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皇太子穆迪斯是她少女时代直到现在最大的梦。
“唉~”她闺蜜无声叹了口气，突然看到了什么，连忙道：“云芝，你看楼上……太子妃现在和那个兰特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呢！”
方云芝当场一惊：“那个婊子！”
“太子妃殿下的家族早已没落了，也不受宠，没见过什么大家族的阴私，只怕不是兰特的对手，几句话就要让他忽悠了。走，咱们上去帮忙！”她这样说。
“太子妃殿下误解了，我知道在我做过那样伤害皇太子的事，你们又结婚了以后，我和太子殿下之间早已再无半点可能了……我这么跟您说，真的只是在担心太子殿下，好心建议您而已，绝对没有挑衅您的意思。”到这时，兰特若还听不出卓扬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只怕就是个傻子了。
他立时反应了过来，如是对卓扬说道。
装白莲花的本事足可以同影帝媲美。
“是吗？你没有挑衅我，是我在多想？”只可惜，他遇上的对手却是卓扬：“前几天，穆迪斯还说起了想念和你一起看歌剧的事儿呢，是我多想了吗？”
“太子殿下说想起了和我一起看歌剧的日子？”兰特心头猛然砰砰作跳了起来，这么说也就是他还有希望了。
太子过去虽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但其实只是不善于表达，还是喜欢他的。
他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了。”卓扬看着他这模样，却是一下子笑了。
“兰特.科里先生你是智障吗？还是脑残，抑或真拿自己当个稀世珍宝一样人人都想要的物件看了？一个在他落魄是被你毫不留情抛弃的，又和他弟弟搅合在一起的人，在他风光以后，想要回头……别说，穆迪斯和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了，就是真的海誓山盟过，遭你这样对待，他还肯接受，喜欢你，这人就算不是个傻子，也是个自己犯贱的贱骨头了。”卓扬冷笑着如是开口讥讽。
这个人曾那样伤害过穆迪斯……又有何面目这般趾高气扬的站在他面前……
“你——你——”兰特没想到卓扬居然这样厉害，顿时脸色苍白白天说不出话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若还是看不出卓扬刚刚在耍他，成心想看他的丑态，他就是个二傻子了。
“卓扬，你别以为你走运，在太子落难的时候和他结了婚，就高枕无忧了，这样骄纵跋扈，皇太子迟早厌了你。”兰特当枪使的好友朱利安，这个时候便是极好的发挥了枪的作用，出言为兰特呛声道。
不用兰特开口，就将兰特想出口的蠢话出了口，还自以为自己特有正义，在为受了委屈的好友打抱不平。
卓扬无所畏惧的挑了挑眉：“哦，是吗？”
“你不过就是个b级向导罢了，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你等着现在仗着你这张脸，太子殿下也许还会宠爱你几年，可等你年纪大了，太子殿下的精神开始紊乱，就需要高级向导了，s级哨兵的精神紊乱，可不是你一个b级向导吃得住的……在生命和美色之间，你且看看皇太子是要你还是要命！”朱利安瞪着卓扬这张祸水一般的脸恨得咬牙切齿。
正当这时，方云芝却是赶到了，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挡到了卓扬面前：“竟敢对皇太子妃无礼，你们简直放肆！”
“就不怕，传到太子殿下耳中吗？”方云芝说完，又对卓扬道：“太子妃殿下不用担忧，您是皇太子妃，不用害怕他们。”
兰特看到她来，脸色顿时一变。
卓扬他从也不看在眼里，方云芝可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竞争对手。
“姓方的，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大家不过一样罢了，你喜欢皇太子，皇太子又不要你，让你父亲把你送到凯莱星这点破事儿，你还当整个帝星谁不知道啊？”朱利安却像一条疯狗，冲着方云芝便是叫嚣。
方云芝当即脸色一变，在卓扬面前也窘迫了起来。
卓扬看这姑娘这样，却是觉得有点有趣，上前一步，直面了朱利安却道：“就算，我只能以色事人，我也还有这么一张拿得出手的脸。总比有些人，无论家世，容貌，个人能力样样都拿不出手，只能当一些所谓高贵的人背后的疯狗好得多。”
方云芝当场一愣，完全没想到卓扬竟是这般婊得飞起的画风。
“你——”朱利安被他堵得没牙。
“若我是你，就不会这么蠢的这么尽忠职守的给人家当刀子，什么该不该得罪的人都去得罪。有时候，人家被你冲撞了是不拿你当个什么玩意儿，懒得跟你计较，并非怕了你眼前的这个人。”卓扬笑了笑，道：“有的他能治得住的人，你得罪了，他能给你出气，平事儿是做给你看，换取你的忠心，若是你为他出气，开罪了他也惹不起的势力，就等着他把自己摘干净，把一切都推在你身上，让你给他当替罪羊吧。”
