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节

  这样的一个存在,她但凡去碰,不管成与不成,都是触了天武帝的逆麟。成了,赢不回天武帝的心,败了,就是万劫不复。
  元淑妃想明白这层道理,不由得起了后怕,一个激灵打起,整个儿后背都湿了。正准备跟月秀吩咐去此事莫要再提,却见那跛脚的太监荣真又进了来,到她面前小声道:“主子,月寒宫那头又有动静了。”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633章 天武攻打月寒宫
  刚刚决定放下此事的元淑妃,却因荣真的这一句话又被勾起了兴致。不管,但听听总是可以的吧?她问荣真:“又出了什么事?”
  月秀赶紧去关上了房门,荣真这才道:“皇上跟章远往月寒宫去了,两人又在外头闹腾了一番。”
  元淑妃皱眉:“这算什么动静?不是常有的事么?”
  荣真摇头,“这次不一样,据说皇上是带着怒气去的,一边走还一边说什么云妃大胆离宫,该当死罪。”
  “恩?”元淑妃一愣,“皇上知道了?”随即便想到皇后,心中冷哼,“那个老妇,白日里还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做戏给济安郡主看,没想到啊,转个头的工夫就去皇上那里告状了。”她起身,“走,咱们也去看看。”
  月秀跟荣真齐齐阻拦,月秀说:“娘娘,去不得呀!您忘了当初丽贵人的事?”
  元淑妃猛然顿住脚,一段都快要被这座皇宫尘封的记忆又翻涌而来。
  那是哪一年她都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一次皇上又去月寒宫门口瞎闹,宫里有位丽贵人着热闹的心也往那边去了,结果皇上没把云妃闹腾出来,大怒之余看到丽贵人,那女人还以为是好事,还以为自己能捡个云妃的漏儿,却没想到,皇上气急之下竟是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活活把人给掐死了。
  从哪以后,再也没人敢去管天武帝闹月寒宫的行为,一切全当看不见,不知道。
  元淑妃的脚步收了回来,坐回炕榻上,却终归是不死心,告诉荣真道:“叫个身手利索的过去打探。”
  荣真应下,跛着脚出去了。
  此时上夜,天武带着大队的御林军站在月寒宫门口,一脸怒容。章远陪在他身边,亦时沉着脸不想说话。
  许是月寒宫的大门盯得久了,天武晃了几下,觉得有点儿迷糊,好不容易定住神,这才冲着月寒宫一声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把门打开!云妃私逃出宫一事朕已知晓,今日便是来缉拿你等。一切纵容与隐瞒云妃离宫之人,九族问斩!”
  这一嗓子运了他已多年没用的内力,喊得那也是颇有几分气势的,再加上周遭火把弓箭的烘托与渲染,现场气氛那叫一个紧张,那叫一个一触即发。
  然而,月寒宫里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天武不气馁,又道:“朕念及此地云妃娘娘居住已久,朕无意破坏,你们主动将门打开,若是配合,九族之罪也不是不能商量。”
  章远在边上翻了个白眼,什么玩意儿啊?才几句话的工夫就泄了气势?
  天武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不妥,于是嗓门儿又提高了几分,喝道:“赶紧把门开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要知道,在这座皇宫里,真正说得算的人是谁?别以为朕真的不敢撞门,朕只是心疼这大门,心疼这月寒宫,你们若在冥顽不灵,休怪朕强攻之下不留一个活口!”
  这回,周遭一众御林军都无奈了,他们就生出一种错觉,这不是在跟皇上一起抓逃宫的妃子,怎么感觉像土匪劫道呢?
  天武的话音还在继续,他说:“私自放走宫妃,你们可知是多大的罪?月寒宫的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朕限你们十息之内必须将宫门打开,否则朕必强攻而取!”
  这回,里头总算是有声音传了出来,是个清脆的女声,天武能听出来,那是一直负责帮云妃喊话的一个女暗卫,但听她道:“皇上,二十多年了,您这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啊!您忘了,打从月寒宫建起来的那天起,您就说过,咱们这些跟了云主子的奴才,从今往后就只管听云主子一人的话,别说她要离宫,她就是要弑君,咱们都得帮着。怎么,这才二十几年,皇上就把当初的话给忘了?”
  天武气得咬牙:“此一时彼一时!朕年纪大了,记不住以前说的话!你们快点把宫门打开,出来束手就擒!”
