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她真是少见的愣了两秒,然后翻过身,一口咬在男人肩膀上。微微尝到血腥味了,才松口。“好叫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完了,还恨恨的丢了这么一句。沈木木下嘴并不轻,男人不仅没推开她,还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嘴角上翘。
  “往后,你死你活,我都不会再管了。衙门来人把你抓进大牢更好,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带着小远改嫁。”说完,便自己卷了被子,蒙着头滚到墙边,远离这个随时精虫上脑的男人。
  沈木木真的是气狠了,说的话都带上了哭腔。两人的感情目前远远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但她是真心待他,竭尽所能的,把所有妻子应该为丈夫做的都做了。白天的活不少,身体很累了,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他,在夜半为这么一个用情不深的男人辗转反侧。人家倒好,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就想着裤裆里那点儿事。
  心思纯良的小媳妇越想越委屈,自己蒙着头,决定不再管男人的事儿了。
  天气稍稍转凉了,圆房后,两人都是合盖的一床被子。媳妇卷了被子,谢予就光着上身被晾在外面了。往日里,这种情况,怎么也得发火的男人,反常的没动作。抿着嘴,默默的伸手扯了扯,扯不动。“这是我的被子,分我一点。”没动静。
  过了一会儿,谢予压着嗓子,轻轻咳了两声,再去拉被子,松动了一些,谢三爷挪过去盖着睡下。
  早上,沈木木自己穿衣、洗漱,然后出门。看完整个过程,却一个眼神也没得到的男人,在门关上后,脸色难看得不行。没有往日里的嘘寒问暖,也没有伺候穿衣洗漱了,谢三爷显然没想到女人真的说到做到。
  “嫂子,早。”院子里传来整齐的问候声,是魏承宏的兵。谢予支起耳朵凝神听外面的声音,什么也没听到。这让他的脸色又沉了一分,那些可都是年轻有前途的士兵。“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带着小远改嫁。”女人昨晚的气话在耳边响起来,明明觉得好笑的,现在想起来,却叫他一阵气恼。
  谢三爷等了会儿,确定人不回再回来了。便自己穿衣收拾妥当,到院子里一看,全是魏承宏的兵,喂马的喂马,洗漱的洗漱。谢三爷朝向他问候的士兵点了点头,脚步一转,进厨房了。人不在院子里,就只能是在厨房里了。
  “做什么?”在门边杵了一会儿,谢予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木木手上动作不停,睨了他一眼,没回答。明知故问,没看见她在和面吗,当然是做馒头!过一会儿,魏承宏过来了,说是谢母有话说。“你也来。”魏承宏对沈木木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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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要多待两天吗?”谢予问他大哥,声音又冷又沉。
  “原本是计划多留几天,这几天天气不算好,怕路上下雨,耽误行程。早点走,时间充裕些。”魏承宏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母亲呢?”
  “阿予,别怪你哥,你嫂子就要生了,你哥不能不陪着她。”谢母红着眼,柔柔的劝说着,“你哥大老远的过来接我,也不能让他空着回去。”
  “您也是今天早上走吗?”谢予又问。
  “嗯,老大说一起走,他放心。一会儿看了你爹,让老大给他磕了头,就走。”谢母有些说不下的别过脸。沈木木在一旁站着,往日里觉得慈祥温柔的女性现在看却觉得陌生极了。
  谢予也不说话了,一时屋里安静得诡异,还是魏承宏打破了这境况:“好了,老三,沉着个脸做什么。舍不得母亲?那就一起走,到了京都,便是什么也不做,哥一样养着你们。”谢予没说话,魏承宏接着道:“老三,这些年都是你伺候着母亲,哥心里都知道。哥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没给咱母亲尽过孝。好不容易现在京都形势好了些,天家也看重,哥自然是要接母亲过去享福的,你一并去,哥自然欢迎。你若不去,哥也不勉强。”魏承宏临走还是说了一番好话,“县衙里的事,我让人去解释了,不会再有人来找你,你只管放心。”
