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零二章 牛大壮的真相
卡尔萨斯终于是将一切都当着大家的面给说出来了，此时的神情显得那般孤傲：“怎么样了吴天，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本尊出于友好的立场给你一个提醒，你现在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时间！”
卡尔萨斯今时今日所说的全部事情，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足够让人消化很久的了。更别说那么高密度的信息量，突然一下子摆在眼前，任凭谁都是很难接受。
无论是贤者的真相，大长老的计划，乃至牛大壮的真实身份这些种种……都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可是细细品味，却似乎只有这样一个解释能够将一切都说得通，否则身为当事人的吴天诸位，该怎么去看后续的发展结局？
过了许久之后，老不死、吴老爹和秋珍儿这三位长辈，已然是没了任何想法。他们几乎都已经被卡尔萨斯给说服了，似乎除了与其合作来毁灭无尽大陆之外，再没有其他生机……
难道不这样做，就真的不能阻止魔界大长老了吗？难道不阻止魔界大长老的话，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三界众生尽归尘埃？
就连叶轩然和程小敏这两位佳人，此时也根本没有半点心力发表任何意见。在宏大的三界面前，大衍王朝女帝的身份显得太过渺小了，过往大家所在意的、所执念的，仿佛一瞬间就变得一文不值。
或许这就是卡尔萨斯所说的那样吧……一切，本来就毫无意义。
没有什么疑问，眼下这个局面最终都是只等吴天的一句话了。吴天的态度显得极为关键，是相信卡尔萨斯还是拒不合作；是毁灭无尽大陆来保全天魔两界，又或者冒着三界尽毁的风险来先行保护人间界。
“吴天……”
叶轩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走到了吴天身边，纤纤玉手伸出来勾住吴天手掌：“吴天，你做个决定吧……我们所有人，相信包括三位前辈，都会相信你的。”
“对！”
吴老爹也是恍然大悟，猛然点头：“小天，反正老子这条性命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你和你娘。现在你们安好，老子也算是值了；真要是一切都将毁灭，老子陪你们一同上黄泉，下辈子还找你当儿子！”
吴天闻言尴尬的直咧嘴，好嘛，敢情吴老爹当爹还当上瘾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已经预定了下辈子的父子关系……也不问问吴天愿不愿意啊！
说归说，闹归闹，眼下的局面还得解决啊。
思忖片刻，吴天的双眸焕发了些许神采，抬起头来遥遥望向卡尔萨斯，嗤笑一声：“卡尔萨斯啊卡尔萨斯，真没想到你的视野如此之高、格局如此之大……不得不说，我已经被你说服了。”
卡尔萨斯的一对血瞳中凝现出了惊喜的神采：“吴天！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是个聪明人！很好，那现在我们就撤去敌对关系，正式握手言和，先把无尽大陆给炸了再说……”
“别急。”
吴天陡然开口，搞的卡尔萨斯的神情又是一怔：“干什么？你不是已经被说服了吗？”
“被说服了是不假，我愿意去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吴天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笑了笑：“不过还是有一个小小的疑惑在心头盘旋啊……”
“叽叽歪歪的怎么那么多事！本尊哪有时间陪你玩你问我答？这样一直耽搁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半点儿好处；反倒是大长老那边，白白的占了大便宜！”
吴天微微摇头：“并非我多事，只不过你方才所讲，牛大壮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是魔界的六位贤者之一；反而他自己都以为他是人类贤者。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这样，你是怎么让牛大壮配合你去布下夺日大阵的？先不谈夺日大阵至少需要在多年以前就提前准备，单单现在这个局面牛大壮无条件的帮你做事而背叛了我们，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吴天这波疑惑倒是相当讲理，同时也提醒了吴老爹等人的注意。