  那女暗卫又道:“皇上,激将法是没用的。咱们娘娘说了,您喜欢玩就自己在外头玩吧,反正长夜漫漫也是无心睡眠,就当给她解闷儿了!娘娘还说,这月寒宫您想闯就闯,左右都是皇家地盘,闯坏了也是国库出银子修,她正好瞧着这大门不好看了,想换一扇金的。攻吧!不过皇上可得想好,娘娘说,您若有一天到了攻门的地步,你们之间仅剩的那点儿互相尊重,也就玩完了!娘娘的话属下带到,皇上请自便!”说完,再没了动静。
  天武愣在原地,瞧着月寒宫的大门,再一次陷入挣扎。攻,还是不攻呢?不攻,这次机会就又浪费了,攻,万一那祖宗生气了怎么办?
  就这么纠结地在原地站了老半天,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用胳膊肘去捅章远:“给拿个主意啊!”
  章远那也是崩溃的不要不要的,他告诉天武,“你是皇上,有听说皇上让太监拿主意的吗?”
  “现在不就有了么!”天武说得理直气壮,“赶紧的,给朕想想,这门到底是攻还是不攻。”
  章远耸耸肩:“攻呗!娘娘不是说了吗?想换扇金门,您要是怕她以后更不理你,那就别说是攻打月寒宫,只说是给云妃娘娘换门。恩,金门,容奴才好好算算这么大一扇金门,得用多少金子。”
  这边话刚出口,里头那女暗卫的声音突然又扬了起来:“要实心儿的金门!”
  “拉倒!”天武一摆手,转身就往回走,“不攻了不攻了,实心儿的金门,真要换个实心儿的金门,传到老百姓耳朵里还不得说朕是昏君啊!不行不行,这计策不好,咱们回去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它的好办法能把人给引出来。”
  章远赶紧跟在后头,心里却是长出一口气。他不怕别的,就怕月寒宫的人上当,万一以为皇上是真的知道了云妃离宫的消息,然后招了供,那这近一年的光景他不是白瞒了。
  还好,还好,到底是月寒宫的人啊,底气就是这么硬,明明都是一座空城了,还唱得这么热闹。
  随着天武的离开,一众御林军也跟着呼呼拉拉地离去,没多一会儿,月寒宫门口就又恢了宁静。
  不多时,宫门缓缓打开一道细缝,有个小脑袋从里面探出,左右看了看,再缩回去,大门“咯吱”一声再度紧闭。
  “吓死了吓死了。”月寒宫里,一个常伴在云妃身边的宫女拍着心口说:“这一次真的吓死我了,还以为娘娘这事儿终于纸里包不住火了呢,皇上要是再坚持坚持,只是咱们就瞒不住了。”
  一个老嬷嬷比她还害怕,扑通一声坐到地上,连连感叹:“这把老命哦!早晚得交待在皇上手里。”
  月寒宫的掌事女官素语一边着人将老嬷嬷给拉起来,一边无奈地道:“咱们也只能尽量拖着时间,九殿下已经亲自出城去迎娘娘,应该再要不了几日就能回宫。”
  “真的?”小宫女一听这话可是乐坏了,赶紧就跪下来冲着东边儿祷告:“老天保佑,娘娘快快平安回来吧,娘娘快快平安回来吧!”
  这个是月寒宫里所有人心愿,人们这们念叨了近一年,却还是没念回云妃的身影。素语有的时候都些恍惚了,她甚至觉得云妃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她们从此之后就要空守着这座月寒宫,守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主子。还好,九殿下和郡主回京了,月寒宫总算也有了些希望。
  这边闹腾的一出,被荣真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元淑妃,说完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怪奴才办事不周,没想到这又是皇上想出的一计。”
  月秀也叹了口气道:“这么些年,皇上为了骗云妃出来,也算是费尽心机,只是没想到月寒宫的人那样不好骗。”
  元淑妃听着他二人的话,一直也没吱声,直到月秀叫了她几次,她终于是有了反应,却是道:“今晚这一出,到也不是白闹的。”
  “恩?”月秀一愣,“娘娘想到了什么?”
