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他突然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岑念:???
  随着关门声落下,岑念更是笃定了萧津琛家暴自己的想法——
  曾经恶劣的行径被她无情拆穿后落荒而逃,这是岑念对于萧津琛突然离开这个行为的认定。
  看来他们的感情已经有了裂缝,不是舒楠口中的那样好了。
  还没能完全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实,就想起了以前不好的回忆。
  岑念长叹了口气,准备先在那个超大浴室的浴缸里点着香薰泡澡,然后慢慢思考怎么和萧津琛谈判。
  家暴是底线问题,必须离婚。
  不过这一切的想法都停止在了岑念在衣柜里找了条睡裙,准备洗澡之前——
  步入式衣帽间很大,还有两个首饰柜和中间一个透明玻璃的陈列柜。
  里面放了二十多只手表,房间顶上的射灯打开后更是闪耀地岑念眼花。
  不过她现在没心情欣赏这些。
  岑念随手拿下一条睡裙,白色丝绸质地,摸上去滑滑的特别舒服。
  就是胸口这个蕾丝边吊带太性|感了,不符合她这个十七岁的年龄。
  岑念的手指滑过睡裙,柔软的触感带起了她的另一段记忆。
  是落地窗之前的那一段。
  那天她就是穿着这条睡裙,被萧津琛从背后撩到腰际。
  她转过头,萧津琛俯下身,额间的碎发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瞳,两人正在接吻。
  回忆到这,戛然而止。
  加上前面这一段,岑念突然就明白了,这哪里是家暴,分明就是……
  自己在亲身经历萧津琛的过人之处。
  岑念脸红得发烫,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萧津琛不可能不明白她昨天意指的事情,这次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虽然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知道两人结婚后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突然想起了这些画面,还直接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岑念真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现在也没心情泡澡了,只想跪在佛前祈祷萧津琛明天起床也像自己一样失个忆,把和自己说话那段忘了。
  -
  第二天岑念在五百平大的房子里醒来,在两米宽柔软的床上打了个滚,依旧心有戚戚。
  昨晚梦里都是那一幕,实在太少儿不宜了。
  虽然身体已经二十三岁了。
  可她的记忆还是十七岁,还是个看小说看到十八禁片段都会用手捂着眼,从指缝中偷偷看的单纯小女生啊!
  岑念从床上坐了起来,仰天长叹一口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已经从观众席的观众变成身经百战的老司机了。
  岑念又叹了口气,再次躺下,顺手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一看。
  池迎迎几个小时前回她消息了。
  【你最近在干嘛呀?】
  这是她两天前发的了。
  【我前几天已经离开京市到纽约啦,最近在杂志社的总部学习呢宝贝。我记得微信给你发过消息的,你忘了吗?】
  岑念:【哦哦,我最近没看微信。】
  她高中的时候和池迎迎一个读理科,一个读文科。
  岑念的目标是考上s大的建筑系,而池迎迎的梦想则是进入时尚杂志《新锐·风尚》,成为杂志社的主编。
  岑念拿出百度一搜,果然《新锐·风尚》的总部是在纽约。
  大家都好棒,只有她现在像个小废物一样,只有平平无奇的市中心带游泳池的五百平大房子,一个还算帅的老公,还有一个车祸中撞坏的价值一百万的包而已。
  哦对了,还有一个在国外谈生意的爹。
  等等……好像也还不错?
  岑念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己这样自甘堕落的想法。
  她告诉自己:不能靠男人,靠男人是要被打屁|股的。
  洗漱完之后走进厨房,打开超大的嵌入式冰箱,发现里面居然满满当当全是食物。
  菜买多了两个人好几天都吃不完,放久了会不新鲜的。
  她突然好奇,自己和萧津琛婚后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吗?两人一起生活的样子岑念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个话都不和自己多说两句的男人,如果不是大家都告诉她这个就是她的丈夫,岑念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而且只要一想到萧津琛,就会联想到自己和他有过十分亲密的关系,而昨天自己还误会了他,问了那么尴尬的问题。
  岑念突然觉得,幸好萧津琛今天不在家,不然也太尴尬了。
  岑念给自己做了个早饭,吃完饭后就去了书房。
  她仔细一找,果然有!
