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张良原是布衣,萧何曾为县吏。(01)

  01.暗潮
  天色微明,朝霞绮丽。熙熙攘攘的明王楼,人声渐渐稀落。江别南走进了明王楼,身边只有楚斌一人。王倩将他们带去了后院,进了一间雅致花厅,与几人密谈。
  几日之前,孔阳和傅俊皓一到扬州,便去拜见了杨名。此时,明正则也早就到了。夏管四人齐聚一堂,便相约去明王楼喝酒,杨名去了后院,明正则、孔阳和傅俊皓三人喝着小酒、吃着菜。
  孔武道:“这里的狗肉不好吃,这狗肉要带皮蘸酱才好吃。狗肉虽然上不了筵席,但也是有讲究的?”
  明正则问道:“有什么讲究?”
  傅俊皓笑道:“明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孔可是吃狗肉的行家。”
  孔阳眉头一皱,眯缝着小眼睛,说道:“这狗肉又叫地羊,黄色最佳,就像外面的那条大黄狗。”
  傅俊皓笑道:“我们这就去把那只狗抓来,老孔亲自下厨烹了,咱们下酒吃,岂不妙哉!”
  只听得一声:“我这就去杀了那只黄狗。”明正则一跃而下,一掌劈死了那只大黄狗。然后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死狗的后颈,跃上了二楼。孔阳提着那只大黄狗去了后厨,亲自下厨烹调狗肉,明王楼里的厨子见了,也都心生敬佩!
  孔阳端上来一锅热腾腾的狗肉,明正则和傅俊皓吃了,赞不绝口。
  王倩见了,便去寻白银龙。此时,他正在赌局上大杀四方。王倩叫了他几声,白银龙一门心思在赌局里,也没听见。
  王倩急中生智,掐了他一把,白银龙回头问道:“王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倩急道:“不好了,你的那只大黄狗被人煮了。”
  白银龙先是一愣,然后问道:“是谁干的?”
  王倩道:“我只认得一个明正则,他们在二楼第三间房里,门口写着雅竹的那一间。”
  白银龙怒气冲冲的上楼,却见三个人正在屋子里大快朵颐。
  白银龙叫道:“谁是明正则?”
  明正则回头看去,却一个人满眼血丝,道:“我就是明正则,你找我干什么?”
  白银龙道:“楼下有一只大黄狗,它在哪里?”
  明正则道:“都在锅里呢!兄台,你要不要也来吃些狗肉,味道不坏!”
  白银龙怒上心头,凌空一掌向明正则劈来。明正则跳将起来,硬接了白银龙的掌力,两人互换了一掌,各退了几步。白银龙使得是朱砂掌,练此掌者,至少要十五年得苦功。此掌乃是一门阴毒的掌法,以暗劲伤人,中了朱砂色掌后,中掌部位呈现朱砂色掌印,江湖人更是谈掌色变。
  白银龙又扑了上来,却被孔阳和傅俊皓拉住了双臂。
  孔阳道:“兄台,一条狗而已,不至于以命相搏吧!”
  白银龙心想:“这三人的武功都在我之上,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跟他们秋后算账了。”于是便悻悻然的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杨名回来了,一进屋里便闻见了肉香。
  明正则道:“杨爷,老孔炖了一锅狗肉,味道还不错,狗是我杀的。”
  杨名指着三人,笑道:“好啊!你们三个老小子,有好吃的竟然不叫上我。”
  “我们怎么敢忘了杨爷?”傅俊皓抓住壶柄把滚烫的水缓缓地浇在酒壶上,温上一壶上好酒。孔阳一溜烟去了后厨,取来剩下的半锅狗肉盛好端来。
  傅俊皓满上一杯好酒,恭敬地递给了杨名,杨名接过了酒杯,只是浅浅的啜了一小口酒。
  屋子里悄然无声,孔阳小心的用火钳子拨弄着锅底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孔阳道:“杨爷,可以吃肉了。”
  几个人凑在一起喝大酒吃狗肉,有说有笑,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明正则满脸流露出谄媚的笑容,算准了时间给杨名斟酒,又帮杨名挡酒。杨名吃了一口狗腿肉,竖起了大拇指,笑道:“小孔,你的手艺真是没得说,这明王楼里的厨子与你相比,可差得远了!”
  明正则陪笑道:“那还用说吗?老孔烹狗的手艺,堪称南岳第一。”
  傅俊皓道:“真香。”
  杨名笑道:“老孔,你不当厨子做杀手,真是太可惜了。”
  白银龙无心去赌,就坐在雅间外的一张桌子上喝闷酒。听见雅竹房里的欢声笑语,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见一个伙计向雅竹房里端菜,心生一计。
  白银龙摆手叫了那个伙计一声,那个伙计不由分说,问道:“客官,您还想要吃点什么?”
  白银龙冷冷道:“随便再来几个下酒菜就行。”
  “好勒,客官。”那个伙计笑道:“我去去就来。”
  白银龙又说了一声:“慢着!”
  那个伙计问道:“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
  白银龙塞给他一锭银子,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问道:“都明白了吗?”
  那个伙计点了点头,便下去了。过了一会儿,那个伙计端上了三盘下酒菜,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白银龙一摆手,道:“好了,味道好不好,我自己会吃。”他笑了一笑,心中已是极不耐烦了。
  那个伙计笑道:“客官所言极是!”白银龙吃了几口菜,那个伙计又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白银龙怒道:“你给我闭嘴!”那个伙计道:“客官,事情都办好了。”白银龙又给了他一锭银子,说道:“下去吧!”
