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就算与你为敌，下次我也要手刃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以我手中的刀发誓！”
“……”
“楼上的人都疯了？不过的确他一笑，就怪好看的。”
“你如果成了金风细雨楼的人，也会疯。我当时进入金风细雨楼的身份特别惨，是个父母不祥的乞丐孤儿。本来我只是想进入丐帮混点武功练，谁知道我就因为卷入了金风细雨楼杀叛徒的打斗中，帮苏大哥挡了一发暗器，废了一条手臂，苏大哥就认我为兄弟，带我进金风细雨楼，完全没在乎我当时低微的身份，也不在乎我刚进入金风细雨楼。他真的是用人不疑。”
“卧槽！楼上的居然成了苏楼主的兄弟！太过分了！不过你成了苏楼主的兄弟，有我们这么多人剧情攻略支持，有没有弄死白愁飞那小子？”
“qaq我因为对白愁飞不满的态度太明显，被白愁飞提前弄死了。”
“……废物！”
“新观众瑟瑟发抖，完全看不懂你们在聊什么。不过那个白愁飞是个坏人？”
“是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对了，还是个强jian犯，强jian了苏楼主的未婚妻，导致妹子黑化。他还差点强jian了苏楼主的师妹！”
“卧槽！强jian犯必须死！反正黎老板现在的身份很高贵，要不要先直接把他做了？”）
黎风被苏梦枕的笑容触动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
至少苏梦枕身体不出问题，白愁飞不足为惧。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总比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反派强。至于白愁飞将要做的恶事，游戏肯定会以任务形式提醒他，只要他紧盯着，雷纯就不会出事。
至于雷纯将来会不会黑化他不知道，但白愁飞要强jian温柔，雷纯救了温柔替她挡了，之后温柔却只感慨一声就忘记了姐妹情深，从此几乎和雷纯没了交际。这件事中，雷纯是半点错也没有。
至于温柔，这位江湖名宿温家大小姐，权满天下金风细雨楼苏楼主唯一的师妹，创立七大寇自在门诸葛神侯大师兄的弟子沈虎禅的义妹，温瑞安先生赋予了其玛丽苏降智光环，和发挥到极致的自私自利闯祸精经常害死别人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性格。她是温瑞安先生的亲女儿，不提也罢，晾着她吧，不然说不定会被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温瑞安先生降维打击，突遭厄运。
“二殿下，你有事要与我说。”苏梦枕笑完之后，肯定道。
“叫我黎风就好，二殿下不要再提，我已经不是皇室中人，不过一闲云野鹤罢了。”黎风回神，道，“方应看投靠金国，得金国国主赏赐，习得只有金国皇室才能学习的乌日神枪。他得金国国主之名，要暗害方歌吟。“
黎风不管苏梦枕震惊神色，继续道：“他应是会先从他的义母桑小娥下手。或许他要利用桑小娥对他的一片慈母之心，先惹恼江湖名门，甚至和对方门中败类练手演一出被逼迫的戏，让桑小娥为他奔走，然后再被害死什么的。方歌吟唯一的软肋就是桑小娥，桑小娥一死，他心神定会大乱，到时候要谋划就容易得多。我知你师父和方歌吟有书信来往，你给他提个醒。我话已经带到，要怎么做随你。”
苏梦枕沉思。他没有问黎风要证据，也知道黎风既然说是“带话”，大概也不会给他证据。这消息是真是假，都得由他自己判断。
方巨侠夫妻对方应看仿若亲子，贸然说方应看要谋害他们，估计他们不但不会信，还会将此事告知方应看，打草惊蛇。
苏梦枕苦笑：“我已经信了。”他的思考都是从方应看的确有问题出发。
神枪血剑小侯爷。消息灵通如苏梦枕自然知道方应看擅长的不仅仅是方巨侠传给他的血河剑，还有一柄枪。只是世人皆不知道方应看的枪法来源，大多猜测是他自己悟出来的。