朱利安不愿相信卓扬的话，但还是不自觉的看向了兰特：“不，你胡说……兰特是我最好的朋友，才不是拿我当工具。”
兰特被卓扬一语道破，却是不敢抬头看他。
“他没拿你当工具？那为何你替他出头，替他说话的时候，他却总是躲在你身后，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呢？别的我不说，就拿你今天怼我的那句以色事人为例，他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私下肯定也跟你抱怨过。”卓扬浑然不将朱利安看在眼里，火力全开对准了兰特：“今天，我们都站在这里，你就问问他——他敢不敢拿得罪我做赌注，当面这么怼我一句以色事人？”
“敢不敢？”他目光锐利的盯着兰特，只让人遍体生寒。
比起朱利安，他更厌恶兰特这样的所谓贵族。
兰特打了个寒颤，却是说不出话来。他也想像朱利安一般怼卓扬，骂卓扬一句，但却根本不敢拿得罪皇太子，连累自己的家族做赌注。
卓扬的命实在是太好了，谁叫他的哨兵是整个帝国最有权势的人，只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家族的命运，现在又极爱卓扬的容貌呢？
他不敢。
卓扬早知他不敢，却是冷冷一笑。
朱利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兰特，兰特低着头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经此一役，在场几人却全是知道这位没落家族出身的皇太子妃，不是个省油的灯，真真是个厉害角色了。
第057章
兰特给他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卓扬定定看着他, 又道：“我如果是你的话，这种有穆迪斯出席的场合, 我不止根本不会出来，甚至还要躲着避着远一些……生怕遭受到打击报复。”
“我不知道你是自视甚高, 还是别的什么, 总而言之今天在这里看到你, 你还特意来找了我, 实在是让我觉得挺好笑的。”他直言不讳。
兰特这种向导的心思他懂，因为数量珍惜的缘故看似被捧得太高，实际不过在家族眼里就是个高档点的为哨兵疏导精神力的工具。
最可怕的是，时间长了就连他自己都拿自己当成了工具。
因为, 精神力是全帝国最高的缘故，他给自己定下了一条界线, 只有整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哨兵才能拥有他, 穆迪斯失去权势，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他，再得到权势时，他也从未想过穆迪斯会不要他。
他是整个奥斯斐亚精神力最高的向导, 又有哪个哨兵不想活得再长点, 精神海再轻松点儿，会不想要他呢？
兰特将一切都看得太理所当然了, 也太过物化自己了。
却忽略了人是需要感情，需要尊严的……会受伤，会感动, 也会难过……
而他也是一个人，并非最强的哨兵才能拥有的最贵的物品。
物化自己，这是许多所谓贵族圈向导的通病。
“我想，你该记住你是个人，而非一个物件，一个最强哨兵必须配备的奢侈品。就算是个向导，也应该是独立的自我的，不是哨兵的附属品，不该为了附庸哨兵，成为哨兵的一件趁手的药物和工具而活……”卓扬道：“而穆迪斯也是将你当做一个人来看，而非一件最贵，功效最好的商品。”
卓扬时常在想，上天给了向导为哨兵舒缓精神力，延长哨兵生命的能力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许多哨兵疼惜爱护自己的向导，到底是出于爱意，还是觉得对方是件需要小心对待非常昂贵既能帮自己解决生理需要，又能延长寿命，舒缓精神力的工具呢？
他深深的为许多兰特一样的向导感到可悲，他们也许能够找到一个小心呵护疼惜他们一辈子的哨兵，但却绝对不会拥有爱。
就算有人爱他们，他们也不懂得反馈，只会将之视作理所应当，因为他是向导就该获得这样的对待……时间长了，终究只能消磨殆尽。
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是不具备爱人的能力的。
兰特给卓扬说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敢回，方云芝不敢置信的看着卓扬那张精致得不像是真人的侧脸，完全没有想到卓扬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因为，他平民教师背景出身母亲小时候的教导，卓扬始终记得自己就算是个向导也是个人，并非哨兵的附属品和工具。
方云芝定定看着卓扬半晌回不过神来，正当这时她的闺蜜突然看到了什么，对着卓扬身后的方向叫道：“太子殿下——”
话音落下，正在说话的几人顿时齐齐向卓扬身后的方向看去，果见穆迪斯正大步流星的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金毛的狮子正威风凛凛的跟在他身后，气势逼人。
