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神让你三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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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只剩余了两个人。
罗南好奇的看着詹姆斯-黄，搞不明白这家伙要做什么。
对片酬不满意？加片酬的话，肯定要通过经纪人谈吧？30万美元已经是他能开出的最高价，还是因为詹姆斯-黄参与过《x档案》的履历。
《人类清除计划》的真正预算也就180万美元，其中包含沙海娱乐和他本人的各种开支。
“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单独谈？”罗南干脆直接。
总不能詹姆斯-黄对自己这个帅哥有什么想法吧？要搞潜规则，也是制片人潜规则别人，哪里轮到别人潜规则制片人？
大概是来自东方的关系，詹姆斯-黄的回答却有点兜圈子。
“安德森先生，我对你的项目很有兴趣。”他说道：“恐怖惊悚实际上也是我最为擅长的类型，不知道你看过我执导的电视剧没有，最出色的就是恐怖惊悚氛围的渲染。”
罗南轻轻点头：“是这样。”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与爱德华先就片酬达成口头协议。
詹姆斯-黄想到自己与格伦-摩根搞出来的那个本子，心中就像有只猫在爬一样，不试试就浑身不顺服。
机会都是争取出来的。
就算对方不同意，也不会太过影响正在谈的这个项目吧？
刚刚他听得很清楚，沙海娱乐争取到了阿拉伯人的资金支持，那帮搞石油的不是一般有钱。
詹姆斯-黄想了想，说道：“那个……我呢，以前是个编剧，跟好友格伦-摩根一起入行，他也是个编剧……”
罗南笑了笑：“黄，我们一见如故，不用客气，有事直接说好了。”
“我跟格伦写了个剧本，一部恐怖片。”詹姆斯-黄打开公文包，取了一个剧本出来，“我们两个在《x档案》剧组工作时，就有了想法，然后写了一个提纲，最近半年才完成剧本。”
他把剧本放在罗南办公桌上：“您能抽时间看一下吗？”
罗南微微皱眉，大致猜到了詹姆斯-黄的意思。
詹姆斯-黄看到罗南没有动剧本，继续说道：“这是一种新类型的恐怖片，不同于传统的美式血浆恐怖片和鬼怪恐怖片。安德森先生，我保证，这会是一部令人毛骨悚然的片子，一定能吓坏观众！”
“想要我投资你的项目？”罗南直接问道。
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好莱坞有太多的导演到处寻找投资，最终能获得投资的寥寥无几。
“是的。”詹姆斯-黄也不再兜圈子：“我想执导这个剧本。”
罗南轻轻点了下头，翻开剧本，大致看了几页，不禁轻轻挑了下眉。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边看边问道：“黄，如果我不投资你的项目，你是不是要拒绝《人类清除计划》？”
“这个……”詹姆斯-黄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起码不是我的首选。”
他干脆增加自身的砝码：“帝门影业邀请我执导《惊声尖叫》的恶搞版《惊声尖笑》，他们拒绝了我的要求，我暂时没有答应帝门的邀请。新线影业的一位高管觉得我这个剧本有创意，想要买断版权，但拒绝我当导演，我和格伦推掉了。”
罗南一点都不笨，能听懂这话背后的意思，詹姆斯-黄是在说他不缺乏导演邀请，而这个剧本有公司关注。
这剧本……嗯，怎么说呢，确实有点意思啊。
詹姆斯-黄这个人，好像有点偏执，也有点着急。
换做一般的新人导演，得到执导电影的机会，很少会提过分的条件。
这位呢？却把自身与另一个项目绑在了一起。
罗南不动声色，脑袋里瞬间转过很多念头，又悄悄观察一番，詹姆斯-黄的心态确实有点急。
估计之前没少碰壁。
没有任何电影履历的导演，想要执导自己写的剧本，其实很难拉到投资，不是每个人都像詹姆斯-卡梅隆遇到安妮-赫德那样幸运。
况且，詹姆斯-卡梅隆在《终结者》之前，已经有过电影导演的履历。
詹姆斯-黄也在观察罗南，求购剧本的公司不是没有，先前说的新线影业也不是假的，但他非常清楚，求购剧本的公司既没有邀请他当导演的打算，更不会在近期投入制作，他和格伦-摩根写出来的本子，极有可能跟无数剧本一样，进入某些电影公司庞大的剧本库，然后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可能变成电影。
这个时间可能是三到十年，也有可能更久。
八十年代，他曾经有电影剧本被福克斯收购，结果到现在电影也没有制作出来。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一次性卖断版权了。
