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万一心灯确实能发光呢?金天机道。
  比如看到心灯的人,觉得它会发光,那它或许就会亮起来。穆芝站在神子大人的角度,立场顿时就不那么坚定了,他对他过分重视之人一贯如此,多少年改不掉这毛病,也好在神子对利用他毫无兴趣。
  谁看到金杯会觉得那是心灯呢。陆形云对至圣事迹简直是如数家珍。
  修仙界众所周知,心灯起初是一只金子似的酒杯,至圣本家姓傅,乃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富贾,待他极好,他的生辰礼是一只纯金打造的小酒杯,小巧玲珑,普普通通,他不喝酒不爱金子又不能丢掉,幸好金子软,他便用之来刻字,带去天下器宗,学习炼器术,修正炼器术,记录他所学会的顶级炼器术,他的眼力越入微,字也越刻越小,乃至寻常人肉眼看不见。
  在心灯证道后,集市上各式各样的金酒杯,为了确保至圣的崇高,各大古教明令禁止市面上流传的金杯样式绝不能有同于心灯,时至今日,心灯的真正样貌成谜,就连古书都没有任何具体详细描述。
  但从心灯的成型来推断,至圣手里的金杯,应该是镂空样式的。
  镂空的花纹,如果仔细看,乃是一个一个字衔接而成,而且里里外外皆有字,那是一件看似寻常,却异常美轮美奂几乎完美的瑰宝。
  但这种手握心灯引人自杀之法,你不觉得耳熟吗?穆芝觉得他这么懂应该不会不知道,还是提醒道。
  嗯问题就在这上面。
  难道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金天机道。
  陆形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道:心灯尚未成神器之前,有过类似的记载,当它落入凡人之手,竞相争夺下,毙命方式层出不穷。此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打着至圣名头招摇过市,引发祸患,就不担心激起百姓对至圣的愤恨吗?
  不陆形云脑中有一丝明悟,如果说,这就是那人的目的呢。
  会不会,有人要对至圣下手?他问出了个大胆的猜测。
  穆芝神情一滞,如果是别人,会说小题大做,危言耸听,世间哪有人会把矛头对准至圣,或许是景仰至圣之人恰好有炼器天赋,所以顺便在凡间试了试宝器,至于打着至圣之名,可能只是凡人臆测。
  什么叫缘分开始的地方?陆晏宁问。
  陆形云问:七日,能走出多远,您的神识范围内,可否看得见那位的踪影吗?
  这就难为我了。穆芝道,对方能仿造心灯,能力鬼神莫测,七日怎么可能有踪影,你的意思是哦,咱们宗门没有闲杂人等。
  那就有可能是长烟道院。陆形云道,那人不是说在长烟道院见到过我留下的刻痕,这才过来么。
  我们现在要去长烟道院了吗!陆晏宁眼睛一亮,早听说过,很是向往。
  等等好像有人找我,穆芝不太欢喜地拿出一块头那么大的板砖似的厚重之物,然后当着陆形云、金天机等人的面,直接声音联系道,谁?是我。呵,有事?继而他一脸古怪的转过身去,挠了挠头。
  这是什么?陆晏宁问。
  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比较古老的通灵阵石。
  不好意思,暂时去不了长烟道院,穆芝一脸歉意地说,我教中有趟很重要的盛会指名了要我参与,我说不去不去,非要我去,我可能要立刻回去一趟。穆芝说到最后又有点控制不住久违的欣喜。
  尽管仿冒至圣的行为确实恶劣,但那应该是器村会在意之事,他尽管崇敬至圣,却还是更关心自己的神庭。
  其实你也不用急,穆芝传音对他道,你有心就好,如果真是冒充至圣胡作非为的大事,那也是古教需要注意的,我这趟回去正好跟他们说一说,等我回来再从长计议。
  陆形云也知道问题严重性,也不知目前只是萌芽阶段,还是说已经发生过多次,但神庭老祖这时候被请回去,他道:您注意安全,有事就联系我,我和天机过去接您。
  穆芝一阵感动,心说你若是来了神庭,怕是要被供起来,再说,跟神庭老祖为伍并不是值得宣扬的事
  今日就到这里?我先送宁儿回去?穆芝倒是不担心神子大人护着的陆形云,他若是就这么走了,怕是神子大人得跟着他们一道走上山去。
  多谢您了。陆形云道。
  陆晏宁很是失落,这就要回去了?
