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我、杨溢、阿赞威站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一瞬间都震惊了,就连阿赞威的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悟禅和周春晖什么都不知道,依然像是拜洞房一样,磕完了佛龛。
  悟禅先站起来,十分绅士风度地去搀扶周春晖,周春晖笑着,女孩艳若桃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极不一般,给我气的鼻子差点都歪了。
  两人转身往外走,悟禅看到我,猛地一拍巴掌:“哎呦,这不是那谁吗?王强!”
  周春晖也认识我,笑嘻嘻摆摆手,算是打招呼了。
  悟禅走过来跟我握手,在我眼里,他这人脸皮太厚。我还被刚才的事情有点震惊,心思都在小和尚身上,只好和他握了握。悟禅说:“王强,这两个人是你朋友?”
  还没等我说什么,悟禅先和杨溢握握手,然后道:“你好你好,气色很好,一看就是大老板。”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溢和悟禅没什么瓜葛,笑眯眯回应着。
  悟禅又和阿赞威握手,阿赞威本来双手合十,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右手和悟禅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悟禅和阿赞威握了两下,悟禅道:“这位老兄应该去体检了。”
  我和杨溢对视一眼,杨溢是不以为然,而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悟禅到底是高人还是骗子?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看出阿赞威染上了艾滋?
  杨溢翻译给阿赞威听,阿赞威笑了笑,看神色并不以为然。
  悟禅心情很好:“既然大家都是朋友,莫不如一起相伴同游如何。”
  周春晖也过来打招呼。杨溢问:“这是你女朋友?”悟禅竟然拉着周春晖的手,哈哈笑:“正在了解,反正也差不多。”
  周春晖脸红得不行,少女媚态春光无限。
  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悟禅道:“这座寺里供奉的是观音菩萨,几位要不要去磕个头。”
  阿赞威笑笑,站在一边。我和杨溢没办法,走到佛龛前,磕了一个头。
  我们从寺堂里出来,杨溢咳嗽一声:“这样吧,我们还有我们的事,就不妨碍你们小两口了,王强,咱们走。”
  悟禅拦住我,笑眯眯说:“我和王强是老友重逢,有很多话要说,我们聊聊天,一会儿我就把他完璧归赵。”
  杨溢和阿赞威嘀咕了一会儿,他们先走了,临走前杨溢给我做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和悟禅,还有周春晖到了一处无人的廊下,我看四周没人,也不再装了,顿时怒火冲天,过去就掐悟禅的脖子:“我日你大爷的……”
  悟禅摆着手:“哎呦呦,君子动手……不对不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轻点,轻点。”
  周春晖还真护犊子,过来拉着我的手:“王强,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说。”
  我怒气冲冲:“你怎么能跟他这么个无赖,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知道啊。”周春晖说:“他是我男朋友,救过我的命,他是我的大英雄。”
  我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悟禅啊悟禅,你真是玩了一手好牌,既把老周家的古书弄走了,又弄了他们家的千金,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悟禅摆摆手:“我怎么成无赖了,你得把话说明白,说不明白不行,我告你诬陷!”
  “好!”我气哼哼地说:“春晖在这,我也不给你留面子了。”
  周春晖挽着悟禅的胳膊:“王强,有什么你就说。”
  “悟禅,你是不是说落水寺的主持能持是妖僧?”我说。
  悟禅点点头:“一点错没有。他难道不是妖僧?”
  “放屁!他是落水寺的主持!我还和他喝过茶呢。”我气得不行。
  悟禅道:“这就奇怪了。妖僧和他是不是寺院主持,和你喝过茶有什么关系,难道和你喝过茶他就不是妖僧了?”
  这一句话给我怼得有点说不出话来,说实在的,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悟禅和能持的真实身份。
  我气势弱了下来,说道:“你是不是答应要和我一起去落水寺捉拿妖僧的?”
