,就是宗主也不能轻易的干预。
  这是一段被大多数乌蒙宗弟子遗忘在时光中的秘密,谁也不愿意提起。
  烈天对着一切很好奇,却没有问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师尊风扬迟早会告诉他的。
  “我当然记得,然而今日之所以敲响沧灵宗,也正是因为当年之事。”风扬说道。
  “今天用沧灵钟呼唤各位来此,是因为我打算收烈天为徒。”风扬一字一顿的说道,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过。
  烈天在风扬提到自己的名字时,也往前一站,对着各位长老俯身拜下。
  风扬一句话激起千冲浪,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了起来,有欣慰,有质疑,有惊恐,还有不明所以。
  “风扬你可要考虑清楚,丹灵殿乃是我宗根本,决定着乌蒙宗兴衰。”一位长老站了出来,对着风扬沉声说道。
  “是啊,风扬,此事不可大意,而且次子来历不明,宗门也没有调查过,未免有些唐突,还请在考虑一下。”又是以为长老站了出来反驳着风扬。
  烈天默默的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情,表面冷静,但是内心却是已经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在外宗根本不受人欢迎甚至时被人嫌弃的丹灵殿居然在乌蒙宗占有如此大的地位。
  “或者真如师尊所说,我似乎抱住了一条了不得大腿。”烈天心中想到。
  或许一般的弟子不知道,但是在场所有的长老都明白在这乌蒙宗最为独特的就是丹灵殿,若是有可能,在场的每一个长老都想辞去这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长老职务,去丹灵殿当一个生火童子。
  “各位不必再多说,此子无论是人品还是心性,还是资质,我都已经考量过了,符合我丹灵殿一脉的收徒标准,而且我丹灵殿一脉独立与乌蒙宗,此番并不是要征得各位的同意,而是告知大家。”风扬凝声说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决议。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蓉柯盯着风扬的眼睛,沉默了半响问道。
  风扬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我也只能恭喜,我想当年你师尊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么承袭了你师尊一脉的你也能如你师尊那般。”蓉柯对着烈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见蓉柯答应,其他人也便不再说些什么,尽管有些不愿意,却也纷纷的点头,同时对着自己门下的弟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早知道丹灵殿动了收徒的念头,那么就应该让自己门下的弟子去试试,如果成功…..,唉,怎么就便宜了眼前这个实力低微的傻小子呢。”这一个想法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升起,带着懊悔。
  “徒儿。”风扬转身对着烈天凝重的喊道。
  烈天乖巧的站到了风扬的面前。
  “告诉我,你是否真心拜我为师,从此以宗门兴旺为己任,永世不做背叛师门之事。”风扬身上的灵力涌动,一股浩瀚的威压陡然间降临在了烈天的身上,顿时让他喘不过气来,后背汗如雨下,仿佛自己的回答一个不慎,便会陨落。
  “宗门不弃我,我不弃宗门,尊师重道,不敢有违。”烈天顶着身上那道随时都可能让他崩溃的压力,倔强的抬起头,看着风扬说道,同时坦诚的目光依次迎上了在场所有长老的目光。
  一瞬间,所有的长老都纷纷的点头,就连之前极力反对的两位长老也对着烈天点头示意,因为他们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坦诚,一种责任感。
  “既然如此,你便去敲响沧灵钟昭告宗门。”风扬也欣慰的点了点头,对着烈天说道,同时一道灵力敲无痕迹的打在了烈天的身上。
  烈天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向着沧灵钟走去,背对着众人的他没有发现在他靠近沧灵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凝重的望着他,就连风扬也是握紧了拳头,眼中闪出一抹挣扎。
  “风扬,既然是你得选择,你就应该知道宗门的规矩,丹灵殿不像是其他的地方,事关重大,是福是祸,全凭他本心。”蓉柯对着风扬说道。
  这句话被蓉柯用灵力屏蔽在身边一丈以内,烈天自然不可能听到。
  亭榭很小,与普通宅院中的那些纳凉的亭台没有什么两样,红木制成的八根柱子撑起了被琉璃瓦遮掩的亭顶。
  一口足有一人半高的青铜大钟被一根红色的丝带悬挂在顶部的一根横梁上,离地三尺来高。
  青铜大钟很是古朴,上面铭刻着各种玄奥的符文,同时镂刻着虫鱼鸟兽,也许是因为时光磨灭了上面的一些印记,所以不是很清楚,只有如同烈天近距离才能看的真切。
  烈天看向沧灵钟,心中越发的震骇。
  沧灵钟据烈天估计,至少也有上百斤重,而上面悬吊着沧灵钟的红丝带不过一指粗细,却没有见到任何的撕裂。
  这对于烈天来说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或者此钟或者那丝带被人施加了秘术,灵力不能外泄,所以才与普通无异吧。”烈天向着,同时将自己的手贴在了沧灵钟的表面。
  在亭榭几丈之外的风扬,在烈天将自己的手贴在沧灵钟上的一刻,便心提到了嗓子眼。
  沧灵钟入手清凉,表面的镂刻平滑,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一般,不过此钟烈天觉得真的不凡,因为沧灵钟被悬挂在了这里许久,却是没有沾上一丝灰尘,除了原本的一些锈迹,看不出任何的破败。
