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宁辰轻笑,道,“因为他们的侯爷想要刚才那个东西的制造方法,他抓了我,我一不高兴说不定就来个宁死不屈,而且,是他开口要看这东西的威力,我只是照办而已。”
  阿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诚实道,“你好奸诈啊!”
  “……”宁辰被噎的想死。
  等来人回到悦亲王府时,悦亲王已在府中等他们,显然探子的消息传的比他们走的快,已将事情告诉了悦亲王。
  悦亲王震惊的同时也有着一丝喜悦,他震惊的是,这东西的威力果然如传言中那般可怕,喜悦的是,宁辰这一次肯定已季玉侯府彻底闹翻了脸,上门去炸别人的府邸,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行为。
  悦亲王看到两人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正要说话,却被宁辰拦了一下。
  宁辰知道又要和悦亲王开始演戏加扯皮,怕阿蛮无聊,于是转身道,“阿蛮,你先回去,我和亲王有些话要说。”
  “嗯。”阿蛮乖乖地点头答应,接着便自己离开了。
  待阿蛮离开后,宁辰歉意地对悦亲王道,“亲王,对不住了,有些事情我不想让阿蛮知道。”
  “本王能理解,不过,你这一次也太冲动了。”悦亲王语气带着责怪道。
  宁辰面露不服气,冷哼道,“是他们欺人太甚!”
  “唉。”悦亲王轻叹,耐心劝说道,“话虽如此,但不论怎样,季玉侯都是夏皇亲封的武侯,你这样打他的脸,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敢!”宁辰忍了很久,终于露出嚣张之色,怒道。
  悦亲王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终究是年轻人,耐性还是差点。
  “宁辰,你先莫要冲动,你想想,皇后娘娘即便再对你青睐有加,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出面维护你,燕亲王就更不用说,三哥虽然武道不凡,但手中并没有实权,想要抗衡一位武道修为不输于他的武侯,何其困难。”
  悦亲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宁辰能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
  果然,宁辰在听到悦亲王的分析后,脸色渐渐地难看起来,而且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似乎明白了今日一时冲动惹下了多么大的麻烦。
  悦亲王自己的话奏效了,赶紧趁热打铁道,“不如这样,本王替你周旋一下,让季玉侯府不得找你麻烦。”
  “可是,季玉侯毕竟是武侯,但亲王您。”宁辰没有说完,脸上露出不信之色。
  “哈哈,你太小看本王了,区区一位武侯,本王还是能够应付的!”
  悦亲王哈哈大笑道,借机向宁辰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好让后者对他的实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宁辰脸上闪过一抹挣扎,道,“亲王,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呵呵!”悦亲王笑了一声,摇头道,“说代价太见外了,本王确实是十分欣慰你的才华,只要你答应为本王做事,悦亲王府任何时候都会是你最有力的依靠。”
  第69章 突来的剑
  宁辰还是没有当面答应悦亲王,只是,悦亲王这一次却没有什么那么着急了,他已认定,宁辰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投靠他。
  对此,宁辰唯有嗤之以鼻,不过,让他有些惊讶的还是悦亲王那刻意暴露出的自信,若非虚张声势,那么悦亲王暗中隐藏的实力就不得不让他注意了。