  悟禅笑:“这我可没说过。”我正要说什么,他一摆手:“你仔细回忆,我说没说过这话。”
  我仔细想了想,当时买了客车票要去落水寺,我要上车的时候,问悟禅你怎么不买票。悟禅说他这么高的高人,如果还没车票过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句话当时看没毛病,可现在回味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极其狡黠,悟禅给我设了一个语言陷阱,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我有点结巴:“可是你也没治周春晖的病……”
  悟禅大笑,搂着周春晖:“我没治好她,她现在怎么这么在我怀里?”
  周春晖满面桃红,紧紧搂着悟禅,甜得都能淌水。
  我忽然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不对!不是你治好了周春晖,而是你放过了她。好比说,你天天给她下毒,她的身体很差,有一天你不下毒了,她身体好了。这是你治好的吗?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这一下悟禅说不出话了,他紧皱眉头,“谁告诉你是我害的春晖?”
  我道:“当然是能持和尚。”
  悟禅说:“看到没有,说来说去,车轱辘话又回来了。你要承认能持的判断,首先要确定他不是妖僧,可是你连他的身份都不确定,他说的话自然也就立不住。”
  我一惊,后背忽然起了一层冷汗,我发现救周春晖这件事,竟然从头到尾形成了一个闭合的死循环,我完全不知道凶手是谁。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尼姑
  我哑口无言,对周春晖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跟他相处。”
  “知道。”周春晖不满意我的态度,觉得我总是怼她的爱豆。
  “你连真名都没有……”我说。
  周春晖摇摇头,看向悟禅:“我可以说你的名字吗?”
  悟禅一摊手:“但讲无妨。”
  “他的名字叫解铃。”周春晖深情满满地看着悟禅:“他对我没有任何保留,要把自己的事都和我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保留一块缓冲地带,我怕失去他。”女孩说得很坦诚。
  我全身打了个冷战,指着悟禅,“你叫解铃?”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悟禅呵呵笑。
  我嘴唇颤了颤:“我提几个人,你看看知不知道。解南华、二龙、阿赞娜木……”
  “这些人你都见过?”解铃笑着问。
  “都见过,他们都在找你,以为你的下落和传说中的镜子洞有关系,后来出了很多的事……”我一时难以说明白。
  解铃倒是风轻云淡:“找我做什么,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呗。天大地大,我不过就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我听二龙简单描述过解铃的形象,现在和眼前的悟禅重叠在一起,觉得有点颠覆自己的认知。
  解铃拍拍周春晖的手:“我的名字不重要,那些都是名相,我喜欢春晖,哪怕她叫夏晖我也喜欢她。”
  周春晖甜甜地笑:“我在昏迷的那几天,做了很多古怪离奇的梦,我被一个和尚关押在孤冷冷的寺庙里,后来有一个人钻天窗进来陪我,就是解铃。他在我最孤独最害怕的时候,陪我说话,陪我开心,一直度过那些梦里的日子。我知道是他救了我,他就是大英雄。”
  “你和他谈朋友,你爸爸知道吗?”我问。
  周春晖不高兴了:“我谈我的恋爱,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告诉爸爸。”
  我心想,你幸亏没告,就解铃讹诈你们家古书这事,老周肯定一万个反对。
  “解铃,你怎么进到周春晖梦里的?”我眯着眼问。
  当时我们都在猜测,能入梦的一定是凶手。
  解铃笑:“你不用诈我,我不会入梦,我当时收了周老板的东西,自然要对他女儿负责,晚上用了镇魂之法,守住她的魂魄,停过这一关。”
  我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无法确定解铃的好坏,只好问道:“你们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解铃摸着周春晖的手:“咋了,我和我女朋友到这里上香秋游都不行了?”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也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拿阿赞威来说,我也不喜欢他,可他至少不讨厌,该做什么时候就做什么。这个解铃,则让我反感,他能言善辩,诡诈无比,最关键是会泡妞,其他都好说,这个最不能忍,必然渣男一个。不是渣男,怎么这么会撩妹呢?
