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嘴巴可以说谎,肉是说不了谎的,不听话节食,明天起没有果子酒也没有果子了。”娆玉每天都要喝果子酒,也喜欢吃各种水果,吃不腻一样。
  花溪克制了量,果子酒目前一天一杯,果子几颗,别的她不给,娆玉吃不着。
  娆玉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里,“就会拿这个威胁我。”
  “管用就好。”花溪把尺子收了,提醒她,“快点把汤送去吧,记得谨言慎行,别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娆玉嫌他啰嗦,抱着托盘出门,临到门口,又回头看他,“我姐姐那边怎么办?她最近又有新动作了,前几日盯着我冷笑了三声,上一次这般,我差点被人推入湖中淹死。”
  那个老女人只要一打坏主意,便会盯着她冷笑,不打坏主意的时候冷嘲热讽,什么性子作为,她摸的偷偷的。
  “让她消停下来便是。”花溪不以为然。
  “怎么消停?”说的好听。
  “她喜欢美男,你随便撒个谎,告诉她哪哪有美男便是。”有**的人简直不要太好对付。
  “做的隐秘一点,找不认识的人,别让她看出什么端详来。”丽妃能屹立宫中这么多年不倒,肯定是有真本事的,小心点没坏处。
  “知道了。”这下是真的没问题了,她推开门,刚要出去,花溪叫住她。
  她回头,问,“怎么了?”
  “给我弄个出宫的腰牌吧。”以前不提,是因为娆玉无能为力,现在可以了,她已经是贵妃了,刚升上去的,位置还不稳,且一大堆的事,今儿才抽出空提。
  “做什么?”娆玉好奇问。
  花溪抬头看她,“假如有一天,是你父亲败了,早做打算没坏处。”
  娆玉挑眉,“给我做的打算?”
  问清楚最好。
  “嗯。”花溪没说假话,不过还藏了私心,能自由出入皇宫,她便能去找管家和沈家余留的人。
  就像她说的一样,假如因为历史发生改变,败的人变成了丞相和摄政王,她和古扉也要及早做好安排。
  最起码要能活下来,带一个娆玉,也没什么关系。
  娆玉很信任她,每次看着她,花溪都会想起古扉,想起原来古扉也要靠她做饭喂,做糖果吃,后来他自己学会了,花溪那点小乐趣也没了,现在在娆玉身上重现。
  娆玉很懒的,不会像古扉一样,想着帮忙,想着反过来照顾她。
  “那你等着,待会我去内务府走一趟。”这种事都归内务府管。
  花溪点头。
  娆玉用身子顶开门,脚步轻快走了出去,兴许是今天天气太好,心情也格外晴朗,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花溪在原地目送她离开,都说人会越来越成长,她倒是觉得娆玉越长越小,初见时虽然才十四岁的少女,已经有了些心机,懂的隐忍,自己也有主意,现在事事都要过来问她,那门前的红灯笼,就没撤下来过。
  原来三五天来一趟便是,现在必须一天来一次,因为娆玉树敌太多,不小心就会被人暗地里除掉,她要随时盯着。
  好在古扉那边有余欢在,倒不用怎么操心,她可以将大半的心思放在这边,小半放在古扉身上。
  古扉太懂事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反之没糖吃,所以古扉才会被古熙抢去了母爱,又被娆玉抢去了奶妈爱。
  奶妈想了想,在回家和盯着娆玉之间犹豫,最后还是选了娆玉,因为娆玉已经培养到了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古扉现在的功夫,一般人伤不了他。
  *
  古扉在与余欢交手,俩人各拿了一柄木剑,你来我往,打了数百招难分胜负,直到古扉的剑断掉。
  那把木剑用得太久,是两年前余欢给他的,那时候他拿着还觉得有点重,不合适,太大了。
  是余欢自己练剑的剑,后来已经慢慢适应下来,将剑带回长锦宫,按照余欢教他的招式练,挥啊挥,越发觉得得心应手,动作间也渐渐的没了涩滞。
  他将剑反转过来,看了看边缘无数个凹凸,突然意识到他似乎长大了。
