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然而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纷纷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家底。
  为了庆祝这位小兄弟成年,我决定拿出我珍藏多年的压缩干粮。
  看到这包干脆面了吗,是我决定参加银翼舰队选拔的那天,我妈郑重地交给我的。传家宝,一般人见都没机会见。今天给兄弟们分了!
  好吧,既然兄弟你这么仗义,那我这包薯片再不拿出来就不够意思了。
  易感期快到了吧你,白旭成皱着鼻子拍了拍其中一个队员,把信息素收收,隔老远就闻到一股柠檬味,酸不酸啊。
  靠,是我没收吗?我用了阻隔剂才出来的!你问问除了你还有谁闻到了?
  我闻到了我闻到了!
  滚,你自己的火锅味比我还浓。
  大家都是队友,彼此之间都是老熟人,对信息素这个话题没什么避讳。这里abo三种性别的人都有,导致这个话题聊起来还有多样性。
  谁说只有omega能有甜甜的香味啊?
  我告诉你,你别看任星蓝是个高冷面瘫,其实他信息素是奶香味的
  时钊听着他们聊天,忽然将目光放在楚玦身上。
  教官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呢?
  这你也敢问?白旭成惊奇地说,你胆子很大啊。
  楚玦将信息素收敛得很好,即使是在发热期,也会在注射抑制剂后使用气味阻隔剂。在这方面,他总能未雨绸缪,冷静自持,似乎没有任何危急情形能让他释放出一丝信息素,故而也鲜少有人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别说时钊好奇,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点好奇。
  楚玦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朝他们微微笑了笑,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吗?白旭成,你说说看?
  白旭成:别吧,我不想回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还能是什么味道,问就是加练的味道,白旭成最熟悉的味道。
  众人识趣地开始转移话题:我们还是说回刚刚那个话题
  时钊也压下心中的疑惑,没有再显露出来。
  .
  托时钊的福,昨天大家难得地闹到了很晚。
  时钊早上出宿舍的时候,正好撞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白旭成。
  白旭成看见他,远远地就跟他打招呼,朝他跑过来。
  嘿!小狼狗兄,昨天我两手空空去的,今天给你补上。白旭成手臂一挥,朝他抛了一瓶东西过来,你不是成年了吗?给你点好东西。
  时钊稳稳当当地接过来,握着瓶身一转。
  瓶身上的红色标识灼眼无比,炽烈得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它还有个上头的名字
  红星二锅头。
  时钊眉头拧起,这个其貌不扬的外表,实在是跟白旭成说的好东西三个字有些出入。
  别小看它!白旭成朝他挤眉弄眼。
  白旭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队长就是这个味道哦。
  时钊看着这瓶东西,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童叟无欺啊。白旭成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昨天队长在我不敢说,其实我早就猜出他信息素什么味道了。这味道确实比较上头,难怪他不跟我们说。
  白旭成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时钊,认真地说:我把握了队长的把柄,现在分享给你了。
  时钊拒绝的话刚溜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生硬地改成了另外两个字:
  谢谢?
  第6章 易感期好像是要到了。
  楚玦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太晚睡的缘故,他感到有些头晕。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洗漱。
  早上的头晕耽搁了几分钟,楚玦今天比时钊晚到一些。到的时候,时钊已经在做常规训练了。
  然而,楚玦今天不打算像往常一样继续格斗训练。
  走吧,今天带你见见世面。他对时钊说。
  楚玦带着时钊来到机甲储藏室。
  机甲储藏室简直是男人的天堂,里面放着许多战斗型机甲,它们都有炫目的外表以及强大的功能,除了放在最中央的那个。
  它残败、破旧,看起来与其他机甲格格不入。
  但它却有名字。
  它的侧面刻着笔力遒劲的两个字熔金。
  它表面的金漆已经掉得七七八八,机身上满是伤痕。其中一翼被洞穿,留下一个可怖的窟窿。其他部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残损,有的地方甚至只剩骨架。
  时钊第一眼就注意到这台与众不同的机甲:这是谁的?
  它的主人,楚玦说,是上一任银翼舰队队长。
  时钊皱了皱眉,说出一个名字:楚铎?