黎风没点出时苏梦枕没往那个方面想。但点明后，曾经在边疆和金人皇族不止一次交手的苏梦枕立刻有了既视感。
方巨侠的义子是金国国主亲自派来的奸细，说不定还是金国国主的义子？这件事很荒谬，但苏梦枕笑不出来。
黎风把玩着手中酒杯，道：“听人说你用人不疑，我还疑惑你怎么维持金风细雨楼。看来你看人眼光也不错。”
苏梦枕没回答。他敢这么做，除了本性如此之外，与其说是信任自己的看人眼光，不如说是他习惯了走一步想三步，即使被背叛，也有足够的备案解决困境。
“你信我，我很开心。我送你一个消息。”黎风面带戏谑道，“一个消息和你的师妹温柔有关，一个消息和你的未婚妻雷纯有关。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苏梦枕毫不犹豫道：“我选后一个。”
黎风道：“我早知你对雷纯一见钟情，没想到你如此情深？”
苏梦枕叹气：“黎风你的消息灵敏真是令我惊叹。我不否认我对雷纯的感情，但我做出这个选择和这个无关。雷纯还未曾踏足江湖，和雷纯有关的消息，很大可能和六分半堂有关。而温柔……”
“我知道温柔在进京路上。温柔的身份让大部分人不敢轻易动她，我也有足够的自信护她周全。”苏梦枕此时的表情十分自信，“即使不能护她一辈子，但至少能护到用其他东西换到你口中的消息的时候。”
黎风放下茶杯，褪去伪装，回归了懒洋洋的自己：“恭喜你，你的回答很合我的心意。两个消息都送你，就当做以后合作的诚意。”
“雷纯并非雷损女儿，而是逆天盟盟主关七和温小白的女儿。温小白你可能不知道是谁，但听姓氏大概能猜出她的出身。没错，她就是和你师妹温柔同族，温家的人。原本她是洛阳王温晚的情人，但温婉早已有了妻子，又不愿为了温小白休妻，心高气傲不愿二女侍一夫的温小白就投奔亲如姐妹的闺蜜关昭弟，即关七的妹妹。”
黎风特意咬重了“心高气傲”和“亲如姐妹”的音。
“关昭弟嫁给了雷损，温小白本该嫁给关七，但她怀孕之时关七正在闭关，温小白深感寂寞，和雷损举止亲密，并被雷损故意秀给关七看。关七走火入魔变得疯癫，关昭弟悲愤袭击温小白，雷损杀了关昭弟，温小白受伤中毒被方巨侠的妻子桑小娥所救。温小白分娩后就将孩子丢给雷损，自己和方巨侠夫妻俩游历天下去了。”
黎风顿了顿，等苏梦枕的表情恢复平静，才接着道：“雷损虽对雷纯很好，但也将雷纯当做一件好用的道具，一件打击你的道具，一件防着关七恢复神智回来报仇的道具。怎么样？这个消息值不值？你若想和雷纯共结连理，不如走温小白或者关七的路子，让雷纯的亲生父母将雷纯嫁给你？”
正在思考着其中利害关系的苏梦枕脸一黑，道：“谁说的不交浅言深？”
黎风微笑：“好吧好吧，苏楼主害羞了。我现在说另一个消息。”
苏梦枕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两声。被黎风这么一调笑，他气息都乱了，又忍不住想咳嗽。
“温柔进京路上遇上了诸葛小花的师侄王小石这件事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另一个和他同行的人，白愁飞，估计你还没查出来这人来历。”
苏梦枕点头：“这个人像是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一样。他并非初出江湖？”
“当然不是，他只是改名字了。”黎风道，“他曾化名为白幽梦，在洛阳沁春园唱曲子；化名白鹰扬，在金花镖局里当镖师；化名白游今，在市肆沽画代书；化名白金龙，其时正受赫连将军府重用；亦化名白高唐，在三江三湘群雄大比武中夺得魁首；他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曾以白明之名，在翻龙坡之役，连杀十六名金将，军中称之为‘天外神龙’；在二十六岁的时候被‘六分半堂’外分堂看中，差点成为第十三分堂堂主。”
苏梦枕皱眉：“他为何要频频改名？”
黎风笑道：“因为这人运气差，脾气更差。他想一飞冲天，但总是飞不上去。他刚成为‘天外神龙’，统率三万军士，立刻卷入朝中斗争，成为了兵部通缉犯；他差点成为六分半堂第十三分堂堂主，却又得罪了人。每次失败他都会得罪很多人，只好改名。你现在是不是想，这个人杀过金人，大是大非上应该不坏，如果真的怀才不遇，就帮他一把？”