  每天都觉得长得慢,太慢了,像蜗牛似的,十天半月不见个头拔高,但是如果和刚入长锦宫时做的记号比,才会真正发现时光如梭,他的个头也翻天覆地,变化奇大,就如这把剑一样,只观察新填的豁口,看不出他的努力,把整柄剑看完,才晓得他把剑都用坏了。
  两年呀,不,是三年半,三年半他的变化很大,曾经那些追在他身后,要打他的人,他现在也可以一个人对付了。
  他还可以接下余欢所有的招式,和余欢打个数百招不败,再打下去会败,因为天生的身高和力气的差距。
  他毕竟还小,就算加上空间那一年半,也才十一岁罢了,余欢今年十六岁了。
  长成了少年模样,越发的冷峻话少,大多数时候,俩人只用眼神交流。
  往上看是不认同他的意思,往下看是无聊,往左看是你好烦,又这么多话,往右看暂时还没有参悟,需得再观察观察。
  现在盯着他看,应该是在感叹他进步好快。
  其实是昨晚上进了空间,在里面待了十几天,把余欢教他的第七式和第八式学会了再出来,就为了让余欢夸他,余欢懒得开口,给他个眼神让他自个儿体会。
  练武太热,古扉去打水,完了丢块毛巾给余欢,俩人一起洗脸,古扉洗好了,在擦脖子,边擦边道,“我下午不练了,去长轩宫偷学。”
  “嗯。”余欢简言意骇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古扉习惯了,不用他给回应,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聊起来,“五哥哥又被人欺负,回院里请女先生教书了,还发誓说再也不回书苑。”
  五皇兄前段时间去了书苑,读了没几天回来,他闭门造车,已经有点跟不上,被夫子点了几次名,加上同窗欺凌,对进学有些心理阴影,目前只能在家里读,倒是方便了他,可以跟着读。
  上次学到了《静相思》,将一个书生暗恋某府小姐的故事,他听一遍就会了,希望五哥哥也会了,要不然的话,他今天要白跑一趟。
  古扉将毛巾拧干,挂在院里的绳子上,余欢亦然,且先他一步出了长锦宫,没有走正门,翻墙出去的,古扉跟着翻,他随了花溪,身轻如燕,轻轻一跳便能跳出很高很远,不知道是有天赋,还是井水的原因。
  花溪说井水有奇效,喝完将身体里的杂质排出去,所以他俩如何都不会胖,体重也比一般人轻,轻轻松松就能上墙,就像天生适合飞檐走壁一样。
  除此之外他力气也很大,虽然还不及余欢,但是胜过一般的十五六岁,甚至是二十岁的人,余欢不太一样,他本来就是超越了好几个二十岁人的人。
  练了武的,除非再多长两岁,要不然这个岁数想超过他很难。
  古扉与余欢分别之后直奔长轩宫而去,路上遇到人,认识的都会跟他打个招呼,毕竟也是经常去杂役处的,大多数杂役处的人都见过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杂役处的太监们对他敌意很大。
  瞧不上他一样,总爱没事找事,连他多看宫女几眼,都会约他小树林干架。
  倒是女孩子们好相处的多,看他可怜,时不时送个香包帕子之类的小东西,偶尔会收到糕点和点心。
  大家都不容易,他一般不收的,毕竟他可以依靠画画和刺绣赚钱,加上花溪,不缺吃不缺喝,比她们富裕,没理由收她们的东西。
  但是不收小姐姐们会难过,偶尔还有几个被他话重弄哭了。
  麻烦的很,他现在瞧见女孩子便故意避开,怕见面了发现什么耽误时间的事。
  唐婉也经常闲着没事来找他,怎么说都帮过他,赶也不好赶,只能由着她来,她更爱哭,说她做饭不好吃,她要哭,说她衣服难看,她也要哭,说她爱哭的毛病不好,他还哭。
  比所有人都难对付,真是令人烦恼。
  古扉抛开那些不开心的,熟门熟路上了长轩宫门前的那颗大树上,趴在墙头朝里看去,女先生果然换了一首诗,这回讲的是《长江恨》,说是一个女子,全家都死了,她觉得冤,哭倒了长江。
  每一首诗背后都像有个故事一般,叫人听着有趣,不觉得无聊,古扉边听,边掏出龙眼剥皮吃肉,籽吐出来装进小布袋里。
  那布袋子是他为了收取吃剩下的皮、籽专门缝的,很好用,古扉将布袋夹在腋下,又剥了一颗,手滑,那龙眼嗖的一声从他手里脱落出来,掉在地上。