  “敲响此钟?”烈天响起风扬之前的话,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一层罡气包裹住全身,后撤一步,而后猛然间向着沧灵钟轰击而去。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长老眼中,显得极为的逗趣,然而不少长老看着烈天拳头上的那一层罡芒,顿时所有所思。
  “风扬,以后让他将心思多方在术法的修炼上,这等世俗的武技始终难以大成。”蓉柯干咳了一声,对着风扬说道。
  这一次风扬没有反驳,很是赞同蓉柯的想法。
  毕竟对于丹灵殿来说,一个能够用灵气炼药的药师,比一个四肢发达的武者要来这重要的多。
  烈天的一拳不仅仅是关注了他的血气,同时也将自己的灵力尽数的包裹在这一拳中,他没有忘记之前风扬所说话,此钟只有动用灵力才能够敲响,而且能够敲响者寥寥无几。
  虽然烈天知道自己的灵力很是稀薄,但是却也想一试。
  就在烈天的拳头击中古朴的钟身之时,陡然间一股强横在了极点的灵力陡然间从烈天的体内突兀的涌出,就连烈天自己都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就像收回自己的拳头,然而在这道灵力的灌注之下,原本如同凡物的沧灵钟陡然间绽放出一层光晕,一道强悍的意识霸道的在烈天的识海中一扫而过,一直侵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烈天极为的惊骇,本能的动用自己的意识想要将这道意识排出自己的识海,然而那道意识却将烈天的意识压制的死死的。
  强横的意识在烈天的识海中徜徉,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然而蓦然间,同样是一道强横的意识陡然间撞上了沧灵钟的意识。
  一直潜藏在烈天神识深处的沧月镜在沧灵钟的意识下复苏了,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意识与沧灵钟针锋相对,爆发出的震颤,让他的识海遭受了强烈的冲击。
  “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神识,难道几天就要命丧于此?”烈天心中想到,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一道柔和的光芒从沧月镜上爆发,顷刻间将烈天将要奔溃的识海稳住,而当沧月镜爆发出月华的瞬间,那道沧灵钟的意识仿佛想起了什么,陡然间退了出去。
  “当。”
  一声洪亮而悦耳的钟声响起,回荡在紫峰之巅,向着整个乌蒙宗扩散而去,所有的弟子都再一次的听到了这次钟声,纷纷抬起头,再度的看向紫峰。
  风扬原本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沧灵钟有着自己独有的灵性,能够窥探到弟子灵魂最深处的敌意,如果接触此钟的人对乌蒙宗心存敌意,那么那道强横的意识便会瞬间摧毁试练人的意识。
  而丹灵殿在乌蒙宗地位特殊,所以,在三百年前那一次变故发生之后,经过乌蒙宗高层一直决定,但凡丹灵殿的核心弟子都要经过沧灵宗的测试。
  “所有乌蒙宗的人员听令,从此丹灵殿烈天正式成为丹灵殿下一任殿主,地位等同长老。”蓉柯的声音在沧灵钟声响起的那瞬间同时也向着周围传递了出去。
  随着蓉柯的确认,烈天总算是顺利的拜入了风扬的门下。
  “恭喜小友,老夫乃是赤水峰的郭海,以后有空欢迎小友前来一叙。”一位之前对烈天并不太友善的长老笑着走到烈天的面前,将一册书卷放在了烈天的手中,然后化作一道长虹离开了紫峰,根本不给烈天感谢的机会。
  “老夫乃是闲散之人,不过如果小友不闲我麻烦的话可以来清水涧喝喝茶,陪我老人家聊聊天。”那位衣衫褴褛看起来如同乞丐般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烈天的身边,将一个玉质的盒子同样是递到了烈天的手中,然后转身而去。
  不一会,在场的所有长老纷纷对烈天表达了善意,表示相与烈天结交,两只手已经被塞满了东西,乃是最后几名长老送出的东西,至于那些离开的比较早的长老所送之物,早已经被后面的长老用自己的东西强行从烈天的手中挤到了地上。
  最后,整个紫峰之巅就剩下了烈天、风扬与蓉柯宗主三人。
  烈天的脑子有些反映不过来,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乌蒙宗所有高高在上的长老居然同时向他表达出善意,就连一些隐世修炼不问世事的长老也纷纷攀谈,这让烈天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糖果砸中,快要眩晕了过去。
  “师尊,告诉我,这不是做梦。”烈天呆滞的转过身,近乎痴呆的看着正一脸得意的风扬问道。
  “当然是真的,为师之前就说了,我可是一根十分粗壮的大腿。”风扬鼻孔朝天,傲然的说道。
  这一幕落在一旁的蓉柯眼里,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风扬就已经很不靠普了,本以为烈天会稳重一些,没想到……唉。”蓉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同时替乌蒙宗的未来感到一阵担忧。
  “咳。”
  蓉柯故意的轻咳的几声,将正在飘飘然的烈天与风扬拉了回来。
  “这个,烈天啊,既然你已经是内门弟子,那么有空就常来乌蒙殿坐坐。”蓉柯的表情有些尴尬,凭空将一枚戒指递到了烈天的手中,而后狠狠的瞪了风扬一眼,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紫峰之巅。
  待蓉柯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烈天的眼中,烈天才缓过神来,将眼睛落在了手心的那枚戒指上。
  只是那么一瞬间,烈天的眼神顿时再也无法从那枚戒指上移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居然是空间戒。”烈天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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