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落汤鸡
起锚，扬帆！
老狐狸的大船总算出发了。
二人在东港逗留了足足五天，直到老狐狸装载了满满一船的货物，才开始起航。
据他所说，船上的货都是些佛像和木鱼，可分量却着实不轻，吃水极深。
陆小凤这是第一次出海，海上的风景对他还有的吸引力，就算看了三天，新鲜劲也不会一下子过去。
此刻，他手中抓着一个小酒杯，站在船舷上观看落日。
太阳落入大海的时候，此地的落日余晖远比其他各处的好看许多。
红色的阳光照在陆小凤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男人三十一枝花，何况是永远三十岁的陆小凤？
怪不得武林四大美人以及成群的美女，飞蛾扑火般地投怀送抱，实是因为他的本钱雄厚。
他已将最后一口美酒饮尽，天色渐晚，海风越来越大，他无聊地把玩着手中酒杯。
忽然天边飞来一群海鸥，与他们的船只渐次平行。
陆小凤又觉得海上的景色，与陆地上真是大不同，兴致一来，便对身旁的木天凌说道：“木兄，你对扶桑了解多少？”
扶桑，木某人从来没去过。
他对那里的认知，也只是停留在二次元而已。
船尾绑着几把椅子，木天凌就瘫坐在中间，拿着祖传千里镜，观摩着天上的海鸥，嘴里则卡兹卡兹地嚼着从雪域高原上带下来的牦牛肉干。
木天凌闻言，收起了千里镜，看了一眼陆小凤，坏笑道：“不多，也就100g的种子。陆兄要借一部说话吗？”
陆小凤皱眉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为何要借一步说话？”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木天凌撇了撇嘴，有些扫兴。身为一个老司机，疯狂飙车却没有乘客搭车，这是一件极其尴尬的事情。
他解释道：“扶桑岛上的人，近来笃信佛教，所以佛像和木鱼都是抢手货。只是他们技不如人，领略不到中土的工艺，做不出好东西，所以就像暴发户一样的买，乃至动手偷，下手抢。老狐狸拉这么多货，在海上扎眼的很。我们此行大概率会碰上麻烦哟！”
老狐狸也许和隐形人的外围组织有关系，但他却连岛的方位都没有资格知道。
木天凌推测，他可能还不清楚，袭击拉的这批货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批货表面上是工艺品，但木天凌知道，其中至少有一百零三个佛像里面藏着活人，木鱼里面却藏着三千五百万两金珠宝贝。
分明是太平王府委托中原镖局走的镖。
陆小凤沉吟片刻，方道：“我听说巨鲸帮在东南沿海帮朝廷对付倭寇，近年来，海患有所减轻。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老狐狸的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海上到扶桑，不知要经历多少路程，受海盗光顾的可能性一点不低。
可是航海最大的风险，从来就不是遇上海盗。
木天凌摆了摆手中的千里镜，转手递给了陆小凤。
陆小凤拉开千里镜，瞄向太阳，正巧看到最后的余晖被冰凉的海水吞没，场面甚为壮观。
他不由叹道：“这块玻璃看得还真远！”
说罢，他合起千里镜，准备还给木某人。
“那便送给你了！”
木天凌咧嘴一笑，又摆摆手，说道：“君子成人之美，日后陆兄拿着此物，探看小姐香闺，就不用爬人家梁上去了。”
千里镜是皮啸天留在世上最后的印记，木天凌一直没舍得扔，留在身上又占格子。既然陆小凤喜欢，木天凌便果断送了出去。
系统赠送的五个格子，一个格子相当于金库，储满了金银供他挥霍，一个格子放置天山雪莲，一个格子用来装剑，一个格子装寒玉爪套，连温斯盖的本命矛盾都被他扔给了陈庭坚，请他代为保管。
送出千里镜，也是为了空出一个宝贵的格子，以备不时之需。
陆小凤大囧，急道：“木兄，我行得端坐的正，什么时候上过人家的梁？”
上不上人家的梁不知道，反正她们的床对陆小凤是几乎不设防的。
木天凌轻笑一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诶，梁上君子也是君子，陆兄又何必过谦呢？何况，我们到了海外，若是不找点乐子，那该过得多无趣。”
夜幕悄悄降临，海风越来越大，木天凌不等陆小凤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船舱。
“起风了，起大风了！所有人都回舱去！”
陆小凤本来正拿着千里镜四处远眺，忽听到船头老狐狸在高声呼喊。
浪潮声很快便盖过了老狐狸的预警声，在他耳边隆隆作响，震得他头脑发昏。
海天相接，云龙吐水，海面眨眼间就变得像一锅热汤般沸腾，狂风巨浪暴躁地席卷了这艘船。
“陆兄，快回舱里来！”
暴风裹挟着货船颠簸，陆小凤在甲板上跟着摇晃，晃得他头更晕了。
隐约间，陆小凤似乎听到木某人在喊他，他跌跌撞撞地走进船舱里，却看见木天凌正稳若磐石坐在椅子上喝茶。
这把椅子被一根粗大的麻绳紧紧地绑在柱子上，是以尽管舱里的摆设已经东倒西歪，他却安然不动。
看到陆小凤从门外走进来，木天凌大笑道：“陆兄，你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只醉鸡，还是落汤的那种。”
陆小凤苦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忽听得船体咔擦一声响。
他脸色顿时一变，惊道：“木兄，船板裂了！这船不会沉吧？这里前后连块陆地都看不见，我可不想漂在这个鬼地方！”
木天凌听到船体开裂的声音，也变了脸色，最后苦笑道：“坐船这么多次，难得遇到一次海难，这次怕是要和你一起做落汤鸡了！”
该死的，又被小老头给坑了！木天凌想过他会运走这批见不得光的黑货，哪成想他还是用上了制造海难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
这只老狐狸到底和小老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能准确的把船开到暴风雨地带？
木天凌心中也有很多疑问，可是已经容不得他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了。
船体彻底开裂，海水从四面八方漫灌进来。
陆小凤猝不及防，被冲了个正着，脑袋还磕在柱子上，竟然瞬间晕了过去。
船下沉得太快，木天凌只来得及深吸了一口气，拽着他从冰冷的海水中往上游。
海里到处都是碎木板，佛像木刻，木鱼，还有大木头箱子，木天凌不得不带着陆小凤不断躲避水中的杂物。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宫主的面孔。
她刚刚难道也在船上？
眼前黑影重重，木天凌无法确定所见之物是源自真实，还是心有所想。
他上浮的速度很快，浮到水面上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到处都是漂着的木头。
“咳咳！”
陆小凤总算苏醒了过来，他自己趴在一块碎木板之上，满面愁容地看着木天凌，心里十分苦涩。
在茫茫大海中失事，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扶桑之行是铁定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