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原来那个“恶心好色的老头子”一直有派人盯着他,他这边花花心思刚动,就被人察觉,把他带到了对方面前。徐老总裁“拿钱羞辱了他”“又让他丢了工作”,他只能痛苦的离开了伤心之地……
  这本日记对于原本沉浸在丧失亲人之痛的星翕和母亲来说,和晴天霹雳无疑。在星翕眼中,自己的父亲像大树一样顶天立地,为人正派,怎么可能出轨?他的母亲更是难以接受,丈夫一直对自己千依百顺,她从未察觉丈夫已变心。……不,他怎么可能变心,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诱惑他,才会让他犯了错误,尤其是她为了钱财地位大着肚子嫁入豪门,一看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贱货!
  丈夫的出轨与离世刺激了这个骄傲的女人,没过多久她就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时而一个人大哭大笑,时而对唯一的儿子殴打咒骂。星翕受母亲发疯的影响,原本在学校名列前茅的他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只随便考了个职高,早早出来工作。而他人生轨迹的变化,全都是因为叶帆和他该死的妈妈!
  “我恨你……我恨你的小三母亲,我恨只知道挥霍人生的你……我更恨他们徐家!他凭什么庇护你们母子,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我也会有钱,我也能有钱!我比你聪明太多了,你像个白痴一样撞到我手里,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乖乖的做,像条蠢狗一样被我放出去咬徐盛尧。你居然还叫我星大哥?哈,你也配叫我哥?”
  他每说一句话,叶帆的内心就下坠一分。
  很明显,星翕已经走火入魔了,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看上去就像是一枚随时都能爆炸的炸弹。他只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坚信是叶夫人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的人生。而叶帆的懵懂无知在他眼中更是不可原谅——凭什么自己要背负仇恨,叶帆却能虚度年华?
  他恨,他怨,其实这恨与怨之后不乏对徐家的嫉妒渴望。他们留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可阴差阳错的命运让他们的生活完全不同。他拼命的钻营,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进入徐氏,一步步往上爬。他最终如愿以偿,爬到了优品集成二把手的位置,并且利用傻乎乎的叶帆,在徐盛尧心口狠狠戳了一刀!
  本来叶帆如果继续混沌下去,他不介意看在血缘的份上,把这废物多养一段时间。可后来他发现叶帆有意服软找回哥哥,干脆痛下杀手,在叶帆的车上动了手脚,把他送进了坟墓……只可惜他当时扫尾做的不干净,被徐盛尧盯上,猖狂了没多久,就被徐盛尧抓住证据送了命。
  当执行死刑的医生将夺命的药水推进他的静脉时,他脑中并无忏悔,只有不甘。谁想命运居然眷顾了他,让他能够再次睁开眼睛,而他对比了两次的记忆,发现叶帆居然早于自己重生至此。
  听完这一切的叶帆只有两个感想:
  第一,坏人就不要写日记了。
  第二,果真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想法千差万别。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利波特?叶夫人明明是被蒙骗的受害人,却在这家人眼中,成了主动诱惑有妇之夫、又为了攀高枝嫁给老头子的卑鄙女人,而他的养父徐老总裁,明明是个不说硬话不做软事的长辈,却被他们认定为只会用钱解决问题的糟老头子。
  叶帆无意同星翕争吵,现在自己处于弱势,他能做的只有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让这个疯狂的男人继续伤害自己。
  很可惜,叶帆的安静并没有让星翕满意,在他心中,叶帆应该是当年那个毫无城府胸无大志能被他轻易左右的傻小子。
  他发现自己所说的一切无法吓到叶帆,干脆指向窗外,狞笑着说:“叶帆,你看看这是哪里?”
  叶帆之前只来得及注意车内的环境,没有细看车外。现在星翕一说,他忙把视线移向窗外,这一看之下他心惊胆战,强撑的冷静消失殆尽,整张脸变得煞白。
  车子正停在一块地势极高的草地上,一侧是覆盖着植被的青绿色山石,另一侧的公路下,就是一潭宽广无垠的碧波!