  我抱拳:“告辞。”
  解铃道:“且慢,今日碰到你算是缘法,我正好有一事相求。”
  我冷笑说,没时间。转身要走。
  周春晖叫住我,拉着我的胳膊:“王强,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曾经为救我出过力,我是相信你的。你帮帮我们好不好。”
  周春晖眼睛直直瞅着我,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实在不忍拒绝她的要求,便说道,你们先说说看,我看情况再说。
  这件事起源于周春晖的一个好朋友,她这个朋友是大四学生,马上要面临毕业找工作,在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有一天这个女孩睡觉中,做了一个梦,梦见正在洗手间淋浴,淋着淋着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她拉开帘布,看到卫生间的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尼姑。
  尼姑光着头,身形很矮,面目不清,手里拿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类似木鱼,轻轻一敲转身就走。
  女孩就跟中邪了似的,跟着尼姑往外走,走出楼,外面是一片荒野。
  她一路随行,发现一些奇怪的现象,尼姑在前面走,后面跟了一大群人,不单单是她,最为古怪的是,这些人里还有很多小孩子。
  女孩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人有的在掉队,并没有跟上,顺原路又回去了。前面的尼姑并不管,仍然敲着木鱼,自顾自走着。
  这个女孩有些害怕了,心念一动,她也掉队了,顺着原路又回去。她的梦境回到家后,就结束了。
  天亮了,她也就醒了。
  她醒了之后,揉揉脑袋,本来觉得这梦够古怪,可毕竟是梦,过去就过去了。忽然自己的脚底很疼,抬起脚一看,两只脚下面全是泥巴,而且还鼓出水泡,女生当时就处于懵逼状态。
  她很清楚昨晚睡觉前洗过脚,脚上从来没有过水泡。水泡的出现,说明她在这一晚上走了很多的路,才能磨出来。女生回想起昨晚的梦,心有余悸,难道自己是梦游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室友,室友根本不当回事,女生哀求,让室友晚点睡,看看自己到底会不会梦游。
  这天晚上,她再次睡去。这次的梦有些复杂,她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看电视,正看得热闹,电视突然一片雪花,里面出现一个尼姑,在很远的地方敲木鱼,什么布景都没有,孤零零一个人敲着。
  她完全被吸引住了,正要细看,尼姑转过身走向电视摄像世界的深处,她紧紧跟过去,竟然进到了电视里,跟在尼姑的屁股后面。走了一段时间后,女生回过味来,掉头回来。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脚上又全是烂泥和水泡。她去问室友,室友一耸肩,说你昨晚睡得很死,呼噜都打了,根本没有梦游的迹象。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个女生对于灵异现象非常感兴趣,本人又是名牌大学出身,学霸级的脑子,开始调查分析。分析了几天也没有结果,她有点害怕了,虽然在梦里每次她都是有意识回来,可就怕哪一次不注意,真的跟着走了,恐怕再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天晚上她在小区乘凉,无意中听到一个孕妇说,她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见自己的孩子对她说,妈妈,妈妈,你们这里有个好可怕的阿姨想把我带走。
  女生猛地一惊,和孕妇攀谈起来。孕妇已经九个月了,快要临盆,是个很快乐很健康的女人,怀孩子之后,几乎没怎么做过噩梦。可就在这几天,都会梦见自己的孩子,找自己哭诉,说特别害怕,有个阿姨每天晚上都会找他。
  女生就问,你还没生孩子,怎么知道梦里的是自己的孩子。
  孕妇告诉她,这就是母亲的感觉,那确实是自己孩子。
  这孕妇有点害怕,第二天就搬到娘家去住了。
  女生又调查走访了周围的人家,发现一个很恐怖的情况。这片小区有一个很大的幼儿园,最近不知怎么了,幼儿园里很多的小孩子都生了一种病,整日里无精打采,蔫头耷脑,没有精神头,午睡的时候经常一觉睡过去,怎么也叫不醒,到天黑家长领人的时候,才迷迷糊糊起来。
  很多小孩子领到儿童医院检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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