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

  医生在旁边补充道:“镇国级高手。”
  我的天……
  李家湖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此说来,这件事情,是哈多主导的咯?
  医生摇头,说七魔王阁下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心做这事儿?我听到的消息,是哈多的弟弟普桑干的,据说他最近交了一个来自中国的朋友,然后得到一个消息,说那个村子里面有大宝藏,是关于生命和长生的,所以才会这般的激动……
  生命和长生?
  这个指的是五彩补天石么?只是五彩补天石已经化作了虫虫,那寨黎苗村里面,哪里还有这东西?
  怀璧有罪啊!
  医生说完这些,然后就没有再多有用的信息了。
  就连雪瑞的消息,也没有确认。
  做这件事情的,是哈多手下的上帝军,而这支部队太过于神秘了,即便是他这种身处于要害部门的人,也没有办法了解太多。
  医生走了,而且还带走了一箱子的现金,我没有问李家湖到底花了多少钱,因为我觉得他应该也不在乎这一点。
  他更在乎的是自己那个独生女儿,现在到底一个什么情况。
  李家湖在沙发前沉默了许多,然后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助手,开口说道:“有烟么?”
  助手一愣,说是雪茄么?
  李家湖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大声喊道:“烟,是烟,你们抽的烟,给我一支!”
  助手说李生你不是答应太太戒烟了么?
  李家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大声吼道:“给我,费什么话?”
  助手不敢再多言,从兜里摸出了半包烟,又把火机拿给了他。
  李家湖掏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过了好久,他方才从鼻子里喷出了烟雾来。
  这一口烟让他的情绪变得好多了,有些迷惘地说道:“杰米,你说我如果通过领事馆的外交手段,又或者是舆论新闻的办法,对这件事情曝光,然后给予当地政府压力,会不会有用?”
  助手苦笑着说道:“李生,这件事情我们不是讨论过了么?对方既然行事这般肆无忌惮,肯定是有把握的,如果我们这么做,他们只会尽早地消灭证据的。”
  消灭证据?
  李家湖对这句话反复琢磨了一会儿,越发地苦涩,将烟头按在了红木茶几上,然后双手抱着脸,浑身都在颤抖。
  他很难过。
  无声地哭泣了好一会热,李家湖方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人来,回头望了一下我,然后说道:“陆言,你有什么办法?”
  我从医生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思索如何破局。
  说句实话,我听到那些无辜的村民被肆意屠戮的时候,心里面的悲愤并不比李家湖少。
  然而越是如此,我越发需要冷静。
  从我们对永盛监狱的初步了解,可以知道,这个地方处处都是法阵,想通过遁地术进入,这事儿很难,那么如何进入其中呢?
  特别是我需要知道那第三层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雪瑞到底在不在,蚩丽花婆婆在不在,虫虫在不在?
  又或者,这些人其实都已经战死了?
  什么都不清楚,就懵懵懂懂地闯入其中,这事儿从一开始就输了。
  然而当一个父亲向我问起这事儿来的时候,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不想让他失望,心里面却又没有太多的好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屈胖三开口了:“这事儿简单,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啊?
  李家湖瞧见他轻松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陆言,不知道这位是……”
  敢情他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我旁边这小屁孩儿。
  我咳了咳嗓子,说这事我的一朋友,屈老三。
  李家湖见我如此郑重其事地介绍,知道这人必然是有不凡之处,也不在意他的年纪,开口问道:“不知道屈小兄弟有什么见解呢?”
  屈胖三指着我,然后说道:“正面强攻进去,又或者秘密潜入,目前看来,我们的能力都还不够;不过如果是换一种办法,我相信陆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诧异,说什么办法?
  屈胖三嘿嘿一笑,说永盛监狱关押的是犯人,你被抓进去,事情不就好办了?
  我说我被抓进去了,自由被限制,谈什么救人?
  屈胖三说你那天不是很牛波伊么,两百多斤的手铐脚镣的,随手一挣就脱了,只要不让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和修为,到时候你进入其中,岂不是如鱼得水?
  我说如你妹啊,你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么?要万一遇到什么高手,我到时候连反抗的办法都没有。
  屈胖三说你放心,且听我讲——事情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将你先送到地下一层或者二层去,那么我们就需要在黑市上面发布一个消息,用与你血型特征配对的肝脏或者肾脏之类的数据,然后想办法把你送进去,再由医生帮着把你转下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得靠你来自由发挥了……
  我说这样做,很危险的,那地下肯定有法阵,我如果施展不了地遁术的话,问题可就很严重了。
  屈胖三斜了我一眼,说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讲雪瑞是你的救命恩人么,咋地,怕了?
  我吞了一下口水,说怕倒不是怕,我主要是觉得……
  屈胖三满脸微笑地转过头来,对着李家湖说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李生,联络医生的事情,还有把陆言送进永盛监狱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至于他这边,我还有一些东西要跟他交代,免得这小子真死在里面了,浪费表情——对了,事不宜迟,要不然雪瑞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麻烦了,现在可以么?”
