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张若愚

  夏一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走进卧室,只见床头挂着一副镜框,一对小夫妻正冲着她笑。
  在这冷清清的屋子里,夏一诺觉得照片上两人的笑容,又是诡异,又是阴森。
  她退出卧室,走到另一间卧室门前,用手一推,门锁着,正要踢脚踹开,睥见门口玄关的鞋柜上放着一串钥匙,于是拿来一把一把地试,试到第四把的时候,咔哒一声,打开了房门。
  猝不及防,一股聚集了上千个日夜的尸臭味扑鼻而来,夏一诺连忙后退,只见室内吊着一只女尸,上吊用的绳子也深深勒进脖子里。
  女尸见到活人,伸出双手扭动身体,在半空中荡来荡去,随着它身子的晃荡,上吊的绳子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直如下一秒钟,就要断了。
  夏一诺复又上前,握住门手,呯一下关了门,捂着鼻子:“真是太臭了!”
  她没有心情继续呆下去,前后都没有出路,想了想,走到后院,从院墙翻向隔壁人家。
  落地很软,腐叶堆了一层又是一层,已经看不见水泥地面了。
  她一连翻过四道围墙,到了尽头,最后一间院子搭了遮阳棚。
  她站在花池上一看,墙外是条小巷,小巷很短,通向马路,能看到马路上废弃的车辆,和马路中间的隔离护栏。
  马路上的丧尸基本还在药店里面,这时穿过马路回到对面,应该没有问题。
  夏一诺正要双手一撑翻出墙去,眼睛的月光里却发现脚下的花池上有个罐子,她捡起来一看,是听喝空了啤酒,关键的问题是罐子上没有灰尘,这是喝空了没有多久。
  院子搭着遮阳棚,啤酒罐干净就不是因为下雨冲刷的原因。
  夏一诺一下警觉起来,屋里有人!!!
  她解下弩弓,装上钢珠,一步步走向屋门,窗户拉着窗帘,看不见客厅里的情形。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凝神听了大半天,一点动静也无。
  夏一诺心想:“屋里的人是睡着了,还是已经离开了?”试探着用手推门,门却应手而开,原来并没有上锁。
  她端着弩弓,全神戒备走进客厅,除了主卧的房门,其他的门都敞开着。
  如果有人,应该就在主卧吧?
  夏一诺这样分析,大力一脚踹开主卧的门:“不许动!”
  床上躺着一人,是个女的,被子蒙住了嘴和眼睛,只能看到一头黑发裹住了脑袋。
  踹门的声音那么大,这女的一动不动,不会睡得那么死吧?
  夏一诺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起来!”
  床上的女人还是充耳不闻,连被子也没有动一下。
  夏一诺有些恼怒了,心说:“你就给我装吧。”警惕地走到床尾,突然一下拉开了被子。
  床上的女人什么也没有穿,四仰八叉,眼睛直直地看向夏一诺。
  夏一诺一个愣怔,原来只是个人偶,只是因为做得太逼真了,和真人的大小肤色一模一样,尤其那双眼睛灵动溢彩,被子刚揭开的时候,她才误以为是个真人。
  谁会把一个人偶这样摆在床上?还什么也没有穿,只有男人这种雄性动物了。
  夏一诺更加警惕,眼睛看向了床头一边的大衣柜,衣柜门虚掩着,似乎往出透着股冷气。
  人的心理,对太大的地方和太小的地方都不怎么敏感,只有对刚好能藏人的地方会天然的心生疑惧。
  夏一诺一步步走过去,右手食指搭在弩弓扳机上,随时可以扣发,眼睛紧紧盯着柜门,突然一下拉开,哦,紧张过头了,除了衣服,里面什么也没有。
  床下缝隙太小,卧室里再也没有藏人的地方。
  夏一诺退出卧室,走进旁边的房间,一眼扫去,屋里也没有藏人的地方,接着再搜查了其余房间,连卫生间也没有放过,但屋里的确没有人。
  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只见烟灰缸里的烟头都满了出来,这屋子近期确实住过人,但人已经离开了,他也许还会回来,更大的可能性是不会回来了。
  毕竟偌大一个深城,能住的地方不计其数,谁也不会定着一个地方住着不走。
  茶几上还有七八罐没有开过的啤酒,夏一诺拿起一罐打开,浅浅地抿了两口,刚才紧张过后,嗓子里有些发干。
  就因为拿起了一罐啤酒,她看见了啤酒原来的位置下面露出了一张照片,拿起照片来,上面是个七八岁的女孩,挤眉弄眼,模样非常可爱。
  照片上没有灰尘,这说不定是暂住这里的那个人留下来的。
  就在此时,窗外噗的一声,似乎有人翻墙跳进了院子,夏一诺丢下照片,抢着拿起弩弓的时候,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已经推门进来。
  两人一对视,都惊得低呼了一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潜水逃走的天启组织的人。王帝到处找到,没想到他就躲藏在隔着一条马路的这边人家。
  这人也完全没有料到会撞上夏一诺,猛地抽出手枪:“你干嘛在我家里?”
  夏一诺说:“这……是你的家?”大是惊奇。
  男人眼睛瞟了瞟茶几,声音低沉地说:“你走开!”
  夏一诺左手拿起照片,右手上的弩弓依然对着男人胸膛,说道:“照片上是你女儿?”
  男人说:“不用你管,把照片给我。”说着向前两步,右手伸了过来。
  他左手握枪,应该是个左撇子。
  夏一诺心想:“冒着风险,只为了女儿的一张照片,这样的人要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说道,“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把照片慢慢放进了男人的手心。
  男人拿到照片,神情有些缓和,他把照片放进口袋,说道:“谈什么?”
  “瞧,我们也许不用这样敌对。”夏一诺说着,慢慢将弩弓放在沙发上,“认识一下,我叫夏一诺,请问你是?”
  男人说:“张若愚。愚蠢的愚。”他见夏一诺放下了弩弓,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可手里的枪依然对着夏一诺。
  “这人看来警惕性很高。”夏一诺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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