  叶帆当然认识这里,上辈子他“战胜”徐盛尧后,并未搬回徐家大宅,而是另花钱在水库旁的青山别墅区买了一栋别墅。……而他出事时,就是从自己的别墅开向徐家大宅,结果车子失控直接冲出公路坠下山崖!
  ——能有几人在面对自己丧命之地还能镇定?
  眼见叶帆认出了这里,他瞪大眼睛的惊慌模样极大的取悦了星翕。他不顾头部的疼痛,驱动起这辆被他从路边偷来的车子,轰开油门,直接驶向了公路。
  这处水库被群山怀抱其中,风景秀美,只是地处偏远。现在山上的别墅区还没修建,这里更是荒无人烟,星翕开了一路,居然连一辆车都没有遇到。
  眼看着再经过几个弯道,他们就要到达叶帆出事的山崖,叶帆更是拼了命的挣扎起来,嘴里大叫:“星翕,你疯了吗!你就算想把我再害死一次,可你自己也在车上呢!!!”
  星翕哈哈大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不过是再死一次,这有什么害怕?”他恍然大悟,“对了,你和我不一样,你和你哥哥冰释前嫌重修旧好……哈,这次我再让你死一次,他一定会更伤心的!”
  他笑起来的模样真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青筋鼓涨,两腮突起。叶帆越是惊慌,他越是开心,徐盛尧越是悲痛,他越是兴奋。
  眼看着他们就要抵达赴死之地,叶帆大吼一声,左手终于从绳中挣脱出来,他身子向驾驶座的方向狠狠一撞,同时伸手去抢方向盘。
  星翕哪想到他会恢复行动力,淬不及防之下被叶帆干扰成功,车子在公路上画了一个巨大的s型,猛烈的撞向左侧的山壁。
  “碰”的一声巨响,车子因为撞击被迫停下。安全气囊同时弹出,叶帆身子往前一冲栽进气囊中,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来了。因为冲击的位置在左,星翕被夹在了驾驶座和变形的方向盘之间,一时间动弹不得。叶帆没有时间喘息,他费力的解开腿上的绳索,拉开车门踉跄的冲出车子。
  他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他还打算和哥哥携手走完这一生呢!
  无奈他的双脚因为长时间的紧缚已经失去了知觉,小腿以下宛如木桩一样。他跑了两步就因为控制不住双腿绊倒在地,只觉得两脚又麻又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头也不回的向远处爬去,不顾手掌膝盖被路面上的石子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然而他爬出刚刚十几米,星翕就从变形的车厢里挣脱出来,几步追上叶帆,从后狠狠一脚踹翻了他!
  第七十二章
  徐盛尧脸色阴沉,越野车轰到最大马力,急速向着山区行驶着。保镖们搭乘另外两辆车,一直紧随其后。副驾驶座上的余知乐刚刚结束通话,向徐盛尧汇报:“警察那边已经出动了,配了三名狙击手,直接到青山水库和我们汇合。”
  听到这句话,后座上的敖澜仁把腿上的枪盒小心放到旁边的座位上,说:“有专业的在,看来这次我帮不上忙了。”这几天他连自己正在筹备的餐厅都扔下了,一直陪在徐盛尧身旁。他知道叶帆被劫持一事不能善了,特地带了他的爱枪,不是他自夸,他在射击上的天赋保镖们都比不上。
  徐盛尧从后视镜上看向他:“谢了。”
  “咱兄弟俩说什么谢?”敖澜仁伸手过来拍拍他的肩,“只要叶帆能顺利救回来就好。”其实他和余知乐心里都有满腹疑问:叶帆身上的定位装置都被扔了,徐盛尧是怎么知道星翕会把叶帆带到哪里去的?