  尽管谢予的脸色冷得能结冰,谢母,哦,不,魏母还是走了,早饭都没吃,一大早就坐马车,跟在她亲儿子的高头大马后走了。
  谢予最后也没有跟着他哥去京都享福,临走,魏承宏给谢予留了块信物,说是有什么事儿,只管上京都找他。人走了之后,谢予随手把威远将军的信物丢在沈木木的梳妆台上,躺到床上,半晌没动。话说得好听,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魏承宏又能为他做什么呢?等魏母一死,谁还记得谁啊。
  谢予是这么想,沈木木倒没想那么多,她对魏承宏了解本就不多,短短一顿饭的相处时间,也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品行。不管魏承宏是好是坏,在她看来,将军的信物是好的,一言不发的上前将那信物小心收好了,便要出门。
  “你干什么去?”床上躺着的男人似乎有特殊感应功能,闭着眼也能知道沈木木做什么。
  “厨房还乱着呢,我去收拾下。”
  “不急,你先给我按下头。”
  沈木木显然还没忘记昨晚自己说的话,有些犹豫。
  “我头有些痛,你来,给我按按。”
  “头痛?不是着凉了吧?”沈木木一听这话,拿手背放在男人的额头上感受着温度。还没看出什么来呢,就听胡嫂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第35章 哭
  </script>  “大妹子,人走了?我过来的时候没看到马,人也没看到。”胡嫂子一见沈木木,便问道。胡嫂子说的是问句,实际上她是知道答案了的。
  茶树镇也就这么大,昨日衙门里来人要传谢予,又被一个将军打发回去的事情,一晚上就传遍了。威远将军离开的时候,也没有遮掩,走大道离开的,一行人还在早点铺子买了吃食,不少百姓都看到了。
  胡嫂子一家在集市上有铺子,每日,天不亮就开张。早上胡嫂子会跟过去搭把手,铺子开张了,让胡屠户守着,自己回家做些家务,照顾孩子。
  今天早上也一样,她回来的路上,碰巧遇见威远将军一行人了。队伍前面和后面都是大马,中间跟了一辆马车,胡嫂子当时以为谢予一家也跟着去了。瞧了好半天,没见谢予,才想着过来看看的。
  现在看来,威远将军该是只带走了谢母。胡嫂子也摸不准留下来的谢予夫妻俩是怎么想的,便也没问他们怎么也不跟着走,只装着不知道。
  “嗯,走了,嫂子来之前刚走。”不用说明,沈木木也知道问的是将军一行人。
  “唉,走了也好,我看那将军不是个面善的。要待久了受累的是你呢。”得了肯定回答,又见沈木木脸上不见任何负面情绪,胡嫂子松口气的同时,感慨了一句。沈木木是京都来的千金小姐,胡嫂子有些担心小姑娘受不了茶树镇的日子,想跟着回去京都。没如愿,会不高兴,看来,是她想多了。
  “怎么会呢?人走了,这事就不提了。嫂子过来,不是有什么事儿吧?”看来胡嫂子是真喜欢沈木木,要不也不会去说将军的坏话。要知道,胡嫂子往日是轻易不说人坏话的。胡嫂子是为她好,可魏承宏是谢予的大哥,她自然是不好附和,便只好笑笑,岔开话题。
  胡嫂子一听,拍了拍大腿:“哎呦,瞧瞧我这记性,可不是有事儿过来找大妹子吗。昨儿回去,听赶马车的郑老头回来说,后日学堂要开课了。我怕你们不知道,耽误了孩子进学,过来说一声。”胡嫂子脑子不笨,她也知道自己说这一番话有些不合适了。
  “后日开课啊,那孩子们在家呆不了几天了。”
  “可不是,到时候大壮也要去。往日里,这小子蹦跶得我脑瓜子疼,现在知道他在家呆不了几天了,嫂子这心里啊,就难受。”
  “现在啊,是难受,等以后大壮读书,有出息了,回来孝敬您,就该乐了。”沈木木随口打趣。
  “大壮那小子,皮得很,让他读书,嫂子也不求他有什么出息,能识两个字,会算账就行。”话是这么说,胡嫂子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后日,便一起去吧。”
  “好啊,一起去,再好不过了。”沈木木没去过县里,胡嫂子提议搭伙,她便爽快应下了。
  “得了,大妹子,嫂子话也传到了,这便走了。”
  “这就走了?嫂子还没吃早饭吧,厨房里熬了粥,一起吃点儿再走吧?”
  “不了不了,嫂子家里蒸了馒头,让大丫头看着火呢,这会儿,也该好了。”
  “那行,小远进学堂的事情,我会早点儿做好准备,到时候一起去,多谢嫂子跑这一趟。”
  “你跟嫂子客气什么,我呀,就是过来知会你一声,你心里有数就好。有什么需要的,提前给孩子准备准备,也不至于后面手忙脚乱的。”
  沈木木刚送走胡嫂子,徐磊就来了。来了之后,和沈木木问了好,便和谢予进屋,也不知道商量什么。粥都放凉了,才一前一后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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