  大夏之中,能抗衡武侯之人屈指可数,这悦亲王竟有如此底气,着实让人惊讶。
  看来,还得找机会再捅他一刀,不然,他若真成了气候,大夏岂不要内忧外患一同爆发。
  接下来两天,宁辰和阿蛮都没有再出府,悦亲王和季玉侯也没有什么动静,宁辰是在等燕亲王回来,而悦亲王和季玉侯都是在等他的回复。
  季玉侯确实是一个很能忍的人,宁辰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若谁敢这样上前打他的脸,他肯定先一巴掌扇过去。
  他手中的东西是催命符,也是保命符,夏皇想要,季玉侯想要,悦亲王也想要,唯一的不同,三人手段各异罢了。
  夏皇手段是最激烈的,得不到就要毁了,能不能得到无所谓但绝不能失去控制,而季玉侯的手段就稍微缓和了一些,以交易为名逼他做出回复,虽然这个交易本质上就是个谎言,相比较来言,三人中态度最好的反而是悦亲王,一直以来想方设法地卖出人情,目的就是为了想把他拽上贼船。
  夏皇的悦亲王目的已很明显,如今他尚看不透的就是季玉侯。
  身为大夏武侯,为何对炸药一事表现的如此在意,忠君之事?这说不过去,夏皇自己都不是势在必得,他一个武侯,如此忍耐,实在太过了。
  他真想过去再炸一次,看一看这季玉侯的忍耐程度到了到什么样的地步。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季玉侯必然已暗中效忠了一位皇子,此举正是在为这位皇子争取筹码,夏皇已经老了,而且长年辛劳,身体早已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
  权臣站队是早晚之事,武侯也不例外,只是他还看不出来这位季玉侯效忠的是哪位皇子。
  大皇子,三皇子,还是十皇子?反正不会是那个短命的八皇子就是。
  燕亲王为何回宫,如今他已知晓,是悦亲王告诉他的,夏皇多疑,情况对燕亲王很不利,但宁辰相信,前辈一定会回来,他说了七天左右,就一定是七天左右。
  如今已过将近四天,还剩下三天而已。
  夜色渐深,寒月挂空,繁星点点,小院之中,宁辰对月而坐,闭目调息,点点光华飞入体内,丹田气旋之内,银光斑斓,辽阔如海,真气盘旋如九天星河,随着经脉流遍全身,区区凡躯中,蕴藏博龙潜力,人体宝库,深不可测。
  突然间,一道血色剑光划破虚空,仿佛九天而来,凌厉无双,直刺宁辰心口,一剑索命,避无可避。
  同一时间,宁辰双眼猛然睁开,银色光华大盛,左手虚引右手挥洒,浩瀚掌力咆哮而出,银色的匹练,化作死神之手直摧刺客右胸。
  以命搏命的招式,没有丝毫转还,逼的剑光刹那间下意识一顿,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不决便足够了,生死之争,岂容犹豫,宁辰身下轮椅急速转动,险之又险避开一寸。
  “呲!”
  剑身入体,血花绽放,一刹间,宁辰右手拍向黑色身影,掌力喷吐,银光刺目,硬是将人与剑震飞出去。
  一剑失败,黑色身影再起杀招,左手中竟再出现一把金色之剑,双剑划月,功体再升三分,脚下一跺残影纷飞,凌厉剑光将方圆十丈尽数笼罩在内。
  宁辰脸色凝重,心口偏右一寸处,血水滴滴淌落,染红半边素衣,剑未临身,身形急退,左手极速翻转,一把古朴的青弓出现,弯弓、搭箭,一气呵成,银色箭芒破空而出,摧枯拉朽,虚空晃动,竟有了一丝不稳的征兆。
  突然的一箭,却只是开始,宁辰右手再次挥引,一道比之前更可怕的银色光箭出现,弯弓,搭箭,果断到令人发毛的狠辣,但闻噌地一声,箭出追星,顺着前一箭的轨迹,极速而去。
  空间终于难以负荷,剧烈摇晃起来,箭之尖硬生生撕开了虚空,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然而追星未尽,宁辰竟再次有了动作。
  第三箭,宁辰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右手再引,破殇弓上,一抹银色光芒疯狂咆哮,狂风倒卷,身下大地猛烈晃动,弓未弯,箭未出,所现景象已恐怖的让人心惊。
  逐月之威引发天地震动更引起其体内伤势的不稳,宁辰嘴角鲜血泊泊流出,伤势再度爆发。
  关键时刻,宁辰咬牙苦撑,硬是拉开第三箭,任凭体内血气逆冲,自周身皮肤龟裂溢出。
  “轰!”