说得对啊，假如牛大壮真的从头到尾都自以为是人类七贤之一，所以才无论怎么调查都不会露出马脚。那么也就说明过往大家并肩作战的种种友情，都是真的，并非是出于牛大壮的高超演技。
那么也就说明了，牛大壮这个孩子，对大家的友情是真的，对无尽大陆的热爱也是真的，为了盟军胜利而拼死与魔界长老决战……也是真的。
既然一切都是真的，总不能卡尔萨斯跳出来对牛大壮说他其实是魔界贤者，他就无条件的相信了吧？总不能他就因为明白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加入了卡尔萨斯手下做马仔吧？
说不通啊……
身份这种东西，真有那么重要吗？圣火灵也是魔族人，莫德凯撒同样是魔族人，包括敏魔之主、圣火族长，甚至三头猎犬、吞天巨蟒，都是魔族阵营的身份啊。可是他们同样出于立场的不同而选择加入了天人联盟，这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身份如何，只能代表出身。只有立场，才能决定思维方式与行动导向。没理由牛大壮跟大家真心实意的相处了那么久，突然有朝一日知道了他真正身份是魔族人，然后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叛变了吧？
果不其然，当吴天把这个问题抛过去之后，卡尔萨斯的嘴角尴尬的抽搐了几下，无可奈何的连连摇头：“真是半点儿秘密都瞒不过你……吴天，说你聪明，你倒是有些太聪明了！也罢，你真想知道这个答案，就让你亲眼看到牛大壮来解释吧！”
话音落地，只见卡尔萨斯大手一挥，随着深红色的血云落地，很快就从高浓度的魔气掩映之中，显露出来一个人影。
吴天等人当即便全数聚精会神的看了过去，自从知道牛大壮在重伤状态下被卡尔萨斯偷偷带走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能够见到他！大家的心中都有数不尽的疑惑，迫切的想知道是什么让牛大壮背叛了友情与立场，选择跟随卡尔萨斯一起激活足以毁灭人间界的夺日大阵！
血云渐渐的稀薄散去，其中掩映的人影也是逐渐在众人眼前清晰了起来，原本满肚子疑惑想要当面质问的吴天等人，在清楚看到牛大壮的状态之后……当即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
那……真的还是牛大壮吗？
此刻的牛大壮，打着赤膊，皮肤紫红，魁梧的身材好似巨猿，半躬着身子立在卡尔萨斯的旁边，竟然足足高出三尺有余！再看那一双踩在山顶上的赤脚，或许称之为兽爪更为合适，如蚯蚓版粗壮蠕动的血管遍布全身上下每一片裸露的肌肤，看上去甚为可怖。
就连平日里憨厚淳朴的长相，此刻也显得凶神恶煞了起来，狰狞的五官如同嗜血狂兽，巨大的手掌紧握一根魔气纵横的钢叉，背负在肩上，似是压垮了腰身，根本无法直立。
更为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牛大壮的一对眼睛，大如铜铃，紫黑双眸，却根本不见瞳孔；只是那般茫然的看向远方，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在看些什么。
这是牛大壮吗？或许大家都能够从依稀可以辨别的五官认出这幅相貌，可是……可是这真的是大家认识的牛大壮吗？整个一副古来凶兽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卡尔萨斯！”
吴天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绪瞬间便是怒火滔天，周身元气止不住的开始四处宣泄：“混账东西！你对大壮兄弟都做了些什么？！”
“别那么激动嘛吴天。”卡尔萨斯呵呵一笑，手掌轻轻一翻便出现了一条漆黑锁链紧紧握住，而锁链的另一边，却是牢牢捆绑在牛大壮紫青缺血的脖颈之上。
嘴角带着讥笑，卡尔萨斯就这样宛若牵着猎狗一般把弄手中锁链：“之前不是跟你们说清楚了吗？牛大壮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留在人间界的一颗棋子。既然是棋子，本尊手中当然有控制他的方法……否则真被你们感动的不听话了，那岂不是白瞎这条好狗？”
说着话，卡尔萨斯还奋力一拽，手中锁链登时绷紧；立刻就带动牛大壮脖子上的一条白银颈圈急剧缩小，只是看上去就有种被勒喘不过气的感受。牛大壮此刻就像是在被虐待，当场痛苦不已，跪在地上拼命挣扎，却是连半点儿自由空气都无法呼吸。
看到这样一幕，饶是已经知道牛大壮并非人类七贤的吴天等人，依旧是又恨又怒！或许，牛大壮对卡尔萨斯来说，本来就是一个不听话了就可以随便虐待的猎狗。
但对吴天等人而言！牛大壮……是伙伴啊！
卡尔萨斯笑了笑，松了手上压力给予牛大壮片刻喘息，这才讥讽笑道：“现在明白了吗？你们所认识的牛大壮，一直都有锁链加身啊……在这层禁锢所带来的痛苦之下，他随时都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