  听到屈胖三的吩咐,李家湖慌忙点头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立刻就去安排。”
  他匆匆站起,去打电话,而屈胖三则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你进监狱里,所有的东西肯定都要被搜一遍,所以你隐匿气息的事情,就不能靠李道子的符箓了,我教你一行口诀,暂时隐藏三两天,应该没有问题。”
  我气急败坏,说你是不是准备接收我的乾坤袋,然后好跑路?
  屈胖三朝着我砸了砸眼睛,说哎呀,被你猜到了。
  瞧见这小子一脸疲赖的模样,我顿时就是一阵无语,叹了一口气,说行吧,生死就此一搏,拼了。
  屈胖三嘿嘿笑,说你咋又想通了呢?
  我说还能咋办?就像你说的一样,雪瑞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当一白眼狼,闭着眼睛不管事儿吧?
  难得我这般慷慨凛然,屈胖三好言安慰我道:“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我心中一暖,没想到他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我总得留下来帮你收尸啊,你说对不?”
  我擦……
  我满腹怨言地跟屈胖三学了那套口诀,而这个时候李家湖也兴冲冲地走了过来,说他答应了,明天凌晨五点钟,就送你进去……
  第十七章 黑暗无比
  凌晨四点半,我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入乾坤袋中,然后交给了屈胖三。
  至于我自己,则被人塞进了一个麻袋里面,然后运上了车。
  如此一路颠簸,等我重见光明之时,已经到了那著名的永盛监狱里面来,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面待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离奇,我躺在了潮湿的地板上,旁边有一堆稻草,听到走廊外面传来的嚎叫声,我都有些没有想明白,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虽然在之前不久,进过一次监狱,但是讲句实话,这边的条件,根本没有办法与国内相比。
  我靠墙而坐,没一会儿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挥出手,却是抓到了一根火红色身躯的蜈蚣虫来,不断蠕动的节肢让我心情有些烦躁,往旁边猛然一砸,然后一脚踩去。
  这儿只是永盛监狱的上一层,而如果想要下去,需要等到医生上班的时候,给我做过体检,方才可以下去。
  而我下去的由头,则是因为黑市上一个关于肾脏需求的信息。
  这里面涉及到的黑暗,让人听到都忍不住直哆嗦。
  我就算了,不过是个心怀叵测的潜入者而已,但倘若是其他普通的人,真的摊上了这样的事儿,那会不会也被人给捆着,将身体里面的各种器官割下来,留给世界各地有需求的求医问药者呢?
  这事儿不能想得太深入了,因为想太多,就越发对这个社会绝望。
  牢房里面除了恶臭和虫子,还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知道是来源于布置在地板之下的法阵,还是因为这儿死去的怨魂太多,总是让我感觉到很不自在。
  不过这一路过来,我也能够理解到那个普桑为什么不顾影响,把人弄到这儿来,而不是在密林之中,随意找一个地方解决。
  因为这儿的守卫绝对能够承担起守密的需求。
  进了永盛监狱之中,我一时半会儿也行动不得,只有半靠着墙壁上,然后养好精神。
  如此一觉过去,睡得迷迷糊糊,便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
  我睁开眼睛来,结果双手就给人拽了过去,一对手铐将我的双手反拷了起来,然后往外扯去。
  除了我,走廊上面还有二十几个身穿囚衣的人,被人像赶羊一样地驱赶。
  我们沿着走道走,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铁闸门,最后来到了一个满是福尔马林药水气味的白色区域,然后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门口排队蹲着,一个一个地被叫进去抽血。
  我在人群靠后的地方,旁边有两个守卫在低声说着话,虽然他们刻意控制了音量,但我还是能够听出一些来。
  我的缅语因为学习时间有限,所以并不是很溜,但多少还是能够懂个大概。
  他们在讨论到底谁是下一个倒霉蛋儿。
  很快就轮到了我,被推到房间里面去,里面有一个医生和一个长相狐媚的护士,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医生就是昨天晚上李家湖的客人,而他也认出了我来。
  不过这个家伙却是个淡定角色,平静地给我抽血,完毕之后,还跟旁边的护士小姐调情。
  我们一堆人抽完了血,然后在旁边的一个小厅里面等待着。
  没有凳子,一圈人撅着屁股在那儿蹲号,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些人里面,有几个一脸痞相,一看就是肚子里流脓的角色,然而好有一些人满脸老实模样,甚至有的还跪在那儿念佛经,怎么看都不像是犯了事儿的人。
  人生百态,我尽收眼里,却不多言,过了好一会儿,有看守过来,把这些人又赶到了另外一边去。
  我跟着走,然而一个三角眼的看守却把我给拦住了。
  他一脸凶狠地对我说道:“走,走这边。”
  我估计是那医生使了力,只有低头跟他离开,走到了另外一个满是医疗器械的房间里,医生出来了,又给我抽了一管血,弄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方才开口对那三角眼说道:“就他了,合适的。”
  三角眼嘻嘻一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板牙来,说这么巧?
  医生戴着白色口罩,看不清表情,平淡地说道:“谁知道啊,毕竟市场有那么大不是——你审一下,我这边写检验书,回头你去办手续。”
  三角眼把我带到了隔壁一个房间来,让我坐在铁椅子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跟他说起了中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过来旅游的,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告诉我?我要打个电话,我要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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