苏梦枕不介意被黎风猜中了心思，他点头道：“我能给他他想要的一切。”
黎风笑着摇头：“你给不了。因为你比他强。现在的他心智已经扭曲了，为了飞得更高，为了自己可悲的自尊心，你就算属意他当你的继承人，但他绝对不会等到你病死，而是要不择手段亲手杀掉你。而且，他如今也并非当初入江湖，还带着良知的青涩小子。现在他所用绝学惊神指，听名称仿佛是来自雷卷的‘失神指’，其实是长空万里帮帮主梅剑花的绝学万古神指。你最好查一查长空帮当年一朝覆灭之事。”
苏梦枕沉默。他还未见到人，不会做评论。不过他的确决定立刻派人去查当年长空万里帮覆灭一事。
“本来来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倒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你家小师妹温柔爱上了白愁飞。嗯，对了，王小石似乎爱上了温柔，但不敢说，唉，傻孩子。”黎风笑着摇头，“不过温柔目前也看不上他。”
料是苏梦枕，也忍不住扶额了。温柔有多天真他是知道的，无论梅剑花之死和白愁飞是否有关系，白愁飞心机深沉，一心想要往上爬，与单纯天真不辨是非的温柔完全不合适。温柔陷进去，将来可能有的是麻烦……当然，麻烦的应该是他和温晚，小师妹自己大概是感觉不到麻烦的。
真是令人头疼。
“除此之外，你的未婚妻化名田纯也和他们相遇了，白愁飞爱上你家未婚妻。唉，这都几角恋了。”黎风成功看到苏梦枕淡然冷傲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今天听到了温小白的旷世奇恋和你家小师妹、未婚妻等将来出现的旷世奇恋，有何感想？”
苏梦枕沉默半响，道：“黎风，你的气息听似只会粗浅武功，但我不信。我们切磋一下？”
这些轮到黎风沉默了。半晌，黎风道：“苏楼主，你的人设崩了。”
苏梦枕道：“什么？”
黎风认真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轻慢疏狂的冷傲形象崩坏了。”
苏梦枕：“……我们去切磋吧。”
（“……苏苏苏苏楼主好可爱哟哟哟哟哟！”
“原来苏楼主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吗！为什么我没见过！”
“大概因为我们见到苏楼主的时候都忍不住气势矮他一头，不敢和他开玩笑吧。”
“嘤嘤嘤，没黑化的雷纯妹子可能不错，但是一想到苏楼主的死有她的原因，我就不想他们俩在一起。”
“肯定还是没办法在一起的。我在游戏中也揭露了雷纯的身世，还找到了温小白，但雷纯对她养父感情很深，雷损和苏梦枕注定要死在对方手中，她就算不黑化也不可能和苏梦枕在一起。”
“呵呵，这么看来，雷纯虽然不适合楼主，但没黑化前还算是个好姑娘了。想想孙秀青，她师父她师兄全死西门吹雪手中，这女人别说师傅师兄丧期未过，甚至都还没下葬，她就屁颠屁颠跟着西门吹雪跑了，连峨眉派都不回了。雷纯能为养父的死拒绝苏梦枕，我高看她一眼。”
“雷纯总的来说还是被养在深闺久了，小聪明有，欠缺大局观大智慧，也没有多崇高的人生理想，和苏梦枕走不到一路的。”
“新入坑的傻逼观众不知道剧情不知道游戏，只想问一句，难道你们不觉得主播和苏楼主配一脸吗？”
“滚！！！！！苏楼主是大家的！！！！！”）
……
最终，苏梦枕还是没有和黎风切磋。这一是因为黎风地位高，他不愿意切磋苏梦枕也不能强迫；二是因为黎风的武功很大可能是他的底牌，苏梦枕已经决定和黎风交好，没必要去揭黎风的底牌。
讨论完这些情报之后，苏梦枕和黎风就如今朝廷大势和边疆之事又聊了许久。黎风在聊天过程中没有再说出苏梦枕不知道的情报。
两日之后，黎风离开了金风细雨楼，回宫里继续讨好宋徽宗。观众们正看到兴头上，黎风突然说累了时间到了下线了。
观众们：“等等！这才几个小时……啊，什么，天都黑了？不管不管不管，我今天一定要看完！”
黎风：“大家明天见。”果断下线走人，留观众们在直播间哀嚎。
