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油箱是空的

  “煤气不工作，”徐嘉纬说。
  这句话本身就令人震惊，但我的首要任务是帮助权瀚文。当我们进入小屋时，他已经很虚弱了，我几乎无法扶起他。小屋温暖且避风，尽管它通过原木的缝隙发出嘶嘶声和嚎叫。
  当我把他放到床上时，我隐约意识到燃气壁炉已经关闭。我剥了他的衣服。他的大部分身体都是苍白的，但不是青色。他轻轻颤抖，牙齿打颤。
  我把毯子堆在他身上，然后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我和他抱在一起。他的身体感觉就像一块人类大小的冰块，但我强迫自己紧贴着他，尽可能多地分享我的体温。
  “我在这儿，”我低声对他说。“我在保护你的安全。放轻松，让我温暖你。”
  我把他翻到一边，用手在他的背上摩擦，摩擦产生温暖。几分钟后，他的眼睛猛地睁开。
  “这……不是一种糟糕的……死亡方式，”他叽叽喳喳地说。
  “别说了，”我说。“你会没事的。”
  “你很好，”他带着充满希望的微笑重复道。它成功了，让我发笑。
  “现在我知道你会没事的。既然你会没事的，我可以说我的真实感受。你真蠢。”
  权瀚文闭上眼睛笑了笑。“你听起来像薛皓天。”
  “他在学我，” 我缓和了语气。“你他妈怎么想的为什么不穿外套就出去？像个疯子一样想砍树？”
  他的脸上恢复了颜色，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平缓。“我需要做点什么。为你。”
  “下次给我买花。”
  “鲜花不会带你回家。”
  “他们和你的斧头技能一样有可能让我回家。至少它们闻起来很香。”
  权瀚文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我担心。”
  “什么？”
  “他妈的。这就是我所做的，顾薇薇。我和Isabella把每个人搞砸了。我害怕再次这样做。恐怕我已经再次这样做了。”
  “你没有搞砸什么，”我回答。“我把自己的生活搞砸了。”
  “你确定你不会改变主意？几周后，或者几个月后，你会因为丢了工作而责怪我吗？”
  “我唯一要怪你的是给了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周。”
  他的笑声消失在他身体的颤抖中。“我会让你更快乐的。。”
  “好啦。” 我犹豫了。“你在想几周和几个月后的事？”
  权瀚文瞪大了眼睛，像是说错了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我们说过要保持随意……”
  “我不想，”我脱口而出。“我不想保持随意。我想和你做更严肃的事情。”
  “只有我？”
  我想到了徐嘉纬和薛皓天。虽然我对权瀚文的情绪最强烈，但我肯定对他们两个有感觉。我心中的火正在迅速增长。
  “我不知道，”我说。“也许。”
  门开了，屋子里充满了呼啸的风和雪。薛皓天和徐嘉纬大步走进去，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
  “发现问题了，”薛皓天说。
  “怎么回事？”
  “发电机软管密封破裂。”
  我在被子下面扭动着面对他们。“为什么听起来像是个坏消息？”
  “这是个坏消息。”
  “所以不能修？”
  薛皓天穿着他的黑豹夹克瑟瑟发抖。“我们可以修复密封，但没用了。我们甚至不能再使用发电机。而且它已经泄漏丙烷好几天了。”
  “你的意思是…”
  “一切都过去了，”徐嘉纬说。“油箱是空的。”
  那个事实陷入了沉没。
  “我们没有办法加热室内。”
  薛皓天看了我一眼：正是。
  “木柴呢？” 我问。权瀚文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但我仍然紧紧抱住他寻求安慰。“那里有足够的碎木头，可以用上几个星期。”
  徐嘉纬指出。“这是燃气壁炉。如果我们尝试燃烧原木，它会让整个房间充满烟雾。”
  “那另外一间小屋呢？”
  切斯叹了口气。“这就是我得出的结论。我们唯一的选择。”
  权瀚文呆在床上，而我们其他人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了更大的小屋里。食物、衣服、床垫。“我厌倦了这样做，”薛皓天说。
  “确确实实。”
  我帮权瀚文起床，换上新衣服。他还是有点虚弱，但能够自己走路。当我们到达更大的小屋时，薛皓天的石炉里生起了火。
  “我们在壁炉周围布置了床垫，”我告诉权瀚文。“我们可以依偎在火边，吃得香，睡得香。”
  火散发出大量的热量，但只在一米半径范围内。再远一点，我们几乎感觉不到。渗入房间的寒冷令人窒息。权瀚文和我尽可能地靠近火。徐嘉纬在另一边蜷缩在我身边，薛皓天在他身后。
  “哇，注意距离，”徐嘉纬抱怨道。
  “住口。我尽量不冻死，”薛皓天说。
  “至少给我一点喘息的空间。你的胯部不一定要对着我的屁股。”
  不管情况如何，他们的争吵让我感觉好笑。我闭上眼睛，紧紧抱住权瀚文的身体，因为他离火最近，身体迅速变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