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密杀令

  不知过了多久,白寒缓缓的醒了过来,身上被鞭打的疼痛,还有胸口被烧焦的肌肉,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身上的疼痛让他很快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立刻慌乱的不顾身上的伤口去寻找林溪。
  好在,林溪还在,就躺在他身边的干草上,身上的鲜血已经干凅。
  他心疼的握住林溪的手,温柔而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小溪,小溪你醒醒。”
  他不知道林溪是睡着了,还是跟她一样痛的晕过去了。
  所以,他内心焦急而担忧,眼神里是浓浓的不安和惶恐。
  他轻声唤了几次,林溪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下白寒慌了。
  他忘记身上的伤口刚刚停止流血,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慌乱的把林溪拉起来,却又担心碰到她的伤口,而小心翼翼把她拥在怀里。
  “小溪,你别吓我,快点醒醒。”
  白寒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眼睛里不知何时已经浮起一层水雾,手掌轻轻的拍着他林溪有些苍白的脸庞。
  林溪仿佛听到了白寒的呼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白寒隐忍的双眸和含泪的眼睛。
  “白大哥。”
  她虚弱的喊着,白寒闻言泪水止不住的掉落下来,还好她没事,他轻轻的拥着林溪,好似失而复得一般的紧张和激动。
  林溪忽然想起白寒晕过去之前被洛铁洛伤的胸膛,立刻艰难的坐起身体,哽咽的去查看白寒的伤口。
  当她看到伤口的一瞬间,泪水瞬间止不住掉落下来。
  原本结实的胸膛,此刻已经被鞭打的皮开肉绽,而被烫伤的地方,外面的皮肤已经被烧焦了,当初被黑瞎子抓伤,白寒都未曾疼晕过去,林溪可以想象那洛铁之刑究竟有多痛苦。
  “还疼吗?”
  林溪的手轻轻滑过那个伤疤,但却不忍也不敢触碰那个伤口,只能哽咽的说着,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不疼。”
  白寒看到林溪的神情,亦忍不住的悲伤。
  他可以忍受自己千疮百孔,却无法忍受林溪被伤及分毫。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无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两个人都清楚的明白对方身上的痛苦,但却又不敢再提及分毫,只能静静的依偎在一起,感受对方身上的温度。
  灏弘仁听狱卒说着两个人的事情,眼睛有些纠结的望着远方。
  林溪的酿酒技术是他所忌惮的,因为那是一种极快的敛财方式,他若此时不加以遏制,很快林溪便会成为他不容小觑的对手。
  可林溪和白寒的感情,让他触动良多,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是有真的琴瑟和鸣荣辱与共的感情。
  今日一整天,他满脑子都是林溪为了白寒哀求他的模样,还有最后决绝赴死的神情。
  忽然,他便有些不忍心去杀林溪了。
  但,他是三皇子,知道事情要以大局为重。
  他已经得得罪了林溪,而林溪又不是可以跟自己屈服的人,那么为了以后,他也只能彻底除去林溪这个隐患。
  最终,灏弘仁还是下了密杀令。
  他得不到的,他的对手也不能得到。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的人到达牢房,准备暗杀林溪和白寒之时,五皇子也带人也赶到了。
  只见他风尘仆仆而来,满脸的焦急和疲惫,洁白的衣衫上,还沾染这零星的血渍。
  极度虚弱和恐惧之下的白寒和林溪,在看到五皇子前来相救之后,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睛。
  这短暂的一天一夜,林溪和白寒仿若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所有的悲伤、痛苦、恐惧、内疚、挣扎、心疼和不安,都在这一天经历了。
  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品居的寝室里了,因为林溪和白寒都受了伤,所以只能分开养伤。
  林溪被放在了林鱼的寝室里,也正好方便林鱼可以好好的照顾她。
  当他们被送回一品居的时候,三小只看到他们身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模样,一个个的哭红了眼睛。
  这一天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白朗此刻才深刻的意识到,嫂子说让他好好读书给她撑腰,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如同现在的三皇子,大家明知道林溪是无辜的,可就因为对面的人是三皇子,他们便连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经此一事,白朗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一定要变强,一定要高中,一定要成为哥哥嫂嫂的盾牌,保护她的安全。
  而云琅和小鱼儿,就一直守在林溪的身板,小鱼儿帮她清洗伤口,敷上止痛消炎的膏药,然后帮她换上衣服。
  看着阿姐苍白的脸色,内心便如同针扎一边的疼。
  白寒醒来的较早,只昏睡了半天,便清醒了过来。
  他醒来第一眼没有看到林溪,便焦急的四处观望,白朗知道哥哥在找什么,便告诉他嫂子在隔壁小鱼儿的屋里,白寒闻言,便踏上鞋子就冲到了小鱼儿了的屋里。
  林溪还没有醒,白寒便静静的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睛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灏弘仁知道灏弘冶提走了人,便立刻带着侍卫来到了一品居,问灏弘冶要人。
  他真是有些后悔,为什么会有妇人之仁,为什么不在刑讯结束之后,就立刻要了林溪和白寒的命呢。
  现在好了,人被灏弘冶提走,那他就等于给灏弘冶推波助澜了,让白娘子更加死心塌地的跟随灏弘冶了。
  这个结果,他不能接受。
  可灏弘冶既然抢了人,自然不会轻易的再把人交出去了,毕竟白娘子可是他力保的对象,而白娘子此番的遭遇,也正是因为自己。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在一品居门口对峙着。
  徐知府早已吓的魂不附体,这两个冤家,他哪个都惹不起。
  但,这事情是在他的地盘上发生的,他又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带着官兵在中间当和事佬,脸色苍白浑身轻颤的看着两个皇子脸色越来越差,好像风雨欲来之前的阴暗。
  “五弟弟,这白娘子意欲毒害本皇子的案子还没结,你便把人提走了,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灏弘仁眉头微蹙,有些不满的看着灏弘冶,深邃的眼神里,隐忍着浓浓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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