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大时代
吴明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足够谨慎，偶尔吃了经验不足的亏，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
若放在以往，对于魔族部落所谓的先祖英灵，吴明会小心，但不会如现在这般小心对待，谨慎防备，毕竟是死物。
可随着深入魔域，从无数信徒中了解的越多，便会越发慎重。
人族圣者可做到圣意不灭，那是在同族亦或特殊所在，常年祭祀的情况下，兼之本身所修炼，也极为契合天道。
同样，魔族的强者，也是如此，但条件更宽松，也更血腥。
哪怕不是同族，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常年如一日的进行血祭，甚至用自己族人的生命，就能换取某位先祖英灵的庇护。
必要的时候，会得到帮助抵御强敌，亦或赐下一点微末力量。
这种情况不多，但也不少，基本都发生在底层魔族部落，至于高层，自然都是祭祀自家族群圣境大能。
吴明通过深入了解，并且整合各种隐秘，发现一个比较相似的地方。
那便是，无论是供奉不灭圣意，还是祭祀先祖英灵，实则都与无数年前的图腾时代相似。
远古时期，万灵纵横，混沌生灵已经消失无踪，人族才刚刚出现，却也不过与蝼蚁无异，地位等同于食物，真真正正的位于食物链末梢。
但人族也不愧是被称作灵长之首的智族，虽然肉身孱弱，无有尖牙、利齿、皮毛、筋骨护持，却能通过不断学习，强化己身，渐渐掌握力量。
最初，便形成了供奉图腾，获取力量。
这个时代，便被称作图腾时代，也就是远古末期。
此时，人族借图腾之力，在体表形成图腾纹饰，可得图腾伟力加身，翻山越岭，横渡大江，再不必为食物担忧，再也不复食不果腹的往昔。
当然，毕竟是借来的力量，如此下去，永远无法真正跨出山林，只能在图腾庇护之下存活。
人心难测，亦或者说，这些图腾索取的太多，人族不堪重负，亦或者人族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当家做主，自己修炼。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另一套修炼系统，那就是模拟那些强大生灵的一举一动，发现其中的规律。
无论是虎跃长啸，还是真龙吐息，都在观摩学习范围之中。
当然，其中少不得试法先驱者，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但为了让人族真正掌握力量，无论是经脉逆乱，亦或爆体而亡，种种惨状，都无法吓倒他们，阻止他们前进。
无数年过去，通过不懈努力，克服了无数困难，付出了惨痛代价，人族终于摸索出了一套比较系统的修炼方式，克服了能量入体的种种危险。
这个时代，被称作封神时代，那些大能者，呼风唤雨，焚山煮海，自然是被敬若神明。
但也正因此，爆发了极大的冲突！
人族自封的神灵和供奉的图腾之间，不可避免的爆发了战争，随着一场波及极广，影响无数年，也为人族去粕存精。
如此，才有了真正的封神大时代！
人族因此进入鼎盛，驱逐妖兽，定鼎神州，分封四海，成为神州之主。
可惜的是，人都是不满足的。
随着修炼环境的改变，不用再过往昔那种生活，人的心思也是一变再变。
尤其人族思维多变，善于学习，举一反三，各种修炼体系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后，不可遏制的矛盾再一次爆发。
新体系与旧体系的冲突，就如图腾和神明之间，渐渐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于是乎，战争再次爆发了！
与以往一样，相似的一幕再次发生，新体系胜利了。
因为，新体系更符合人心！
这个时代，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被称作宗门时代！
“图腾、封神、宗门，那今古算什么？是一个新时代，还是宗门时代的遗祸延续？”
面对这等深奥无比，即便最博学之人也难以解答的问题，吴明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迷茫。
据他了解，宗门时代已经在两大皇朝交叠之中，被破坏殆尽。
“还是说……”
吴明深思良久，依稀间，觉得抓住了什么，却又有一点模糊，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阻挡，就是看不真切。
这种感觉，令他很是烦躁，乃至郁结。
“呼……”
吴明向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亦或者说，拎得清，这种大事，向来不会为难自己，很快矫正了心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他学识不够渊博，而是实在太过久远。