  元淑妃说:“想办法把皇上送进去,只有皇上进去了,云妃不在月寒宫的事才能被揭穿出来。”
  月秀拧了眉:“可是皇上怎么能进去呢?他为了能进月寒宫,已经努力了二十多年了,如今……”
  元淑妃挑唇轻笑,“他进不去,咱们就想办法送他进去。你们且不要急,容本宫再好好想想。”
  京城郡主府内,凤羽珩与姚显二人合力将白芙蓉从空间里移了出来,暂时安置在药室。姚显将几支试剂给凤羽珩看,并告诉她:“肌肉注射,每天一次即可。我是今天早上八点的时候给她注射的,你明日也选在八点左右即可。”他二人说话时总是会习惯性地带着后世的习惯,凤羽珩也只有跟姚显在一起时,那种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感觉才会重新再找回来。
  她苦笑,在大顺朝住得太久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安顿好白芙蓉,姚显离开郡主府回到姚家,凤羽珩也出了药室,吩咐下人再去找一床新的被褥来给药室这边换上,这时,有丫鬟跑到她跟前,急声道:“小姐快去看看吧,姚家大少爷来了,好像喝了很多酒,说要见小姐呢!”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634章 姚书的请求
  凤羽珩见姚书,是在郡主府正院的堂厅。姚书确如丫鬟所说喝了不少酒,以至于虽没什么醉酒的表现,她坐在主座上却依然能闻到浓浓的酒气。
  “天色不早了,大哥来找阿珩,可是有急事?”她淡淡地问着,姚家人虽好,但总不及她与姚显两世祖孙之情,对于姚家其它人,她仅有的一天接触,还不足以产生太多亲情。只是偶尔会想念那个家庭的气氛,这才不愿让吕瑶那样的人介入破坏。
  姚书没等说话,却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酒嗝,堂厅里的酒气便更浓郁了几分。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掩了一下嘴巴,半晌却还是放了下来,对凤羽珩道:“让珩妹妹见笑了,我今日实在是多喝了几碗酒,可是有些话若是不喝点酒,怕是也说不出来。”
  “大哥可是怪我插手吕家之事?”凤羽珩一语点明主题,她知道,姚书能在这个时候以这个状态来找她,十有八九是离不开吕家的事情。与其等着他吭哧瘪肚地半天说不出来,不如让她先来戳破。
  果然,凤羽珩的话让姚书有了些许怔然,不多时,便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跺脚,点了点头,“珩妹妹说得没错,正是。不过不是怪,吕瑶欺负凤家三小姐在先,你是姐姐,回京之后给妹妹做主本就无可厚非。另外,我听说为了修补瑶儿摔坏的首饰,珩妹妹还特地从宫中把白巧匠也给请了出来,大哥……是来谢你的。”
  “哦?”她笑了起来,瑶儿?姚书与吕瑶之间的关系已经这么亲近了么?“区区小事,当不起大哥一声谢。”她话语平谈,也听不出亲疏。
  姚书酒劲儿上涌,到也没听出凤羽珩言语中的冷淡,依然继续道:“除了谢,也想求珩妹妹原谅瑶儿,她不懂事,惹恼了珩妹妹,但以后不会了,大哥跟你保证,真的不会了。还请……还请珩妹妹不要阻挠我与瑶儿的婚事,我……很喜欢她。”
  凤羽珩眉间川字越来越重,她久久没回话,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在吕瑶这件事情上,她的态度有些过于强硬了?是不是对于姚家来说,她有些喧宾夺主,完全没有考虑过姚书的感受?是不是做为表妹,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知道那吕瑶是要嫁给自己表哥的情况下,应该由她主动退让一步?想容受了欺负,她也该劝着想容暂且忍一忍,老话不是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么?这几日你来我往,是不是她做错了?
  凤羽珩看着姚书,喝多了酒的人多半说的都是真话,姚书是个老实人,他说喜欢吕瑶,那就是真的喜欢吕瑶,虽然她不知道这种喜欢到底源于什么,但事到如今,姚书求上门来,她却是再也不好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依着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吕瑶嫁进姚家,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轻叹,到底是两姓人家,姚家不比凤家,她在凤家做个主,还有个嫡女身份在那儿撑着,可对于姚家,她不过是个外人。
  她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在就要走到门前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却是扬声开口,道:“如你所愿。”
  姚书似长出了一口气般,总也有了几分精神,连声道谢:“多谢珩妹妹,此恩此情,大哥记在心里了。”
  凤羽珩苦笑,“大哥若这样说话,就是在怪阿珩多管闲事了。你与吕瑶之事我本无意插手,若不是那吕瑶几次三番主动挑衅,我也不会针锋相对。她既然是大哥心里的人,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曾经以往之事掀过便算,只愿今后能和睦相处。另外,大哥别怪我多嘴,你身为姚家长孙,所言所行所娶之人就得对姚家负责。姚家今后荣辱兴衰,都跟你有着莫大的关系,切不要让一桩婚事搅得姚家不得安宁。”
  姚书也是明理之人,哪能不明白凤羽珩话里的意思,当即便道:“珩妹妹放心,大哥知你一心为着姚家好,今日在此我便立下誓言,如若将来那吕瑶有做对姚家不利之事,我,绝不姑息!”