  徐盛尧知道自己要求所有人赶去青山水库的命令在别人眼里相当奇怪,可他的分析理由却不能向大家解释。
  星翕是一个很偏激的人,但他的思考模式仍旧有迹可循。重生后的他依旧对钓钓抱有浓浓的恨意,而这份恨意来源于他的家庭,绝不是一次死亡就可以消磨,他的目的一定是拉着钓钓再死一次!
  然而他明明可以在病房里就把钓钓置之于死地,却费尽心机的把他劫走,那么他肯定是想要找一个“有意义”的送葬之地,用来达成他两辈子的夙愿——还有什么地方比叶帆上次死亡的地方更适合呢?
  当初钓钓重生后,就向徐盛尧和盘托出了一切,还说起过自己是死在了从青山水库别墅区前往徐家大宅的路上。所以徐盛尧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星翕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只是这片水库面积极大,青山层峦叠嶂,公路弯曲起伏,他只知道钓钓在此抱憾而亡,但至于具体的位置他却不得而知,只能加快速度在此搜寻。越野车在公路上飞驰,徐盛尧神经紧绷,希望下一次拐弯时就能看到弟弟的身影。
  终于,他的祈祷起了效果,当他绕出一片树林时,余知乐指着下层公路惊呼起来。徐盛尧踩下刹车,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心脏都忘了跳动。
  只见在下方垂直距离不超过三十米的公路上,叶帆正与星翕激烈的争斗着。星翕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叶帆手里仅有一块人头大的落石。星翕每次举刀挥来,叶帆就用手中的石头阻挡,星翕满头是血,而叶帆光裸的腿上伤痕累累。
  盘山公路极长,若顺着公路开到下层不知要绕多久,徐盛尧不愿浪费一秒钟时间,他当即下车带着一名保镖直接越过公路,小心的攀着倾斜度足有六十度的山体向下滑去。好在山上种了不少树木,让他们不至于跌倒,而其他人则继续沿着公路向前行驶与他们汇合。
  公路不宽,仅有两个车道,星翕与叶帆站在路中央,打的极为激烈。星翕完全不顾伤势,他本身就一心求死,而在他死之前,让叶帆为他陪葬是他唯一的目标,他甚至有时故意拿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就算拼着被叶帆手中的大石头砸到,他也要给叶帆的划一道伤口。而叶帆手脚刚恢复知觉,又多日未进食,拼斗时未免力不从心。
  叶帆飞起一脚向着星翕的肚子踹去,星翕居然顺势抱住了他的脚腕,另一只手上的匕首跟着砍了下来。叶帆赶忙用手中的石头砸向星翕的脑袋,谁料他胳臂一挡,匕首和石头同时落地。
  不等叶帆庆幸,星翕居然从兜里又摸出了一把折叠小刀!
  叶帆:“……”卧槽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凶器啊?
  星翕挥舞着刀子向着叶帆的脖子刺来,叶帆吓得后退两步,却没注意到身后就是公路边缘的护栏,护栏不高,叶帆身子后仰,顿时失去平衡,直接从护栏上翻了下去——而护栏下正好就是他上次丧命的山崖!
  好在他反应够快,虽然从护栏上翻了下去,但是两只手及时攀住了护栏,他现在整个身子悬于半空,一旦力竭他就会坠落下去。
  “钓钓!”危急时刻,徐盛尧终于抵达,他从天而降直奔崖边,身后的保镖则第一时间掏出手枪打在了星翕脚边以示警告。
  “别过来!”星翕从没想过徐盛尧能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明明叶帆身上的所有定位装置都被他扔了,他是怎么追踪过来的?
  他的刀尖已经抵住叶帆的手背,一滴鲜红的血珠从伤口涌出,叶帆忙又攥紧护栏,胳臂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星翕威胁道:“让你的保镖离开!!或者你可以试试我砍的准,还是他的枪打的准。”
  徐盛尧被迫停住脚步,一边摆手示意让保镖退后,一边严肃的与星翕交涉:“星翕,你好不容易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难道还要重复以前的路吗?”