  古扉瞧了一眼地上的龙眼,又看了看不远处念书的小少年,心里祈祷,希望可以像平时一样平安无事,不被发现。
  他的愿望落空了,龙眼落地的声音还是挺明显的,加上又是正面对着,古茗还是注意到了。
  他假装腰酸背痛,夫子看他难受,放过他,“休息一柱香的时间。”
  说完便合上书,朝他行了一礼后退去屋里,院里只留了他一个人。
  古茗松了一口气,他盯着夫子的背影,瞧不见人影后才偷偷的站起来,朝角落走去。
  和往常一样,他又在草丛里发现了圆形的水果,以前也有过,种类不一样,有的时候是枣子,有的时候是荔枝,今儿是龙眼。
  他把龙眼拿在手里观察,上面还带着湿的手印,很明显是刚掉的,因为地上很干,这几天也没有下雨,所以龙眼掉在地上,不会湿,那一定是在掉下来之前弄的。
  他仰头朝上看,“你在对不对?”
  有个人在听课,他感觉到了。
  记得前段时间他生病,夫子本不该来的,但她还是来了,他在屋里出不得门,夫子便坐在门外教,声音说的很大,平时也是,明明他就在身边,不需要喊那么大声,但夫子偏偏那么做了。
  反常即为妖,只是他以前想不明白罢了,还以为是夫子的习惯,最近总是琢磨,终于叫他贯穿一切,联系在一起。
  夫子也发现了那个人,在他之前,讲课也并不是专门讲给他一个人听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就在树上,陪着他不知听了多久的课?
  第96章 不同选择
  他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很震惊,心里有点慌乱,怕是什么坏人,一直在暗处盯着,知道他们的行踪和谈话,多可怕?
  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夫子发现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们,然后清理掉那个人,说明她有足够的信心确定,那个人是无害的,就单单纯纯只为了读书。
  还有一点,什么人需要读书?
  且他学习的东西,只适合孩童,所以那个人必然跟他差不多年纪大。
  就因为这个,让他决定试试看,与那个人说话,尝试——交朋友。
  他好想要朋友,好想去进学,与大家一起。
  好羡慕别人都带着伴,互相打闹,勾肩搭背,被夫子点名时,另一个人会帮着应付,考试的时候,可以传递纸条,互通答案。
  在别人笑他笨的时候,帮一帮他,不要跟着笑,不要跟着欺负他,他想要这样的朋友。
  在书苑时他努力的想融入其中,交朋友,但是不行,他们要么已经有了自己的好友,要么看不上他,要么让他欺负别人,如果不欺负的话,就欺负他。
  他不想欺负别人,也不想被欺负,整日忐忑害怕不知该怎么办?便故意从楼上摔下来,折断了胳膊,如此才逃离那里。
  那个他向往,又恐惧的地方。
  “我没有恶意的,你别怕。”
  他急切的解释,并且摊开双手,想告诉那个人,他手上没有带着武器,身边也没有别人,就他一个人,不会伤害到‘他’。
  “你是男的女的?是宫里当值的人吗?”
  没有人回应,四周静悄悄的,就好像一切都是错觉,并没有人在树上一样。
  “你回我一下好不好?”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对着一颗树说话,那棵树茂盛,枝叶繁荣,再加上高墙挡住,他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一定是有人的,不是他多心瞎猜的。
  “我想和你交朋友。”
  心脏莫名砰砰跳起来,像是要炸开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紧张,紧张到有些局促不安,脸都因此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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