  姚书走时,酒劲儿已醒,却并未从他眼里看到丝毫后悔与怨恨。凤羽珩不得不赞姚家对子孙的教育有方,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姚书与她之间的对话,也不过是止于这个层面。姚书是君子,不糊涂,也不是那蛮横之人。她想,吕家以正一品大员之位,之所以还要攀姚家这门亲,定是有他们自己的算计,吕瑶也成功地在大婚之前便成功走进了姚书的心。只是她肯定不会想到,姚家人正值,明辩是非,听怕那吕瑶就算嫁过来,日子也不会如她所想那般好过。
  她从正院儿走回自己的院落,自姚氏搬出去之后,其原先住的地方一直就空着,这次回来的人多,便安排莲王和梨笙住了进去。只是今晚府里似乎很是安静,她问忘川:“莲王不在么?”
  忘川点头,“听说是已经看好了宅子,准备要搬过去,眼下不在府里就肯定是在新宅那边。”
  她有几分诧异,“这么快?”
  “恩。”黄泉插话道:“是挺积极的,而且那新宅所在,想必小姐听来应该也会感些兴趣?”
  “哦?”她问:“新宅在哪?”
  两个丫头笑了起来,忘川说:“就在凤府的旁边,名副其实的邻居。”
  这一夜好眠,次日醒来时,黄泉已经将早饭端进来搁到桌上,她起身洗漱穿戴,用了早饭后直奔药室。
  白芙蓉每天早上这个时辰都要进行一次注射,也不知姚显是如何研制出的那种针剂,效果竟是十分显著,肉眼已经可辩白芙蓉肌肉的恢复。她估算着,照着这个速度恢复下去,不出三个月,应该就可以大好了。虽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如初,但正常生活和行动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不是像现在,由于身体机能及器官的老化,人一直都昏迷着。
  她从药室刚出来,就见忘川带着个陌生的丫头走进院儿来,见了凤羽珩,黄泉赶紧疾走几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宫里来的人,说是皇后身边的,要见小姐。”
  凤羽珩点点头,对那丫头道:“随我进屋吧。”
  她带着人走进堂屋,黄泉忘川亦在身后跟着,待到凤羽珩进屋坐好,那丫头这才屈膝下拜道:“奴婢奇若,给郡主请安。”
  凤羽珩点点头,“起来说话。”见那丫头直起身,这才又问:“你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候的?”
  那丫头道:“并不常伴在娘娘身边,却是多负责在宫外走动。娘娘有话让奴婢递给郡主,昨晚皇上以发现云妃娘娘私逃宫中一事,带着大队的御林军包围月寒宫,事后虽证实又是皇上想诱云妃娘娘现身一见的计策,但却引了元淑妃那边的人暗中监视。娘娘说,元淑妃此人一向不达目的不罢休,还望郡主心里能有个数。”
  她话说完,也不多留,又俯身拜了拜,“奴婢话已带到,就不多留,郡主,告辞。”说完,自顾地退了出去。
  凤羽珩给黄泉使了个眼色,黄泉立刻心领神会地出去相送,留下忘川与她二人在屋内,久久未语。
  半晌,凤羽珩朱唇轻启,问道:“可有殿下的消息?”
  忘川摇头,“还没有。”
  她轻叹,没有,什么时候才会有呢?月寒宫那边还能再拖几日?云妃啊云妃,你可知事情就快要闹大了,你惹再不回来,别的不怕,就怕皇上冲动之下也闹离宫,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这日晌午刚过,状元及第,任翰林院编修的姚书从朝中回来,没有回姚家,却是带着点心匣子直奔了吕府。
  吕松先他一步出宫,才进家门不多一会儿就听到了姚书上门求访的消息。他心头一喜,思来想去一番,还是决定亲自迎接。且不管二人官职差了几级,他这一迎,给的是姚家的面子,间接的,给的也是凤羽珩的面子。
  姚书是个谦谦君子,为人也是极通情理,对于吕松,他向来都是恭敬有加。眼下上门求见,一看到吕松亲自相迎,当时就准备行官员大礼,却被吕松伸手拦下:“贤侄快请起,咱们就要成为一家人,如此虚礼能免则免。”说着,热络地将姚书给让至书房。
  姚书其实是第一次登吕家的门,他将手中提着的点心匣子交给了下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初次登门,却因来得匆忙也不曾备下像样的礼物,还望大人不要怪下官不懂事。”
  “哎!”吕松大手一挥,面上有些不悦道:“怎的还下官下官的,咱们在朝中要遵循官员之礼这没错,可眼下是在自己家里,何来这般客气。要说叫岳丈有点早,但你若不嫌弃,叫一声吕叔还是当得的。”
  姚书一听这话,赶紧又起身行礼,却也是换了称呼:“吕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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