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当然你没什么好自责的，我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喜欢你。和你分手后，甚至感觉到了解脱。可能我早就厌倦了自欺欺人，只是一直不肯相信。程谦泽，15岁就喜欢上了你，你毁了我青春时期心里暗恋的大男孩。做陌生人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体面。”
  沐清说完最后一句话想挂断，就被几步走来的男人抢先。
  另一头，程谦泽的耳边传来的是女人干脆的挂断声，他瞳眸微瞪地愣了半晌，才放下手机。
  他一开始打这个电话，只是想亲口对沐清说声抱歉，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很抱歉。
  他动作迟缓地捏了捏头疼欲裂的太阳穴。
  沐清说的，他都知道，只是他从前从没有在意。
  沐清喜不喜欢他，对于之前一心只想纠缠阮如韵的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程谦泽自嘲一笑，那笑意淡得一闪而过，只留苦涩。
  他的心空落落的，就像失去了他在世上最弥足珍贵的东西，虽然没有痛到撕心裂肺，可那股窒息感却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又猛灌了一大口烈酒，灼心的那种烧痛感袭来，他才觉得稍微好过点。
  为什么？为什么和沐清做陌生人他会觉得不甘心……
  难到他……
  程谦泽又猛灌了一口酒，试图将那天暗藏不见天日的情感再度封锁。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略显疲惫颓废的脸上，诉说着无法直剖心底的忧伤……
  卿居。
  男人眉头微蹙，明显的不悦。
  沐清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觉得她作为他的未婚妻背叛了他？
  她已经和前男友清清白白到当着他的面打电话。
  吃醋？
  可是他又不喜欢她。
  “喝完牛奶再睡。”男人将牛奶送到她唇边，沐清接下，乖巧地“哦”了一声，将醇香热暖的牛奶全部喝完。
  “喝完就睡吧，我去洗漱。”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富有磁性，只是脸色……嗯……有点臭。
  沐清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就静静地望着纯白的天花板，有些局促。
  本以为自己亲自扒开伤疤多多少少今晚是伴着伤感入睡。
  可是现在她只感到不安和茫然，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感绞着她的心。
  卿尘洗漱完走出浴室，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小团，眸色深沉如墨，说不出的无奈。
  他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人，甚至不清楚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几不可察地淡淡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像往常一样把小女人捞入怀中。
  男人刚洗完澡后沁凉带着冷气的身子突然靠近，沐清暖烘烘的小身板被冰得颤抖。
  沐清攥着睡裙的衣角局促不安，今天的男人太过反常，她都一点不适应。
  不适应？
  她难道已经适应和他同居的日子吗……
  “卿尘，你生气了吗？”
  女人的声音是冬日的暖阳和还没有完全逝去的秋风，甜腻的又清冷的，沁人心脾。
  其实她问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转过来，卿尘只能盯着她柔顺卷翘的发。
  “没有。”男人低低淡淡地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