此刻的他并没有带面具，但脸上的疤痕早不如他刚刚受伤时那样骇人可怖了，配上他一身军装，倒是显得格外的刚毅，气魄逼人。
兰特先前做出过那样的事，先前虽然撞着胆子来找卓扬说话，但那也是以为卓扬没落户出身，是个容易让他拿捏挑拨，从中生事的，见了穆迪斯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虚的，再加上他现在给卓扬义正言辞的一顿怼，此刻见了穆迪斯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不敢看穆迪斯一眼了。
朱利安在给卓扬点了一通后，也是站在一边就跟丢了魂似的，根本不敢在穆迪斯面前出声了。
“您好，我尊敬的帝国皇太子殿下。”倒是，方云芝最先回过了神来，主动向穆迪斯问好道。
穆迪斯看到她，当即对她态度客气的点头示意：“您好，方小姐，好久不见了。是什么时候回来帝星的？”
虽然对方云芝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方云芝在他落魄时期说过的一番话，以及曾经喜欢他这样一个人的事……
都让他十分感激。
“我也是刚回来不久。”方云芝在第一时间嗅到了卓扬同穆迪斯上标记过的信息素味道，当即十分疏离而又客套的如是答道。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穆迪斯是真的和卓扬结婚了。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忘记他了。
穆迪斯在和她客套了好几句后，方才一脸温柔地看向了卓扬，语气亲昵的问道：“站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只是语气亲昵，但他身后的大狮子在陪他一同客套完后，却是已经先他一步跟只撒娇粘人的大猫似的讨好的往卓扬身上蹭了。
方云芝的闺蜜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大狮子，完全想不到太子殿下一向高冷生人勿近的量子兽，在太子妃面前居然是这样的画风。
要知道，太子殿下平日虽然素来平易近人，但他的量子兽却从来是个生人勿近和谁也不亲近的主儿了。
这真的是太子殿下的辛巴？
它居然会撒娇？
由量子兽可窥主人的内心，他们先前都以为太子殿下不过是在危难时期和卓扬结了婚，两人又是因婚约而结婚，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应当只是感激……两人之间的感情未必有如何深。
现在看辛巴的态度却又好像并非如此了。
卓扬转过身，一把推开大狮子，饶有兴味的来回打量了眼穆迪斯和方云芝，最后才瞥了眼兰特，将目光落在了穆迪斯身上：“刚刚你的旧情人来找我聊了会儿天，我就陪他聊了会儿，畅谈了一下人生，顺便教育教育了小朋友，然后，方小姐可能以为我受了欺负，就赶上来帮我了。”
他直言不讳。
方云芝却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退，显得有些窘迫。
“……我没有旧情人。”穆迪斯目光从低着头的兰特身上扫过，不作任何停留，便是如是对卓扬说道。
若说兰特是他的旧情人，未免也太冤枉了他些了。
“哦，是吗？”卓扬的目光从兰特和穆迪斯身上转过，似笑非笑，顿了半晌才刻意使坏问道：“这么说，我是你的初恋喽？”
穆迪斯看了眼方云芝，又看了眼兰特，哪里还不明白卓扬的意思，当即回答：“是，你是。”
“那我是不是你的小祖宗？”卓扬又问。
穆迪斯虽然很欣赏方云芝，也很感激，但作为一个已婚哨兵他的态度还是要摆正，绝了其他人的念头，明确自己立场的。
“是，你是。”就算知道卓扬是故意的，他也只能这样回答。
卓扬得寸进尺：“我们家是不是我说了算？我说，我不喜欢你听歌剧，看歌剧，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看了？”
“是，我们家都是你说了算。你说不看，我以后就再也不看了。”这种时候，他除了保持微笑说是，又还能说什么呢。
两人一唱一和，将穆迪斯夫管严的形象塑造到了极致。
站在一旁旁听的方云芝，兰特几人皆是一脸震惊，完全没有想到皇太子夫夫私下的相处居然是这样的画风。
平白看他们秀了场恩爱，剩下的人到了最后皆是脸色微变的有些听不下去了。
方云芝同她闺蜜在第一时间就是找了个理由和卓扬，穆迪斯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此处，实力拒绝被塞狗粮。
兰特和朱利安也想趁机混走，却被卓扬一句：“尊上没有教过你们规矩，走也不知和主人打声招呼，说声告辞吗？”
促狭的硬生生叫了回来，被迫找了个理由干巴巴十分窘迫的跟做演讲报告似的告了辞，才被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