对于电影公司来说，那点剧本买断费用，根本不值一提。
他已经四十岁了，不想再长时间等待。
罗南看过剧本前四分之一，开始一目十行，心思已经不在剧本上，考虑起怎么利用这个剧本获取利益。
大致有两部分利益，近期利益和长远利益。
前者是詹姆斯-黄和《人类清除计划》，从各方面综合来看，詹姆斯-黄很适合这个位置。
后者当然就是他手中的剧本了。
这可是个赫赫有名的项目啊。
罗南看过剧本前几页之后，就想起詹姆斯-黄是谁了。
如果这家伙报的是中文名，而不是詹姆斯-黄的英文名，他早就记起来了。
黄毅瑜。
这个名字对于搞电影制作的人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一个靠恐怖片起家并且成名的导演，总体上还是比较适合《人类清除计划》的。
百分之百搭配是不可能的，但面试了那么多人选，黄毅瑜是条件最好的一个。
罗南合上剧本，忍住买断版权的冲动，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传统美式恐怖片。好莱坞有句话说得好，不要轻易尝试不熟悉的东西。”
“但适当的创新才能带给观众新鲜的刺激。”詹姆斯-黄分辨道：“血浆片需要一定的革新。”
罗南摩梭着下巴：“一群学生因为突发事件逃过空难，然后被死神一一追杀，怎么说呢？”他皱起眉头：“这片子的恐怖核心，有些像是东方的文化。”
詹姆斯-黄问道：“你了解东方的文化？”
“知道一点，我在南加大电影学院读书时，专门研究过一段时间。”罗南晃了晃手中的剧本，“嗯，古老的东方有句话怎么说的……“
他摆出一副回忆状：“死神让你三点死，不会留你到五点？”
詹姆斯-黄附和道：“对！死亡在这个故事中不存在悬念，因为主人公们在劫难逃、必死无疑，故事的娱乐价值在于死亡之旅的过程而并非结果。”
罗南直摇头：“用东方式的核心来打造好莱坞恐怖片，风险有点大。”
詹姆斯-黄默然，这个本子在他看来很有创意，但行业内有创意的剧本太多了，大部分都无人问津。
何况，他野心更大，还想执导这个本子。
“詹姆斯，你应该很清楚，这部片子不符合北美恐怖片受众的一贯审美。”罗南不是信口胡诌，好莱坞恐怖片整体商业表现最好的类型是虐杀类的血浆片：“我个人认为你的剧本有点意思，但我是个生意人，需要对投资商负责。”
詹姆斯-黄当然清楚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到处碰壁。
“哎……”他心中叹了口气。
是不是暂时放下这个剧本，先执导别的电影，等以后再说？
就在詹姆斯-黄脸上写满失望的时候，罗南适时说道：“我……可以考虑投资你这个项目。”
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但我要说服投资商。”
詹姆斯-黄原本都不抱有希望了，这时充满希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罗南这边。
罗南眉头紧皱：“我的资金来自阿拉伯，阿拉伯石油富豪很有钱，但他们将钱看得很重，也很固执，如果条件不够优厚，很难让他们掏钱。”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詹姆斯-黄赶紧问道。
“你这个项目，投资低了做不成。”罗南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制作投资肯定很高，所以我必须压缩其他方面的开支，比如版权买断费用。”
詹姆斯-黄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衡量得失，最终咬了咬牙：“这个没问题，编剧工会规定的下限价格作为转让费，但我必须是导演！我的导演片酬可以与这次谈的相同！”
在他眼中，这不算什么，詹姆斯-卡梅隆为了执导《终结者》，剧本转让金仅仅为1美元。
罗南继续伸长手捞利益：“全版权买断。”
“可以。”詹姆斯-黄的目标是导演，其余都好谈。
罗南还是那副为难的样子，心中却乐开了花，全版权自然包括周边和续集，只要第一部能像前世那样成功，后面按照这个套路，能拍好多部。
“我手中资金很紧张。”他是个生意人，当然要继续争取好处：“你这个项目最快也要等《人类清除计划》上映后开始筹备。”
詹姆斯-黄点头：“可以。”
“我需要你尽快投入到《人类清除计划》中。”罗南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现阶段来说，他在好莱坞模式下的电影制作上还不够专业：“为沙海娱乐制定详细的拍摄计划。”
詹姆斯-黄继续点头。
罗南的话音稍稍放低：“这个项目可能有些地方会让人产生疑问，你只需要做好导演工作，其他方面不要过问。”
“我明白。”詹姆斯-黄又不是第一天来好莱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