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忆续
那一天，玄能的父亲，也即是玄苍宗的国君，自刎于堂上。而玄能等人则是双膝跪下，脸上满是屈辱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他们的前方站着三个人，就是这三个人将他们玄苍国的尽数兵力瓦解，并将他那炼化三块帝印，自称为玄皇的父亲，予以绝对的重创。
“玄苍国也存在着用人命压榨那种力量的情况，因此死掉的人，也有过百万了。这个数目，要是没有国君的允许，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因此，玄苍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给你们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用你们镇国之器玄苍鼓，随我们去讨伐颛国。”
国君死去，已经在玄苍国上下拥有仅次国君威势的玄能，自然成为了能代表玄苍国出言之人。
他咬牙中，将头点了点。
自称“天醒者”的三人得到结果后，直接转身离去。
齐晨死死地盯着一个神色冷峻的俊逸青年的背影，发现这跟烧伤男子现在背对着他的身影，能完全地重合。
想到这里，他不禁再次回忆天醒者在玄能的所见中，是个怎样的存在。
天醒者于玄能三十岁时，第一次进入玄能的耳中。
当时话语权已经是仅次国君的玄能，对那自称天醒者的组织，瓦解一个了以贩卖奴隶为主的小国一事，只是付之一笑，认为天醒者不过是大陆上数以万计，打着平息战火旗号，还予和平的无谓组织罢了。
只要触犯到具备实力的国境的利益，消失只是在弹指间的事情。
接着，他便在半年中，再次接收到关于天醒者的消息。那时的天醒者已经瓦解了十一个贩卖奴隶的国家，给予大陆上的奴隶事业造成堪称毁灭性的打击，也在毁灭着这个制度。
天醒者这个行为，事实上已经触碰到许多国境的利益以及敏感点，相继投以打压和灭杀，但始终未能将其覆灭。
天醒者经过这些大战后，没有出现势弱的迹象，反而更为壮大，成为了一支拥有数十万兵力的大军。兵力的主要来源，有数成来自获得解放的奴隶。
哪怕投以重视，也已经为时已晚，天醒者开始不断地将大陆上的一个个国境瓦解，无人无国可阻。
直到玄能三十二岁时，天醒者终于来到了乱苍国，再次势不可挡地将玄苍国国君击杀，宣布此国的瓦解。
同样地，天醒者每次行动，都是有依有据。
瓦解玄苍国的原因，与之前的八成国家一样，他们使用的一种极为恶毒的阵法，以压榨常人的生命，获得一种特殊的力量。
这种特殊力量，用途广泛，能使庄稼缩短成熟周期，能使人精力充沛，更能借此开发新的武器。
这种特殊力量，能大大提升一个国家的国力，使国民获得更为安稳，更高水平的生活。只是，它需要的就是付出部分人的性命。
为了维持这股力量的产出，玄苍国已经葬送了百万人的性命，这个决定自然是国君为之。
玄能在成为默认的继承人后，也接触过这事，自然也暴露在齐晨的眼中。
选择要其牺牲的这部分人，玄苍国国君做得相当隐蔽，把这个”职责”落在贫民窟的国民身上。
因为，没有人会过多在意贫民的生死。
这个选择，让齐晨明白，所谓的玄苍国国君，也将人定为三六九等。下等之人，被其认定了就应该为上等人更好的生活而死去。
葬送百万人，也是这个国君不得不死的理由，也是玄苍国必须被瓦解的理由。只要两者仍然存在，那么死亡的数量仍会继续上升。
甚至，齐晨从当初的状况看出，阵法压榨而出的力量的消耗，随着被开发各种用途，已经开始超越人口增长的速度。
特殊力量的用途广泛，自然也会成为日后无法将其摆脱的关键。只要发展下去，大陆上战火燃烧，又会多了一股助力，名为人口的争夺。
唯有保持人口的数量在一定水平，才能维持这种特殊力量的供给。
战争消耗人口，这种特殊力量的产出，也消耗人口。只要局势不改变，大陆上的人，必定会走向终结。
就算在千钧一发之际反应过来，那些国境，那些城池，早已是成为一座座人烟消散的鬼地。
那时，站出阻止，并显然意识到事件严重性的，便是天醒者。
结合其之前的大义所为，齐晨隐隐觉得，天醒二字并不是名称那么简单，似乎是某种东西的苏醒。
玄苍国国君被击杀之后，玄能便暂时地加入到天醒者，参与了半个月后讨伐颛国的一战。
看到战前的天醒者大军时，齐晨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居然通过玄能数千载岁月前的记忆，看到了师尊尘耀！
那时的他，头发没有没有如现在一样及脚，但那如空间之芒的银色，那布列俊逸的五官，以及眼神深处始终存在的忧郁，都跟他身旁的师尊一样。
齐晨侧脸看着尘耀，发现对方的脸庞微微抽动，双目缓缓合上，轻叹一口气，“原来，我做过的那些梦都是真的。”
“当然都是真的，事态演变到这个样子，你很快就能取回这段记忆。而且，你也做到了，把那个人所期待的事做到了。”烧伤男子眼中透着复杂说道。
齐晨不明白两人的对话，但他知道两人必定是在久远岁月之前便结识。而兜帽男，也即是烧伤男子，也肯定就是玄能记忆中那个神色冷峻的青年。
略微走神后，玄能的记忆已经走过了讨伐颛国，转到了一团团黑色火焰拥簇的大地上。
然而，玄能的记忆也没有持久，就变成无尽漆黑，似是在黑焰的灼烧中，失去了意识。
画面再现，四周已经是无尽的碎瓦残片，所见之处地形莫不出现巨大变化。
同时，一缕缕肉眼可见的淡青色气体，从一道光源中疯狂地逸散而出，既令玄能四周的伤者飞速痊愈，更令满是疮痍的大地缓缓复原，繁花茂草扎根生长，一扫衰败之意，变得欣欣向荣。
“斗气的诞生吗？”目睹此幕，齐晨下意识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