  第三箭飞出,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转眼吞噬了空间,割开一道漆黑的轨迹。
  面对三箭强悍攻击,黑色身影不见惊慌,双剑并拢,刹那合一,一弯血月出现剑身上空,剑身擎天,血月大盛,赤红血光染红夜空,诡异之象,阴寒彻骨。
  “嘭……嘭……”
  眨眼间,银色箭光已至,第一箭穿过血光,前进逾十丈,临近血月时终于消散,下一箭随后追星而至,撞上血月,嘭地一声,恐怖的碰撞声响起,大地晃动,惊起漫天沙尘。
  然而,沙尘之中,血光再现,一弯血月璀璨耀目,却依稀有了不稳之象,就在这时,第三箭终临,可怕的一箭,直接震碎了月形,催魂夺命而来,黑色身影轻咦一声,第三把剑随之出现,三剑并拢,一剑震碎了眼前的箭光。
  三剑齐出,黑色身影功体已至九品巅峰,强悍的压迫力让身处威压最中心的宁辰直感一阵无力。
  “你是何人。”宁辰呕出一口血,艰难地问道。
  “北蒙,四铭剑。”黑色身影淡淡道。
  “呵!”宁辰艰涩一笑,北蒙那位先天的首徒,他何时又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
  九品巅峰如今尚不是他能够抗衡的,今日,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
  四铭剑再动,血色剑芒迎面而至,宁辰挥手一抽,¤“铿¤”地一声,墨剑出鞘,顺势抵挡来招。
  “轰!”
  修为的巨大差距,让宁辰身子一震,如同炮弹一般倒飞而出,嘭地砸在身后墙上,血染素衣。
  “你不差,可惜太过年轻。”
  四铭剑平静道,区区一个后天五品,竟能在他手上坚持这么久,天下间绝无仅有。
  “北蒙之中,是谁要我死?”宁辰呕出一口血,问道。
  “军师。”四铭剑回答道。
  “呵!”宁辰挣扎爬起,重新回到轮椅上,原来,北蒙最有权势的那位军师也注意到他了。
  是他大意了,只将目光放在了大夏之内,却忽略了远在北方的那个强大国度。
  “遗言交代完了吗,上路吧。”
  话声落,四铭剑身影一闪即逝,手中剑动,极速掠来。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一剑,宁辰无力再挡,就在一刻,一抹俏丽的倩影出现,毫无犹豫地挡在身前,如同扑火的飞蛾,那样的无悔。
  “不可啊!”宁辰眸子狠狠一缩,痛苦喊道。
  然而,一切均已晚了,长剑透体,带出大片血花,阿蛮看着眼前宁辰,眸子中闪过最后的一抹温柔,嘴里溢着血,道,“一定要活着啊!”
  渐渐软下的身躯,带着不舍和留恋,瘫倒在一生最喜欢的人怀里,从此,永远记下了这感觉。
  “呃……”
  宁辰心痛,痛的撕心裂肺,痛的发不出声,唯有身子不断地颤抖着,颤抖着。
  为何,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两人面前,四铭剑眉头一皱,欲再出手,突然间,天际之上两道耀眼的光华如同飞驰的流星一般掠来,一青一红,斩向前者。
  四铭剑神色一变,挥剑抵挡,然而,面对至强的剑,磅礴的威压之下,凡躯如此渺小,如同风雨飘摇的小舟,顷刻沉没。
  “嘭!”
  鲜血喷涌,四铭剑重伤倒飞出去,还未落地,身子一转,借势逃遁,转眼的工夫便消失在黑夜中。
  小院中,燕亲王出现,扫了一眼消失的四铭剑,没有追去阻拦。
  “咳咳。”
  突然,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轮椅之上,宁辰抱着阿蛮,口中鲜血大量涌出,伤势爆发,更引动前些日子的旧伤,新伤旧患,彻底蔓延开来。
  燕亲王见状,脸色一变,身影瞬动来到宁辰身边,翻手按在后者背上,如潮力量涌入其中,强行压下一瞬爆发的恐怖伤势。
  “前辈,救救阿蛮。”
  宁辰手一推,阻止了燕亲王继续灌输真气,抱着阿蛮地身子跪了下来,悲恸地磕头道,“求您。”
  石板坚硬,宁辰额头瞬间染血,燕亲王不忍,却亦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一叹道,“心脉已毁,本王也无能为力了。”
  “求您。”
  “求您。”
  宁辰不断地磕着头,嘭嘭地砸在石板上,鲜血溅落,披发染红,凄惨之极。
  声声撕竭,声声沉痛,哀求的声音不断在小院中回响,让人心叹,心酸,亦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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