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涅槃
自齐晨睁开双眼后，尘耀逐渐敛去哀色，透出一股肯定，内心自语，“已经恢复过来了吗？看来，没有辜负她一番心意，你也真正有资格成为我尘耀的徒弟。”
齐晨抹去泪痕后，先后向雨珊与尘耀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给人添的麻烦还小吗？”雨珊冰冷开口中，取出手帕擦拭着齐晨脸上残余的泪痕，“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尘耀看着面前这对璧人，没有因为心爱之人的逝去而心态扭曲，他从刚才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打心底将齐晨当做是自己的徒弟，怎会心生不忿。
尽管如此，他还是开口道：“如果真的调整好心态，接下来也没有要事处理的话，现在就开始将那块涅槃帝印炼化吧，我会全力为你护法。”
简单同传给家人，示意他有事外出后，齐晨与雨珊走入尘耀打开的一个黑色窟窿中。
窟窿的另一边，是一处充满了高峰的地方，唯一让齐晨与雨珊感到不同的，是这里随处充斥着属于尘耀的气息。
还是停留在青年样子的尘耀说道，“就此可以炼化帝印，除了护法之外，必要时我还会助你一把。开始吧，不要辜负你师娘的期望。”
齐晨点头，直接盘膝坐在身下的草坪上，双目闭上，用心神找出体内那块帝印。
与齐晨神魂相融的雨珊，也承担着与尘耀一样的职责，尽可能相助齐晨炼化这块帝印。
不用多久，内视身躯的齐晨便找到了涅槃帝印所在，正是他的神魂之海。
首次凝视这块赤红色的巴掌印章时，齐晨洞穿了这块帝印最深一层的本质，是他师娘对他的肯定，留给他的传承。
“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齐晨以对待师娘的轻柔语气，对着赤红色的印章说道。
随即，他以神魂之力配合斗气修为，将帝印带落至丹田部位，调动更多的斗气，正式开始对其进行炼化！
炼化帝印之事，对于已经拥有三块帝印的齐晨，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特别是第二、第三次的炼化，一次比一次简单轻松，让他一度认为炼化帝印的时间会随着炼化的次数而逐渐减少。
可这次的炼化，初步便让齐晨感受棘手。
按照以往的经验，帝印只要接触修为，多少都会有点反应。这块涅槃帝印原本就与其他帝印不一样，直接地褪去了外在的形式，直接出现在齐晨的体内。齐晨也出于决心，一上来便调动接近七成的斗气修为将其包裹，可涅槃帝印还是不为所动。
“既然是帝印，就绝对能被炼化。”
齐晨心想时，调动了更多的斗气。七成，八成，九成，十成。皇境巅峰的全部修为都往帝印身上贯注，可它依旧不为所动。
“玄斗破天功，开！”齐晨心神低吼中，体内所有修为化作了一条金龙。紧接着，金龙的数量迅速增加，迅速地来到了八十六条！
八十六份的修为暴增叠加后，对比一开始就是质的飞跃，这时涅槃帝印终于有了一点变化，散出了一缕缕红丝。
正当齐晨觉得这种变化还不足够，要继续开拓更多金纹时，自涅槃帝印中逸散而出的红丝在一颤后，居然主动地向着永恒石碑的地方冲出。
这个似乎为一个信号，涅槃帝印在下一息轰然溃散，化为成千上万条的红丝，涌向永恒石碑所在。
齐晨的心神卷着修为，瞬息来到了永恒石碑的旁边，带着一分警惕注视着红丝。不知为何，他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这是之前炼化帝印时没有出现过的。
红丝快要来临时，永恒石碑居然嗡鸣一声，透出一股畏惧的情绪，将尽数外散的永恒玄气敛入碑内，似乎极其害怕这些红丝。
齐晨的意识若有所思，显化他的身形后，抬手卷动修为，决定先阻止红丝与永恒石碑的直接接触。
修为引来了炎寒之力交杂的寒凛怒焰，在两者之间筑起一道火墙。齐晨觉得不够，意识所化的身形掐诀，一层雷光覆盖在火墙上，形成一层雷网。
齐晨则是凝聚无形的”势”，化为一支金光闪烁的长枪，站在火墙上，如临大敌地注视着红丝的到来。
蓦然地，红丝居然凝聚成一只凤凰虚影，视火墙与齐晨如无物，没有遇到半点阻拦地穿过了火墙，气势不减地冲向永恒石碑。
齐晨迅速回扑，想起师娘曾说过的炼化未完全成功，也想起了之前永恒玄气能稳定师娘的生死平衡，他脸上透出一抹恍然明了，压抑着永恒石碑的畏惧情绪，抽出永恒玄气，“看来能阻止你的只有永恒玄气，也唯独将你镇压后，才能真正地炼化！”
永恒玄气在回扑的齐晨手中，压下畏怯情绪，化为一只体型完全不逊色凰影的凶虎，扑出间相相对撞。
齐晨的本体身躯一震间，凶虎与凰影的首次对碰有了结果。
凰影后退一大段距离，而凶虎身形破碎，化作了一大片的墨绿色光雨飞散。并且，凰影轻啼一声中，光雨被其牵引，没入其体内，它的气势更盛。
消停片刻，似乎感受着自己的变化后，凰影的双目中闪过一抹拟人化的贪婪，继续向着永恒石碑冲去。