若非身具心魔传承，都不可能理清，这些时代的真正意义和代表是什么。
银灰之蛇取走的混沌火种，便是在图腾时代和封神时代爆发期间，也就是远古末期和上古初期。
但即便强如这位纵横万古的魔主，依旧不敢在神州停留，仅仅是瞅了个空子，盗走了混沌火种，便匆匆离去。
不错，是盗走，而不是强夺！
至少，银灰之蛇这位在心魔史上，被誉为伟大的存在，不屑于粉饰自己，毫不遮掩的记录了自己当时所见所闻。
虽然已经是远古末期，乃至上古初期，可那个时代，混沌魔神的影响，在神州依旧偶有现身。
而每一朵混沌火种，实则都属于混沌魔神。
强如银灰之蛇，也不敢硬撼这等存在，那是真正能够纵横混沌，万载纪元不灭，无论是寿数，还是力量，都超脱了极限的恐怖生灵！
当然，银灰之蛇也不认为与混沌魔神差距太大，只是没必要发生太大的冲突而已。
更不能因此否认，银灰之蛇同样强大。
“混沌！”
吴明眉头大皱，微微握了下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不休，滚滚如大江般的力量。
即便他以半圣之身，自信拥有了抗衡伪圣的力量，可在想及这等存在时，依旧不可遏制的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混沌之物，他不是没接触过，初来神州时接触的莲灯，还有后来寄居莫藏锋神魂中的金乌，都是混沌产物。
两者，都具有莫测伟力，超乎了所谓的圣宝，这是毋庸置疑的。
越是了解不同时代的历史，越是能感受到，那波澜壮阔的时代，是怎样的繁华与精彩，令人心潮澎湃。
“是巧合，还是……”
吴明心中最深的秘密，便是两世为人。
看似从未在意，可实则，真的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为何而来。
哪怕想着周游万界，遍览天地风采，可未尝没有，寻找自身来历根由的目的。
毕竟，实在是太过离奇，哪怕圣境大能，也做不到这等事。
吴明向往自由，绝不愿苟且，成为他人棋子。
所以，必然要弄清事实真相，哪怕因此可能会与不知名的存在爆发冲突！
这也是为何，他对过往历史，传记传说，极为上心的根本原因，正是想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而现在，通过了解魔族的历史，研究各族的演化，吴明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与人族相似的力量体系，似乎也有着相同的过往。
不同的是，魔星天渊各部生灵，似乎依旧没有摆脱图腾这一力量的影响，处于图腾、封神之间，甚至还有一点宗门的影子。
“一皇五王太强了，强大到足以镇压万古，除非出现天大动乱，否则根本无法改变这种隔绝！”
吴明略一沉吟，便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相较于魔族个体力量天生差距极大，人族却是太平均，近乎处于统一起跑线上。”
事实上，若非人魔一族的加入，魔星天渊都未必会出现宗门的影子。
所谓的宗门，不是乱荒戈壁的三宗八家，而是魔星天渊中出现的联盟雏形，为了某种相同的利益，所形成的利益集合体。
当然，也包括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逃奴势力！
“还有蛮族！”
吴明目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抹复杂之色。
这些如今在他看来，乃至在所有人看来，依旧过着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野兽般的智族，谁又能想到，他们的先祖，竟然真的是人！
换言之，蛮族体内同样流淌着人族的血液，拥有着一样的祖先。
他们，正是图腾时代的失败者，而不是偶有传闻说，是人与妖结合的后代所成。
且不说人与妖之间，有多么难以产下子嗣，单单是亿万蛮族，又岂能是少数异类血脉能够形成的呢？
或许有，但绝对很少！
“是图腾的诅咒吗？”
吴明心神复杂难明。
到了他如今的修为境界，尤其在吸收了混沌火种之后，结合心魔传承，强征信徒，吸纳信仰之力，蕴养己身。
放眼神州，恐怕无人能比他更清楚，这种修炼方式的弊端。
于他这修炼之人而言，算不得多严重，最苛刻的莫过于谨守本身，不至于坠入贪婪魔道。
这一点，吴明自信比任何人都强。
可对于信徒而言，却不啻于奴役，强加信仰的奴隶！
同样，任何修炼体系，都有其弊端，无论大小，对于个体而言，都可能造成不可恢复的创伤。
于远古时期的图腾部落而言，牵引图腾之力加身，后果便是会被异种力量同化，出现所谓的返祖异象。
时时祭祀供奉的图腾，被人族‘神明’打败，失去了图腾抑制和梳理异种力量的人族，自然而然被异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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