  对。
  楚玦顿了顿,笑着说:他是我的父亲。
  每一个帝国人都熟悉楚铎这个名字。他是写进课本的帝国英雄,七年前殉身战场,连骨灰都没留下,只有这架名叫熔金的机甲能验明他的身份。
  而他殉身的那场战争,也在课本之中有所记录:庚辰之战,银翼舰队全员丧生,结局称得上壮烈。
  楚玦缓慢地抚上这架破损的机甲,指尖在破损的边缘流连,沾了一层薄灰。他轻轻抹掉那些薄灰,霜尘剥落间,他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讲起了当年:当时的银翼舰队
  故事很长,说起来却不过寥寥几句。
  他讲起这个故事跟课本描述的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前因后果,一样的战事点评,甚至连结语都一模一样:
  因故折返,无人生还。
  那也是楚玦传奇的开始。
  世人皆称楚玦是帝国最传奇的omega,不仅因为他是一个身居高位的omega,更因为他在银翼舰队覆灭后,重建银翼舰队的惊天壮举。
  那年楚玦18岁。
  楚玦轻描淡写地说完最后一句,就收回了手,移开了视线。
  他侧过头问时钊:来看看我的机甲?
  时钊跟着他走到角落,那里有一台与众不同的机甲,冷硬的钢铁反射出锃亮的光泽,犹如寒潭月夜下的凛冽刀光。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出它是这里性能最好的。
  楚玦回过头来,对时钊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
  接着,他撑着机甲边缘,翻身一跃,动作利落流畅地跳入控制舱中。
  他坐在主驾驶位上,将手覆在感应区,光亮以感应区为源头向四周散开,机甲的各项系统开始运行。
  机甲内部的智能ai出声道:
  好久不见,楚玦。
  楚玦一手撑在控制舱边缘,另一只手伸出来,上来。
  他握住时钊的手,手臂用力,将时钊拉进控制舱。
  这台,是我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用的机甲。楚玦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又粗略地量了量他的身高,随口说道,多吃点,还能长。
  时钊现在其实也不矮,跟楚玦差不多高,只是现在坐在副驾驶上,视觉上看着矮一点。
  不过他确实还能长高,他相信自己可以比教官更高。
  机甲储藏室与机甲训练场连通,楚玦熟练地操纵着机甲,从通道中走向机甲训练场。
  训练场上的队员看见这台高视阔步的机甲从储藏室走出,不由得惊呼出声。
  天,那是应龙?!谁把它开出来的?
  除了队长,谁能把应龙开出来?
  原来应龙能开啊?我一直以为它是坏的
  任星蓝一时忘了整队,看着那台机甲,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是最早跟着楚玦的一批人了,但从他入队开始算,他一次也没见过楚玦使用应龙。
  他知道这是楚玦少年时期的机甲,楚玦17岁就凭借着这台应龙在一场比试中名声大噪。
  机甲是战士的好伙伴,犹如古时伴在将士左右的良马。但楚玦只是将他的良马好好地养在马厩,没有再带过它出征。
  楚玦注意到下面的骚动,直接拨通任星蓝的通讯器,抛出一句话:看什么?不整队?
  任星蓝这才回过神。
  训练场上有许多模拟敌军形态的移动靶,楚玦正了正神色,操纵着机甲,眼睛与手脚协同,仿佛机甲与他浑然一体。
  他微微眯起眼睛,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机甲右臂的激光枪运作起来,动作很快,控制舱里的楚玦像是完全不需要瞄准,只要一看到目标靶出现,就迅速射击,一连十下。
  如此迅猛的操作让人很怀疑他的准度,然而训练场上的其他队员往旁边计数的电子屏上一看
  十个全中!