  明正则出去解手,一出门就看见了白银龙。此时,他有些醉了,笑道:“兄弟,狗肉真香,要不要一起去吃。”
  白银龙博然大怒,道:“明正则,你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
  “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说!”只见一个大胖子走了过来,背负着一柄大宝剑,来人正是古剑。
  白银龙道:“大宝剑,你怎么来了?”
  古剑笑道:“明大哥是我朋友,有话好说!”
  明正则拱手道:“古兄,人有三急,我先去了,回来再叙!”说罢,他展开轻身功夫,便去了茅厕。
  古剑拉着白银龙就进了雅竹间,向杨名、孔阳和傅俊皓拱了拱手,自报家门。
  杨名白了他一眼,道:“原来是昆仑派的大宝剑啊!久仰,久仰!”
  古剑又道:“这位便是圣教的白银龙,江湖人称血手印。”
  孔阳起身拱手道:“白兄弟,刚才的事多有得罪,还望你能不计前嫌。”说着,他一口气喝了三杯酒,说道:“孔某先自罚三杯。”
  白银龙道:“过去的事就算了。”
  孔阳笑道:“爽快!白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古剑道:“不打不相识,大家可以不计前嫌,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多个朋友多条路。”
  古剑瞅着面前山珍海味,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抹了一把口水,伸手就抓了一块狗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杨名看了,心里暗自好笑:“此人上辈子一定是个饿死鬼!”
  白银龙有些尴尬,他叫人在菜里放了巴豆,此时却也不好揭穿。明正则回来时,桌上的碗碟大半已经空了。
  古剑抿了抿嘴,用袖子抹去嘴巴上的油,问道:“明大哥,你与白兄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究竟为了何事?”
  白银龙道:“他杀了张三?”
  古剑问道:“白兄弟,那张三是何人,是你的亲朋好友吗?”白银龙摇头道:“不是。”古剑眉头一皱,道:“那张三是什么人?”白银龙道:“它不是人,而是一条大黄狗。”古剑大笑道:“不就是一条狗吗?多大的事啊!”说着,他吃了一口狗肉。白银龙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古剑道:“你……你怎么骂人?”
  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皆由门户出入。白银龙本来就厌恶古剑的为人,古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白银龙,招惹了一场是非。
  白银龙二话不说,掀翻了那张桌子,砸去了古剑的头。古剑欲要拔出背上的大宝剑,一时拔不出来,那张桌子砸到了他的身上,碎成两半。古剑还没有反应过来,白银龙一掌拍在他胸口,古剑向后飞去,将雅竹间的门撞坏了。古剑将要起身,又被白银龙一脚踹下来楼,砸碎了楼下的饭桌,糟蹋了一桌子的酒菜。
  楼下几个陪着客人喝酒的姑娘吓得大声惊叫,一个猪头盖在古剑的头上。白银龙从二楼纵身跃下,一脚把那个猪头踩地粉碎。古剑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好在安然无恙。他拔出了大宝剑,迎面向白银龙砍去,白银龙向左避开了那一剑,顺势一脚踢在古剑的膝盖上,古剑一个踉跄,扑倒在屏风上。白银龙走上前,左脚踩着古剑的后脑勺,拔出刀来,举刀便要砍。
  就在古剑的命危在旦夕之时,只听得高璇玑大喊一声:“白大侠,刀下留人。”白银龙的这一刀只是刀背落下,古剑惊呼一声,吓得晕死了过去。白银龙又在他的胸口狠狠地踢了一脚,把他又踢出足有一丈远,撞在一根雕花大柱子上。古剑像死猪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白银龙道:“高楼主,他是你的人?”
  高璇玑摇了摇头:“并不是!”
  白银龙道:“那你就不要多管闲事,损坏了多少东西,我赔给你就是了。”
  高璇玑冷冷道:“既然来到了明王楼,那就是我的客人。别处我管不了,你要是在明王楼里杀人,我就绝不能坐视不管。”
  白银龙道:“也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我就卖你一个面子,饶他一条狗命。”
  高璇玑一摆手,几个大汉去抬古剑,几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搬不动他。后来,又来了两个人,将他的两手两脚绑上,用一根平时抬猪的棍子,抬起来他,向明王楼后院走去,敲开了花无期的房门。
  花无期命人打了一桶凉水,倒在他的头上,浇醒了他。
  古剑大喊道:“白兄弟有话好说,都是朋友。”猛的一看,又大叫道:“师妹,救我!”
  花无期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道:“如果你再给我出去闯祸,我就宰了你。”古剑看一下周围,方才知道自己得救。
  花无期推门而出,走过林荫,去了明王楼里。一间雅致的房里,一个衣着华美的公子躺在交椅上,面前摆着几盘精致的糕点,几个大姑娘给他捶腿捏肩。他拿起一块枣泥麻饼,轻轻地咬了一口,细嚼慢咽,优雅得像一个小姑娘。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骚。
  那公子道:“圣姑,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何事?”
  花无期道:“终日沉迷于酒色财气,不知你手中的宝剑是否依旧锋利?”
  那公子拔出佩剑,说道:“我每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细心研磨这把剑,让它保持锋利。”
  花无期道:“黄锦龙,你的剑也该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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