齐晨意识化作的身影对这一幕露出沉吟，“涅槃即是由死往生的过程，可以说是破而后立。而这，近乎可以视作一种永恒的存在。我所修的不熄永恒体的极致追求，也正是”永恒”二字，而是现阶段的生死转换，还不及涅槃。所以这次碰撞，才会以大败收场。”
“但是，我的不熄永恒体还没到尽头，它仍有蜕变的机会，也有崩寂之意的相助！”
崩灭与寂灭两股相冲而又相融的力量，于齐晨的呼唤中出现，与再次从永恒石碑中冲出的永恒玄气完美相融，再次组成更具神韵的凶虎，咆哮中迎向凰影。
雨珊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半个时辰下来，身子一直都是震动不已的齐晨。于齐晨的鼻腔中两道如同小溪般的黑血时，她终于忍不住，“前辈，这块涅槃帝印应该不同于普通的帝印吧。按照以往推断，这块帝印应该不用耗时两炷香就能被炼化。”
“可这么久了，齐晨的气息一直在缓慢跌落，我与他的侍印连接也变得不稳。前辈的伴侣，曾经提过她虽是靠涅槃帝印支撑了三百多载的岁月，可也是因为涅槃帝印的反噬，而出现我看到的那种情况。前辈，你能跟我具体说说这块帝印的不同吗？”
眉头微皱的尘耀点了点头，“既然你与他曾经在逸云海学院度过两年时光，势必听过法士界的十大精灵吧。而帝印，也有大致的强弱之分，若要如法士的精灵一样总结出十大帝印，那么涅槃帝印必定在其列，而且也必定是前五的存在。”
“帝印的炼化经验，的确存在随着炼化帝印的次数增加，而时间缩减，越加顺利。但这一点，对于这种类型的帝印，是完全不适用的。”
“帝印的形成，有太多因素，其中一点就是灵物。它们吸收斗气，也吸收同源的存在，日渐壮大自己，逐渐向帝印演变。但如同人的出生资质不同，这些灵物向帝印演变的起点以及方向都有一定的差异，这样便成了都是帝印的条件下，强弱的不同。既然是灵物，自然也有灵性，到最后灵性也会有所差异。”
“涅槃帝印之所以有资格列入十大帝印，是它的起点太高了，为至少一尊凤凰之魄为基础演变。凰与龙一样，为大陆曾经存在过的强悍存在。龙留下了龙魂，于人类斗者的婴儿中轮回转生。而凰却几乎没有存在过这种情况，所以，我出于个人的见解，认为这些凰魄，既有可能聚于一起，成为这涅槃帝印的起点。”
雨珊微怔，“所以，前辈你才说”至少”吗？”
尘耀默认，“一道龙魂，便能让其拥有者在进境中没有瓶颈存在，一路高歌。同时，随着修为增加，逐渐复苏龙的力量。与其相对应的凰魄，我相信也不会差到哪里，特别是至少一条，吸收了同源力量蜕变为一块帝印的情况下。哪怕作为帝印，它必定有自己的灵性，有自己的意识，也必定不愿被人就此炼化。就算齐晨能将其制服，恐怕也要不少的时间。”
雨珊露出深深的担忧，“可这是”就算”，万一这涅槃帝印真的是所有消亡的凰魄共聚形成，那么他........”
尘耀打断雨珊，“我相信我的徒弟能做到。你跟他一路走来，比我更为了解他，难道不应该比我抱有更多的信心吗？”
雨珊睫毛一颤，看着齐晨的嘴角也溢出黑血，点头道：“是，前辈，我也相信他能做到。因为，他一直都是那样的可靠。”
“既然都对他抱有信心，那我们就静待佳音吧。还有，你不是齐晨的女友或是妻子吗，怎么就叫我前辈来着。”尘耀声音有一丝责备道。
雨珊意会，脸色微红，担忧散去大半，向尘耀欠身微拜，“徒媳游雨珊，见过师尊。”
“好！”尘耀浅笑，散出一股柔力，扶起雨珊。
随后，他们两人重新注视着齐晨。
半个时辰过去，齐晨的意识也与涅槃帝印化作的凰影足足纠缠了半个时辰。
即便是意识所化的身体，齐晨的胸膛还是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与经过了巨大消耗的血肉之躯无异。
齐晨身后的永恒石碑已然原有色彩，甚至留下类似于岩石被常年烈风侵蚀的痕迹，似乎大力一拍，就会当即碎成一堆石粉。
而他面前的凰影，气势与体型都比之前获得巨大的提升。
此刻，它却做出了与气势正盛相反的事情，它在后撤！
它不仅是后退，还散出一股力量，要从齐晨的体内离去！
仿佛陷入了透支的齐晨见此，将永恒石碑轰然破碎，化为了最后一股的永恒玄气，冲击凰影。
凰影对此露出一抹讥讽，张口间，直接将这股永恒玄气吞下。自此，它将象征生生不熄永恒体的所有都吞噬，成为了它向着帝印之上演变。或者，它能直接借此逆转消亡的定局，以凤凰这种强悍的姿态，从历史中重新走出。
被凰影吞噬了尽数的永恒玄气，齐晨眼中没有焦灼，没有慌乱，有的只是一抹得逞。
凰影还在他的体内，即是说被它吞噬的永恒玄气也是这样。只要它未将其炼化，那么永恒玄气亦会再度归来。
与凰影的首度交战，乍眼看去是他齐晨败了。但是这样的发展，在他意料之内，掌握之中，离他镇压凰影，只差一步！
“有太多人想从我身上夺走东西，但颛子不行，颛桦不行，齐楚骄不行，那个摆布我的神秘黑手不行，紫月天帝也不行。至于你，只是稍具灵性的存在，自然也不会得逞。我的，从来都只是属于我！因果道法！”
齐晨低喝中，他体内的言灵与他动作一致的掐诀，一条宛若手臂粗的丝线自他意识化身伸出，以凰影不可抗拒的姿态，连结在它的身上。
它的后撤姿态，被一瞬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