  以后会带我去长烟道院吗?飞回去的路上,陆晏宁很快忘掉了那点失落,只是没去成长烟道院,他有点遗憾。
  会的,等我回来以后再说。穆芝满不在乎地说,但那地方其实也没什么,有机会带你去学阁或者天道院瞧瞧。
  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见陆晏宁摇头,穆芝道,那你得多看些书。
  我哥也是这么说。陆晏宁道,但我没修行过,很多修炼有关的术语我都不懂。
  穆芝觉得自己走之前有必要给他留几本修仙常识,否则他本就不擅长和小朋友打交道,太难沟通。
  他俩走后没多久,陆形云正琢磨着接下去做什么,手刚被某个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人拉住,他的阵石同样有所闪烁。
  这些必要之物,都是在回宗的路上,托穆老从他纳戒中取出来的。
  幸好有穆老在,否则当初交换的通灵魂引都白费了。
  刚拿出阵石,陆形云才回应了下听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声音,带着轻嘶般的抽气声,从通灵阵石中传出。
  陆形云,陆大宗主,有空吗,来天道院接老子!
  那声音虽然有点有气无力,却又透着轻松般的恣意。
  正是周天元。
  第28章 何至于此 (三章合一)周氏一族,能屈
  陆形云和金天机出现在天道院所辖地域,却还距离天道院核心重地不知隔了几重天堑,多少幻境阻隔,不知真正方向。
  但好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有古教战车划过天际留下的痕迹,金天机眼中一切显露无疑,有他带路,虽然瞬移得较慢,却也迟早能进到最深处。
  进去时艰难,但只要出来得够快,瞬移一趟就能出现在天道院疆域之外。
  形儿,你想建这样的大教?金天机穿过重重布置,有点意见不知道改说不该说,于是先委婉地旁边的人。
  陆形云摇头道:势力不在大,团结就行,最次也要能在某个方向上团结一致,若是一盘散沙,再大也很无趣。我不要建这般势力,我要建与众不同的学院,它不是一成不变,不一定有固定师父,甚至不会固定时限纳新,有它也可,无它也成,学员身在其中,不一定以它为荣,但离开以后,或许会怀念也不一定。
  金天机觉得有趣的是他,果然有趣的人不会建无趣的势力,道:只培养一段时间就放出去?这样的势力,倒挺期待。
  这是从古教弟子脱离古教的门槛很高中得到的启发,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对离开不设门槛,对招揽之人有所限制,他的宗门能成就那些人,而那些人同样也能成就他的宗门,倒也不是陆形云不想有趣,而是一旦无趣他会最先失去兴趣,而这时候周天元若能加入,或许能补充他所需。
  天道院后山,怪石嶙峋,少有人至,据说那怪石是通天梯的碎石。
  多谢前辈,前辈授我无缺推演之术,如此大恩无以为报,日后只要您有所求,晚辈万死不辞。
  周一溪无比虔诚地朝着怪石某处躬身行礼,他行礼的地方,空空如也。
  但在他眼中情况却截然不同,那怪石处,有一位白光凝成的人影,那白光纯白无瑕,好似羽化登仙般,尖下巴向上扬起,好似在憧憬神往虚无仙境。
  那白光人影抬手一挥。
  周一溪眼前浮现一行光字,道:仙古岛主?那不是唯有声名显赫的尊者才可以,得过半古教掌权者认可,我怎么可您的意思是我能成为尊者?我虽成了圣人,但我籍籍无名,远不如当年天道院大公子我师兄当年那般众人称道
  那纯白光影轻轻一挥,空中再次出现了一行字。
  神国式微吗?传说中的神国竟然但这跟我有望仙古岛主身份有何关联?
  我明白了,确实可行,多谢前辈提点,我的推演之术虽大成,却还远不及前辈万一,无法推演出我前所未见之势力的盛衰走势。
  周一溪对这位不知名光影膜拜到极致,他自从知道这光影的存在以后,曾查阅古籍寻找此人身份,可无论怎么查,都没查出世间存在一位神算子,只是知道了这块怪石似乎是曾经在神庭出现过的登天梯石,与传说中的神国相连。
  而那光影好像是曾经陨落的前辈执念被困在这里,静候有缘人,对他耐心无比,无论期间周一溪如何怀疑,如何反感,如何拿他出气,宣泄苦闷等等,那光影始终立在那儿,静默无声,但凡他有需要,便有求必应,所说的一切天机分毫无差。
  所以,什么神子,什么天生神灵,什么得神助之人,甚至堪比至圣年轻时的存在,在他看来都不过故弄玄虚,远不如这位神秘白光人。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属于他的前路,若将推演术修炼到登峰造极,或许能造就堪比器道、药道等的第五大道,他若能继承前辈全部道统,并将之发扬光大,我将带领天道院成为真正的古教,甚至放下天道院,效仿当年至圣,重新建立一大古教,整合精通推演之术却只能寄人篱下依附他教的同道中人,成为那一道当之无愧的开山祖师!