  岑念抽出了那本《英语四级词汇大全》。
  从哪里失忆就从哪里爬起,背单词吧,岑念。
  这一上午过的特别快,岑念高中英语一直不好,背单词是她最吃力的地方。
  而且她们高中还有个特别负责的英语老师,每个单元的单词都会听写,要一个都不错才能放学。
  高中的放学时间是八点,岑念经常被留到晚上十点多才能离开,老岑就拿着自行车钥匙在教室外等她。
  学校的门卫都认识她了,每次踩着黑夜回家,门卫大叔总会问一句:“岑念今天又被留下来背单词了?”
  虽然每次被留下来听写单词的时候都是哭唧唧,但是英语老师说的真的很对。
  英语的应试考试实际上就是词汇考试,认识的单词多了,英语考试成绩自然不会差。
  也因为老师这么负责,岑念的总成绩才能一直在年级前三。
  岑念想到这又难过起来了,也不知道自己高考的英语是多少分,最后的成绩对不对得起老师天天在放学后还陪着她背单词。
  就在这时,家里传出了电话响起的声音。
  岑念找了一圈,才看见是房门口的可视电话在响。
  拿起听筒,里面传出一个十分客气的女声:“您好,我是物业的管家,请问是岑女士吗?”
  真高级,岑念想。
  “您好。”
  “您好岑女士,您之前有个同城速递的快件,是徐引艺术馆送来您给自己预定生日礼物。因为家中无人,一直放在物业,请问您现在方便查收吗?”
  岑念:“方便的。”
  “那好,我们马上安排人送上门,谢谢您的接听,祝您生活愉快。”
  电话挂断后不久,敲门声就响起了。
  岑念在猫眼里确认了是挂着物业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才打开了房门。
  这个东西很奇怪,长条形,用绸布装着。
  岑念拉开绸布袋子,取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幅字。
  里面还有张手写的纸条,“岑念二十三岁生日生贺。”
  落款是徐引。
  岑念打开一看,内容是《白头吟》。
  落款也是徐引,还盖了个大红章。
  这幅行书笔法纵逸,字形弗妙,岑念虽不懂字画,也是叹为观止。
  没想到自己年纪大了一点后,居然还有欣赏字画的艺术眼光了。
  岑念把字卷了起来,好好收整放在了书房的收纳架上。
  然后打开了百度搜索这个艺术馆。
  一搜才知道,原来这个艺术馆就在京市,地图上看离家还不远。
  看网上的评论,大家都说这个书法家徐引很神秘,不知道真人几岁,又是哪里人。
  每年固定在大年初一捐出一幅字给京市的慈善拍卖会,其他想要求他字的,只能去艺术馆碰运气了。
  因为他的字只卖有缘人。
  于是他的字价格水涨船高,很多人都想求一副他的亲笔真迹。
  岑念想,果然搞艺术的都是很神秘又奇怪的人。
  不过自己运气真好,能买到他的字,以后留给自己孩子还能当个传家宝呢。
  岑念忽然又想起了刚才物业说的话,她是很久没回家了吗?
  生日是在大年初一,现在都农历一月底了。
  住院也不过几天而已,那之前的这段时间是在哪啊?
  岑念越想越好奇,不过舒楠给她说过,新年是和她丈夫在澳洲过的,舒楠肯定也不知道。
  现下也只能找萧津琛问问了。
  岑念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
  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虽然自己失忆了,但他始终还是自己合法的丈夫,脸厚一点当没这回事发生就好。
  再说昨天是自己先污蔑萧津琛家暴自己的,这次就自己先示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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