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她下意识就把放在一旁的暖炉塞在了他手里:“有事没事记得在怀里踹个暖炉。”
  暖炉不算烫,但这突如其来的温度却让秦真皱了皱眉头。
  宋以真察觉到他这细微的动作,心中一愣,不知怎的就伸手拿开他掌心的暖炉,然后便见他掌心起了个很大的水泡。
  宋以真眨眨眼,看着秦真那阴冷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忽然一脸严肃的大:“没想到督体质竟然如此特殊,看来此事有点棘手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小心翼翼觑着秦真的脸色,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道:“俗话说寒从脚上起,督主,容我看一看你的腿?”
  “若是治不好,你的脑袋也只能是个摆设。”秦真淡淡的盯着她。
  宋以真倒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从药箱子里面掏出一把剪刀,颤着声音道:“督主,小的给你剪……剪开裤腿哈……”
  俗话说暗算不怕,就怕明杀。
  宋以真是打心底怕了秦真这个权势滔天的东厂督主,她现在也不敢想去看他的命根子能不能治了,只想着尽快给他看好寒症,然后逃之夭夭。
  秦真面无表情的坐在床前,垂眸盯着宋以真的一举一动。
  宋以真稳住发抖的手剪开秦真的裤腿,立马倒吸了一口气,他的两条腿一片乌青。
  她拧着眉头,伸手去按他腿上的丰隆穴和血海穴:“督主,可觉得疼痛?”
  秦真摇了摇头。
  宋以真眉头越拧越紧,他的两条腿冻的跟冰山似的。极冷和极热不能相容,难怪刚才暖炉能在他掌心中烫出水泡。
  宋以真看着秦真那两条乌青的腿想,这样的情况下,别说走,就是站起来也无比困难。
  但是他竟然能行动自如,这到底忍受了怎样的苦楚?
  当她的手按到梁邱穴的时候,秦真这才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呈现一丝痛苦之色。
  她细细检查着秦真的双腿,期间一直小心注意着他的各种反应。
  良久之后她才收回已经发僵的手,面色沉凝的看着秦真。
  秦真见她不说话,良久之后主动问道:“如何?”
  “督主,你用内力强行提动腿部神经进行行走,这样做已经严重伤害到双腿了。”她如实回答:“这种情况,想要根治有点困难。必须辅佐驱寒药浴,从会阴穴施针,借此冲开督、任、冲三脉,才有痊愈的可能。”
  她的话刚落下,宋以真便整个人便被秦真散发的内力震飞到了墙上。
  她落在地上,蓦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秦真坐在床前,身上的戾气还未消散,他微微眯起双眼,眸中的杀气更甚。
  会阴穴在阴部,男性的会阴实在阴-囊-根部与肛-门-连-线的中点,女性在-大阴-唇后-联合与-肛-门-连线的中点。
  宋以真知道这个穴位刺痛了秦真的痛处,但只有这个法子才能治好他的病了。
  在秦真那压低的目光中,宋以真又咳出几口鲜血,有气无力的苦笑道:“就是杀了我,也只有这个法子能治了。”
  秦真眯眼睨了睨宋以真,良久之后才收回目光,嗓音低沉阴冷的说道:“起来吧。”
  宋以这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连忙在药箱子里找了颗护住心脉的药给吞了下去。
  现在宋以真对秦真的命-根-子一点都不好奇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秦真身旁,但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宋以真只好垂眉敛目逇站在秦真面前,告诉他要先沐药浴才行。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紧张无比的瞪着秦真的反应,却没想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解开衣袍踏入了浴桶之中。
  因为泡药浴的时候,须得按照时辰加药材,是以宋以真依旧尽心职守的抱着药篓子在一旁,每朝浴桶里加入一味药材,她便要问问秦真的身体状况。
  因为他寒毒积压的眼中,宋以真所用的药,药性都很猛烈。
  不过才泡了一炷香的时间,秦真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宋以真一边拿布巾擦去他脸上的汗水,一边用手量着他的体温。
  可连着泡了半个时辰,秦真的体温依旧低的惊人。
  看来,明天得加重剂量了。
  宋以真在心中如是想到!
  秦真足足泡了两个时辰的药浴,此时秦真的身体才有了一丝热度。
  宋以真连忙舒了口气,轻声道:“督主,可以起身了。”
  秦真淡淡的睁开眼,从水中起身。
  宋以真连忙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淡淡挥开。
  宋以真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秦真长腿一跨,从浴桶中站到了地上。
  因他背对着自己,宋以真只能瞧见他修长精致的背影。
  她眨了眨眼睛,忙上前道:“还请督主躺在床上,这样我才方便为你施针。”
  秦真的背影僵直了一瞬间,但他没说话,只是浑身低气压的向床边走去。
  他每走一步,宋以真便觉心上被重重敲击了一下。
  她低着头,凝着呼吸,眼角的余光瞧见秦真缓缓走到了床边坐下,心下则在想,看他双腿那乌青的颜色褪了不少,倒还是有点效果的。
  秦真端坐在窗前,见她还傻愣在原地,便不悦的蹙了蹙眉,“不是要针灸么,还愣着干什么?”
  听他语气平淡,宋以真连忙抬头,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秦真那刀子一样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宋以真越走越近的时候,便觉空气中的威压也越来越重,险些压得她踹不过去,想拔腿转身就逃。
  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想逃的冲动,一步一步走到秦真面前,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道:“还请督主躺在床上。”
  秦真死死地盯着她,宋以真抖了抖身子,嗓音带着哭腔道:“再不快点,药效都散了,等下又要重新泡药浴了!”
  秦真闻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才缓缓躺在床上。
  他微眯着眼,目光紧紧帝盯着床幔上的花色。察觉到宋以真小心翼翼的坐在床前时,他握紧拳头,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拧断她脖子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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