  可惜他没有这个宏图远志,他就算想那样,也只是想让某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俯首称臣罢了。
  年轻一辈以实力分高下,天资卓越之人,人皆拱之。
  圣山之行后,备受各大古教忌惮的天道院弟子众星捧月的对象变了。
  一溪果然厉害,史上最年轻的圣人,等院长回来很快便是少主了吧!
  可不是吗,史上最年轻圣人,岂是年轻一辈那点天赋能相提并论的,以一溪现在的天资,推演之术集大成的能耐,若能在五十年内突破尊者,搞不好这一回东皇神洲无主的仙古岛屿,就会迎来一位史上最年轻的主人!
  快别这么说,徒给一溪增加压力了。
  周一溪如沐春风,与新道统的开山祖师相比,区区史上最年轻圣人的称号,对他而言不过尔尔,他当然当得起一切称赞,他可以很合理地怀疑曾经的天道院大公子周天元之所以倍感压力,大概是腰软内虚吧。
  仙古岛屿是每一位修士内心的向往,任何一位仙古岛主,都能和古教教主等同,由古教掌权者选出德才兼备之人。
  要想成为仙古岛主,除了过人的天资和潜力,还需要人脉,这难不倒精通推演之术,背后还有神算子助力的他。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否则下一个仙古岛屿,还得等到猴年马月。
  周一溪谦逊一笑,道:我哪是前辈高人的对手,就算将来有可能,那也是天道院的功劳。对了,大师兄呢,怎么不见大师兄?
  天道院弟子们意会,道:他在静思堂。
  周一溪佯惊道:静思堂,那不是外门弟子受罚的地方吗?
  他顶撞长老被罚了,因为他现在说实在的以他的修为,外门弟子都难。
  嘶,静思堂,那哪是凡人待的地方。周一溪有点想笑,若回来时那人听他的劝,态度软上那么一会,至于落到这么个下场?
  天道院静思堂,静思己身。
  这三个月来周天元进静思堂的次数,远远超过了他进天道院这么多年进罚堂的总和。
  被罚原因无非是大言不惭触怒执教长老,亦或者和弟子斗殴破坏天道院风气。
  他一个凡人,还能跟修仙人士斗殴?
  曾经只要他开口,哪怕指名典籍上有误之处,最严厉的执教长老都会苦思,有大魄力之人会立刻眉开眼笑,甚至惊动天道院老精怪们一番慎重讨论。
  密地、圣地是他常去的地方,而今进到这静思堂来,结识了同样被罚的外门弟子。
  一身核心弟子道袍的周天元,倒是和那些外门弟子处得不错。
  他进来时泰然,出去时安然,静思堂守门之人看到他这样,总会摇摇头,觉得他怕是彻底完了。
  周天元刚出去,便看到有一群人站在静思堂外,众星捧月之人饶有兴致地看向他,这些天他的一半遭遇都是拜这人所赐。
  以前觉得大师兄挺有能耐,而今看来就是空有理论的空想家,什么年轻一辈天才,堪比至圣年轻时的存在,想不到竟是这般天真,能这么简单轻信他人到修为没了,能高明到哪里
  周天元一出现,在场喧哗声销声匿迹。
  这人哪怕修为尽失,但他常年累月在天道院众弟子眼中的形象根深蒂固。
  哪怕有些乏力,有那么点不够整洁,但只是精神不错地站在那儿,就让人下意识不敢多语。
  周一溪心里竟有些雀跃。不愧是天道院大公子,形同废人威严依旧,但也正是这点装模做样的姿态,让他不能自已。
  快别这么说,也许大师兄的天真恰好是他能异于常人天赋惊人的原因所在,周一溪道,不管这么说,我还是很希望能和大师兄握手言和。
  ?
  希望大师兄能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我不给呢?周天元道。
  别不识抬举!其他人道。
  这些年你对一溪怎么样,我们有目共睹,你没点表示,我们也不好做
  周天元微微皱眉,道:所以是什么事?诸位大老远到这儿来迎接我,还不够和吗,还需要怎么和?
  其他人顿时鸦雀无声,他们以为就是以前那一桩桩事,可若是包括私下还揍过,那难怪一溪无法释怀,更何况高高在上的大公子可能有所不知,因为知道大师兄不待见周一溪,他们没少在私下给周一溪脸色看,但那也是为了取悦大师兄,他们也身不由己
  我愿意和你冰释前嫌,你愿意吗?周一溪当着众人的面,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你若是愿意,只需轻轻点头,我便既往不咎,今后你我还是师兄弟,一道为天道院争光,你若不愿,以你对我做的那些,除非你跪在我面前,否则我可不会轻易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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