  此话一出,星翕惊疑不定的看向他,眉头紧皱,手中的刀子差点拿不稳。叶帆抓紧机会尝试用脚登住山崖下凸起的一块小石头,他幸运的成功了,让自己多了一个支点。不过这样一来,本来就只穿了一件女式睡裙、下面完全光裸的叶帆,因为这个动作直接把整个屁股暴露在了猎猎的山风中。
  星翕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上下打量着徐盛尧,忌惮不已:“你怎么知道……?你也是……?”但他很快就自我否认了,“不,不可能,你不是!”
  上辈子的徐盛尧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然而现在的徐盛尧却能保持冷静与他周旋。仇恨与愤怒的火焰绝不可能熄灭, 除非现在这个徐盛尧从未品尝过失去的滋味。
  星翕也是聪明人,他冷笑一声:“看来你们真是兄弟情深,叶帆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
  想到这里他更觉愤恨,他重生醒来后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他不能把重生的秘密吐露一分一毫。而叶帆却能获得徐盛尧的呵护,傻乎乎的把这么诡秘的事情都告诉了徐盛尧。两相对比之下,星翕更觉得这种兄弟情深的戏路恶心至极。
  凭什么,凭什么叶帆这种不该出生的家伙可以如此简单的度过一生,一切事情都有徐盛尧为他保驾护航?
  趁着星翕分神的功夫,徐盛尧向前一冲,提脚踹向对方持刀的手腕,他一击即中,星翕痛呼一声,手中的刀子拿不住摔落在地。
  徐盛尧没时间恋战,赶忙去拽跌落崖外的弟弟。
  可他刚拉住叶帆的手腕,就见叶帆瞳孔猛缩,满脸惊恐的盯着自己的身后,嘴巴大张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哥!”
  徐盛尧福至心灵,往旁边一错身,躲过了身后星翕的偷袭。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星翕重新捡起刀子向着他后心戳了过来。星翕现在满脸鲜血,若是常人这时候早就连站都站不稳了,可他就像是变成了被怨气催动的机器,除了复仇,脑中再无任何事情,就连疼痛都无法唤回他的理智。
  徐盛尧带着他边打边向远离钓钓的方向转去,保镖趁机跑到崖边,拉起挂在山崖外,差一点就支持不住的叶帆,背起他快跑离开。叶帆害怕留在这里让哥哥分心,可又担心哥哥安危,他让保镖把自己放在安全地带,赶快回去助徐盛尧一臂之力。
  保镖回去时,徐盛尧正与星翕斗得难分难舍,徐盛尧从小就学习搏击,只是最近几年工作太忙疏于练习,好在基础还在,出拳又快又狠。星翕能躲则躲,躲不过就生生挨下这一击,甚至在拳头打到他脸上时,他双手去抓徐盛尧的手腕,还妄图用牙咬,简直就是一只得了病的疯狗。
  徐盛尧的余光注意到,就在星翕身后的斜坡树林间,悄悄抵达的警方狙击手已经就位,呈包抄之势,三支枪管同时对准了星翕。然而星翕左摇右晃疯疯癫癫,根本没有一刻停顿,狙击手就算开枪,也不能保证一枪取他狗命。
  现在保镖就在自己身旁,他们两人合力肯定能击倒星翕,可星翕如果活着被警察带走,万一透露出任何“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将给钓钓带来极大的麻烦。所以,他必须让这个疯子死在这里!
  思及此,徐盛尧忽然在攻击的间隙张口出声:“星翕!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星翕恍若未闻,手中疯狂的攻击势头不减。徐盛尧一边左支右挡,一边继续发问:“你告诉我,在你重生之前的世界里,‘莱昂纳少’是在哪年获得小金人影帝的?”
  他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
  “什么……?”这个问题成功让星翕停顿了一秒,他不懂面前曾把他送到监狱的男人在发什么癔症,居然能在这种时候问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
  “回答我!”徐盛尧追问,同时故意失误,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星翕果然抓住了这个漏洞,反手一挥就击中了徐盛尧的肩膀。徐盛尧顺势倒地,看似处于弱势,其实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反复催促:“告诉我!”
