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有仇必报

  霞云被晚风吹散,残阳在云堆之后闪着微弱的亮光。
  “齐光,我想起方才我的簪子好像落在殿外了,你且与兔儿爷先叙旧,待我寻了帕子再来与你们会合。”趁他们没在意之时,知忆将头上的玉兰花簪拔了下来置于袖兜中,装作丢失了的模样。
  闻言,齐光和兔子赶紧松开了纠缠的手,互相嫌弃地看了对方几眼。
  “我才不要和这胖兔子叙旧呢,与他没什么好讲的。”齐光往身侧跳开几步,极力与兔子划清界线。
  兔子也鼓着腮帮子,拿着根胡萝卜指着齐光道:“好你个齐光,好歹老夫也比年长上万岁,这般称呼着实没大没小的。”他越说越觉得自己颜面扫地,生气地将手中的萝卜朝齐光扔了过去。
  “我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终日挂着长者的名号来骗吃骗喝,骗吃骗喝也就算了,还倚老卖老鸠占鹊巢,把好好的花微雨宫硬生生开拓成了你的菜园子,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有你这么当长者的吗?”齐光撅着嘴,不肯退让,将心中所藏的不满都爆发了出来。
  不过有一点齐光却说得很是贴切,这兔子着实是脸皮厚得如墙壁一般,他又从地上捡起一根萝卜,朝齐光丢去,“我整日来你这你该觉得蓬荜生辉呀,凭我兔阙仙人在外的名声,你小小书童不应觉得万幸吗?”
  “……”
  齐光身子一偏,伸手将他丢出的萝卜接住。
  二人就这样唾沫横飞,谁也不让谁,争执了半日。
  知忆见他们没有停下的意思,便疾步追上了那个身影,不知今日为何她会出现在花微雨宫,若说去看云汐,那是绝不可能的,云汐按理应该在无名花海看守。
  出了花微雨宫,那抹倩影便转身进了太上老君的府邸——太极宫。
  看门的两名小仙童摇晃着大脑袋,正在门前昏昏欲睡,手中的香炉冒着青烟和紫烟,两股烟流交织缠绕。那身影趁他们不留意之时,从高墙处一跃便飞了进来。
  知忆心中暗忖,她为何要去太极宫?这太极宫里丹药琳琅满目,莫非是来偷太上老君的丹药?偷来又有何用呢?
  “不好了,炼丹炉着火了!”
  忽而,太极宫内一阵慌乱,各种瓶瓶罐罐落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小童们的惊叫声,两名看门的仙童吓得精神瞬时抖擞起来,起身便往宫内跑去。
  就在这时,那抹身影从墙头上落下,抚了抚气喘吁吁的胸口,十分侥幸没有被发现。
  她疾步离开,却在回悬圃山的必经之路遇到了在那等她的知忆,她微微一怔,惊讶地扯了扯嘴角,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她想转身而去,毕竟她与她已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弱水,好久不见。”知忆绕到她跟前,瞥过她略有慌张的脸,细细地盯着她,“私自入太极宫偷盗,这罪可不小哇。哈哈,想不到如此孤傲的弱水师姐竟会干鸡鸣狗盗之事,今日着实令我大开了一番眼界。”她嘲讽着弱水,话中的玩味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弱水被她盯着全身发毛,双手不由地握起了拳头,口中略有吐字不清地问道:“阿知,你……想……干嘛?”说话间她往后退了几步,正欲奔逃而去。
  知忆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掌心处的幽幽煞气凝聚成丝,绞成一股绳般欲将弱水擒住。弱水唤出法器桃花剑,将煞气砍断劈碎,但那煞气在分散的瞬间又凝结成线,弱水越斩越多。黑色的煞气缠绕成线,编织成网,困在弱水的四周。而弱水如瓮中之鳖,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我想干嘛,凭师姐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料不到呢?”知忆的双眸中杀意重重,在她的指间处有一瓣红莲,她将它放到嘴边轻轻一吹,那花瓣便透过重重煞气,朝弱水刺去。
  弱水这边对付煞气都应接不暇,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一瓣微小的红莲,直到它划破了她如雪的肌肤,鲜红的血冒出,一股凉意爬上腰间,接着疼痛袭来,她才知晓自己受了伤。
  知忆微转指尖,那瓣红莲便又朝她的肩膀处刺去,弱水还没反应过来,接着腿上手臂处都被划出了伤口。一闻到血腥味,黑色的煞气如一条条见到吃食的鱼儿一般欢悦,扭动着细长的身躯,侵略着那些伤口,弱水忍不住疼痛滚倒在地。
  “怎么?痛吗?这种痛犹不及当初拜你所赐的锁骨钉之刑的三分之一,你觉得痛吗!”知忆蹲下身来质问着她,掌心处昆吾刀便显现了出来,弱水的脖颈间顿觉一阵冰冷,“弱水,师父之死是不是与你有关?你为何会与云汐勾结?”
  弱水因疼痛而狰狞的面庞扭曲起来,袖兜中方才偷出来的丹药滚了出来,正好落在知忆的脚边。知忆捡起一看,竟是治疗内外伤的神药广陵丹。
  弱水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把广陵丹抢回手中,但煞气侵蚀着她,她一时无法动弹,“阿知,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求你将广陵丹给君言师兄服下。”她抬头望着那瓶丹药,仿佛见到了希望之光一样不肯移开,“阿知,你可知殿下与云汐大婚之日,师兄在殿上为师父伸冤不得,郁郁不得志,在回悬圃山的途中,一时失神坠落冥界的浴火之海,烧得神肉皆烂,这广陵丹便是他唯一的希望,还请你带回去给他。”她以为她要死了,遂将这话当做遗言一般来恳求她。
  知忆愣住了,她想不到君言会落到浴火之海中,更想不到弱水为了他会去偷盗广陵丹。
  “弱水,你为了活命,也是费尽了心思,你叫我如何信你?”她厉声喝问,她怕那是事实,更怕是弱水的诡计。
  “阿知,我知道你怨我当初嫁祸你,可当时我也是年少不懂事,又善妒小气,可如今我知错了。师父之死非我所愿,纯属偶然,我会信云汐全因她骗了我。”她哭着诉说她的苦楚,十分凄然。
  “你若有半句虚言,今日便是煞气缠身,明日说不定便会命殒黄泉。”
  知忆将她脖颈间的昆吾刀放下,双手的掌心在弱水面前拂过,那些黑色的煞气便重新聚拢回到她的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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