  队员们震惊得直呼队长牛逼。
  楚玦松开操纵杆,仿佛刚刚那精准而不费力的操作只是一场游戏。
  你要试试吗?他问时钊。
  很快,主驾驶舱里换了个人。时钊坐在主驾驶舱位上,学着楚玦操纵机甲的模样,拉下操纵杆。
  只听哐当一声,机甲一个颠簸震荡,舱里两个人顺着惯性猛地向前倾去,又迅速回弹到椅背上。
  他们被狠狠地摔到椅背上,背部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谋杀啊?小alpha。楚玦笑得很开心,他非常难得才能看见如此烂的操作,而且这个绝烂操作还来自非常罕见的s01型alpha。
  时钊听着他笑,沉默着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再来一次。
  楚玦伸出手,覆着时钊的手,就这样教他拉操纵杆。
  你不能一下子拉到底
  控制舱的空间本就不大,主副驾驶位之间相隔距离不过半米,近得能听到旁边人的呼吸。
  时钊的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他握着操纵杆的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就像这样。楚玦握着时钊的手,手把手教他如何操作。
  若有若无的柏木香萦绕在鼻尖,楚玦不由得分了分神,可当他仔细去捕捉的时候,那一缕柏木香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他定了定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机甲上。
  他们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时钊总算不像第一次一样莽撞,能比较生涩地操纵机甲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
  上午训练结束的时候,楚玦盯着主驾驶位的设计,若有所思:是不是有点窄?
  下午带你去改一改。
  .
  下午,楚玦带着时钊出了基地。
  他们开了二十分钟的车,拉着那台应龙,来到镇上的商业街,绕过几条偏僻的小路,找到了一家酒吧。
  里面很嗨,音乐放很大声,从玻璃门看进去,还能看到驳杂的光线和舞动的人群。楚玦往里面瞥了一眼,觉得带着时钊进去有些不太妥当。
  你在外面等我。
  时钊攥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说:我成年了。
  楚玦在他后脑勺薅了一把,嗤笑一声,你才成年几天?
  但这句话就是好使,楚玦没再拦他,径直步入酒吧,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
  走进酒吧里面,眼前的光线瞬间昏暗下来。酒吧里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走两步就能碰见一个衣着暴露的人,有的人玩得很大胆,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亲吻。
  这里跟银翼舰队基地不一样,没有人收敛信息素,尤其是性格比较强势的alpha,更是对自己的信息素不加遮掩,因为他们很受欢迎。有些omega也不会收敛信息素,毕竟信息素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吸引。
  时钊被一位波浪卷美女不小心撞到,霎时香风满怀,似乎是迷迭香味的omega。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尤其是她身上有她信息素的味道,而他不喜欢沾上别人的信息素。刚刚那么一撞,他身上沾了不少迷迭香味。
  美女说了声不好意思,抬起头发现是个帅哥,便大胆地问:一个人来玩啊?
  时钊冷着脸拉开距离,不是。
  不是吗?她没被时钊的冷脸吓到,反而凑近几分,挡住他的去路,可是你身边没有其他人呀。
  时钊不悦地眯了眯眼睛,毫不客气地说:让开。
  看着年纪挺小的,她被这个眼神看得有些腿软,却还是笑着说,怎么这么凶?
  前面的楚玦感觉到旁边跟着的时钊掉队了,回身一看时钊正在跟一位美女说话,模样不像正常聊天。
  走过去一看,楚玦就差不多懂他们是个什么情况了。
  抱歉。楚玦朝她笑笑,懒懒散散地将手搭在时钊的肩膀上,他第一次来。
  没关系,波浪卷美女将目光落在楚玦搭在时钊肩膀上的那只手上,举止顿时礼貌了许多,她翘起红唇,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
  楚玦点点头,淡淡说了声自便,就着原本的姿势搭着时钊,往里面走。
  让你们老板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omega从里面走出来,头发蓬松卷翘,染着栗色,耳骨上一左一右打着两枚耳钉,看着像个刚下班的理发店tony。
  很难想象,这个人曾经是帝国机械院的机械师,于嘉泽。
  稀客稀客,大名鼎鼎的楚中校居然也来光顾我这小店啦。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哪一次来你这里不是乌烟瘴气的。楚玦敲了敲桌案,就不能弄亮堂点?
  饶了我吧,你那是什么老干部审美啊?于嘉泽嘲笑道,还亮堂点,你当我开的是帝国法庭?
  来来这位朋友,于嘉泽随手拿了个杯子充当话筒放到时钊嘴边,采访一下,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
  时钊掀起眼皮,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来: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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