  星翕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胜券在握的感觉让他忽略了这点违和感。他单膝跪在他身前,鄙夷的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徐盛尧,手中高举匕首,狰狞狂笑:“如果这是你临死前的最后一个问题,那我可以告诉你:谁都知道,莱昂纳少获得小金人影帝是在……”
  ——“砰!!!!!”
  星翕一句话没说完,埋伏在一旁的狙击手抓住了他这个足有十几秒的停顿间隙,迅速扣下扳机。子弹从枪膛迸发而出,破开树叶、劈断空气,在徐盛尧眼前,准确无误的射进了星翕的太阳穴!
  就像是石块撞击豆腐,子弹穿透星翕的大脑,从另一侧的纱布下穿出,不堪一击的头骨被飞速旋转的子弹灼烫,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淌出,喷溅在徐盛尧身上。
  星翕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感觉随之涌来。他怒视着面前一脸平静的徐盛尧,见他淡定的抹去脸上的血液,第二次败于他手下的不甘充斥心头。
  ……然而这一次,他的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第七十三章 完结
  徐盛尧冷静的踹开向着自己倒来的尸体,翻身而起,第一时间向着被保镖送到路边的叶帆跑去。而这时的叶帆也扶着山壁费力的站起来,张开双臂像是小鸟一样一头扎进了徐盛尧的怀里。
  他一叠声的喊着哥哥、哥哥,声音带了哭腔。从他在医院里被星翕迷晕,到刚刚的紧张搏斗,他度过了极为艰难的几个日夜,他清楚,对于徐盛尧来讲,自己失踪的日子堪称漫长。
  徐盛尧把弟弟揉进怀里,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去看星翕的尸体。星翕的人生中只有扭曲的仇恨,正是因为他的毒手,叶帆两次面临死亡的危险,还好第二次徐盛尧成功的救回了钓钓。
  姗姗来迟的保镖们迅速为他们披上衣服,簇拥着这对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出来的兄弟回到车里。与此同时余知乐和敖澜仁也驾车到了,余知乐出面负责善后,警察那里他还有很多事要沟通交代。
  叶帆直到坐进温暖的车里,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丑兮兮的睡裙,睡裙不长只遮到大腿,幸亏现在没风,要不然刚刚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欣赏到他风吹金勺的奇景。他有些尴尬的往下压着裙摆,倒不是害羞,而是因为腿上伤口太多,怕哥哥看到了心里难受。
  叶帆平常不爱运动,一双腿又白又细,这样的小长腿配上轻飘飘的连衣裙本来应该是超诱人的情景,无奈最近大伤小伤叠加,除了青紫就是血口子,更别提他腿上还有一个骨折后留下的长疤,看着极为可怖。
  虽然他尽力遮挡,但徐盛尧一直把视线落在他身上,自然发现了他身上的伤口,他怜惜的摸了摸弟弟的双腿,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叶帆忙说:“这都是小伤,不疼的,一点都不疼的。”
  徐盛尧戳了戳他膝盖上的一块夹杂着砂石的磕伤,叶帆哎呦一声就叫出来了。真奇怪,明明他刚刚觉得一点都不疼,怎么见到了哥哥,就浑身上下哪里都酸疼的不得了呢。
  “这还不疼?”
  叶帆申辩:“我这不是怕你心疼嘛。”
  徐盛尧又一次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嗯,我快疼死了。”
  车外纷纷乱乱,警察来来去去,虎口脱险的兄弟俩依偎在一起,平复着繁乱的心跳。星翕的突然重生打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叶帆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唯一幸运的人,他拥有了与哥哥相知相爱的机会,避免了再入歧途。谁想星翕会突然冒出来呢?
  叶帆问:“哥,刚才离得太远了,你问了星翕什么问题,让他突然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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