黎风下线的时候，被网吧玩家们团团围住。
“黎老板，你能不能多直播一会儿，我感觉剧情才刚开始啊。”陶雨最开始玩的账号就在金风细雨楼中做事，她是这个世界苏梦枕第一个迷妹，现在仍旧反复刷这个剧情模式不可自拔，学校金风细雨楼的社团也是她建立的。她就等着看黎老板直播怎么拯救苏梦枕，怎么刚进入正题，黎老板就下线了呢？
“饿了，困了。”黎风道，“别围着我，你们还玩不玩，不玩就下线，其他玩家还等着位置呢。”
玩家们面面相觑，一哄而散，飞快钻进自己的游戏仓。
“你怎么不玩游戏？”黎风问道。
白既明道：“我也饿了。”
黎风道：“那一起去楼上吃点东西。”
白既明点头。
楼上自带厨房，网吧升级后的客服机器人自带烹饪和打扫功能，黎风懒得出门吃饭，现在全靠客服机器人养活。
白既明吃东西不挑嘴，而且客服机器人的手艺其实还不错，他也放弃了学校食堂，开始在这里吃饭。现在保鲜箱里堆着的食材基本都是白既明买的，黎风可舍不得买高档食材。
吃饭的时候，黎风问道：“我的直播如何？”
白既明道：“大部分没玩过游戏的观众都把直播当影视剧看了，以后大概看你的直播追剧会成为他们每天娱乐方式之一。你真的要每天直播？”
黎风道：“对啊。巩固人气啊，为卖游戏做准备。”顺便解锁新的游戏。
白既明不赞同道：“普通npc剧情模式对你实力提升不如店主专属模式吧？这样很浪费时间。剧情模式直播让其他人去不就行了？”
但是这次任务点名要我直播啊。黎风在心中哀叹。
“有时候抽不到好的角色，普通npc角色也行。npc模式中，在同一个游戏融会贯通后的武功能带到现实，也能带到其他账号中。这次的角色出身不错，以我的武功，能接触到比较高层次的武功。”黎风宽慰白既明，也是自我宽慰道，“我目前抽中的账号中还没有涉及到能踏破虚空的人物。这个剧情副本中的关七有类似踏破虚空的记载，就算不能学得其功法，得到其指点，观摩一下他踏破虚空的过程，说不定也会有些感悟。”
白既明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说得对。我现在武功层次太低，估计感受不到什么。等我摸到那一条线了，也找找有类似踏破虚空记载的剧情副本。”
目前《江湖》的剧情副本主体都不涉及踏破虚空这个层次，主角和配角武艺再高也是普通人，不能脱离这个世界。关七这个与其说是踏破虚空，不如说是温瑞安脑袋抽了神展开，关七和其他人打着打着突然被ufo接走了，惊掉了一众读者的下巴。
不过关七的武功被方巨侠评价为“非人”的层次，引来ufo，肯定离破碎虚空的境界也差不多了。
白既明接受了黎风的说辞，不再劝说黎风放弃直播，甚至自己也想试试看这个副本了。
如果他选择进入这个剧情副本，大概会选择苏梦枕这个角色吧。就像他能从花满楼那里学到从光明中奋起，从原随云那里学到从黑暗中奋起，大概也能从苏梦枕那里学到从绝境中斩出一条荆棘路。
……
黎风的直播第一期播出，就引爆了舆论。
星际时代不缺全息游戏，但像黎风直播的这种仿佛穿越的全息游戏，还是头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众人纷纷讨论那仿佛活人般的npc们，讨论那似乎玩游戏就能变强的传闻。
双月大学的学生们再次化身自来水疯狂吹嘘黎老板的游戏网吧，并贴出自己在现实中使用游戏技能的视频——当初黎风用“江湖”小队课外实践视频剪辑的宣传视频也被人传了出来。
一瞬间，原本被封锁的视频井喷似的被人发到了网上。无论是游戏玩家还是不玩游戏的人，看到这仿佛用特效做出来的视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玩游戏就能变强，这么轻松的吗？
虽然后来游戏网吧的玩家们解释，玩家模式下的技能虽然能用在现实中，但每个人天赋不同，技能威力大笑就不同。而且要在现实中熟练运用这些技能，玩家们也需要在游戏中和现实中都花费大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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