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马车在路上行了半日才进城,而后,轻车熟路的到了沈家。
  沈松夫妇见两个女儿都回了娘家,心里头正奇怪呢,可也没说什么,让她们各自回院子里休息一会儿,没多久,沈松夫妇便知道了西郊围猎发生的事情,沈松虽有些生气,可他毕竟还是有些理智的,说到底这事情也不能全部怪萧琤,可若是老是出这样的状况,她们做父母的心里头也不踏实,琢磨着等萧琤回来后,找他好生谈一谈。
  孙氏没丈夫镇定,用帕子抹着眼泪,女儿受了委屈,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头疼,沈松只好又去哄妻子,听妻子埋怨道
  “你说这晋王怎么给人当夫君的,娇娇自从嫁过去之后,便出了几次意外,这次若不是楚胤救了她,恐怕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若儿出意外的时候,他这个做丈夫的去哪里了!早知道如此,当初我便怎么也不会同意他娶了若儿过门!”
  妻子对女儿太过爱护,舍不得她受到半点委屈,沈松也能理解,他心里觉得不能把晋王一棍子打死,可也不好说不是
  抬手替妻子抹眼泪道“兰兰,莫要再伤心难过,女儿也不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至于晋王那里,我会找他谈谈,有些事情恐怕并非他没有尽力,而是有些人从中作梗,见不得咱们两家联姻”
  再说西郊行宫里头,萧琤抓住刺客之后,稳住局面,安抚好皇帝和妃嫔,便去审讯刺客,那刺客是个嘴硬的,怎么也撬不开嘴,就算严刑逼供也咬死不说,一直耗到天亮,最后那刺客熬不住头一歪死了,他从刑房里出来,顺道去沈青若住的地方看一看,这才发现,沈家人没经过他的同意便将人给带走了。
  江填看到他便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沈家兄妹她不敢拦,待人走了之后,他自己去刑房通知主子,却被下面的将士给挡在外面,萧琤有些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先让妻子在娘家住上几日,等他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再去沈家,他本就打算要去的,如今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99.最爱的人
  皇帝在行宫遇刺,受到惊吓,别说是行猎,便是多待上片刻也是不愿了,盘查之事还未做完,便赶紧摆驾回京,一路浩浩荡荡的从西郊行宫回到了皇宫。
  可刺杀之事并没有因此结束,萧琤并不负责彻查,由锦衣卫接手,没几天便有了结果,那几个刺客是从外地来的江湖人士,因为武艺出众,被太子殿下招揽在东宫,受谁的指使,也就不言而喻了。
  皇帝勃然大怒,将一干文武大臣全部叫到皇宫里,太子跪在殿内,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的确对此事一无所知,此时忽然被人扣了一个这么大的罪名,有些慌乱无措,替自己辩解道
  “父皇,这几个江湖人士的确是东宫的护卫,儿臣见他们武艺出众,又颇有孟尝之风,便留在东宫,儿臣并不知道他们是包藏祸心,想要刺杀父皇,请父皇明察!”
  因为被审讯的刺客都熬不住酷刑死了,其中一人出逃在外,还未被抓到,所以太子这么一说也算是死无对证,众臣各怀心思,皇帝虽然最是宠爱安王,可当年还是按照长幼之序立了先皇后生的王子珏为太子,这些年也对他多加栽培,只可惜,太子资质平庸,治国比不上安王,用兵比不上晋王,皇帝对他有所失望,不过也一直没有动他的心思,怎么也料不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不管那些刺客是不是他指使的,单私下将来历不明的人带入宫中这一事,已经足够激起皇帝的愤怒了,皇帝是又痛又气,他本来就疑心重,但凡儿子们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以为是在打皇位的主意,脸色铁青,眼里透着寒光
  “混账,朕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找这些借口,朕已经立了你为太子,这大好的江山迟早是你的,你就这么急不可待的想要夺走朕的皇位,还要至朕于死地?”
  太子殿下快要哭了,他虽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可又找不出能说服皇帝的理由,何况他打小金尊玉贵,小的时候被立为太子,无论是帝后还是众臣,都在护着他,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早就懵了,现在皇帝在群臣面前对他如此冷酷无情,他很害怕,着急说道
  “父皇,儿臣之心天地可鉴,绝无谋夺皇位之心,儿臣说的都是真的,请您相信我!”
  杜冰清是文华殿大学士,太子的恩师,他与太子有师徒之情,又有君臣之义,见这父子二人就要反目成仇,皇帝怕是有了要废太子之心,他多年努力岂非要白费,第一个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皇上,太子品性纯良,孝顺温和,他绝对不会安排这般恶毒的计谋来对付皇上,定然是有人想要对付太子,离间皇上和太子之间的父子之情!”
  太子经过他这么一提醒,脑海里光芒一闪,好像忽然想起点什么,忙说道
  “父皇,是安王,那日东宫遭了盗贼,是安王给儿臣提议找几个会功夫的人来东宫当护卫,儿臣出宫去一趟,便在街上遇上了这些人,这一定是安王的轨迹,是他居心叵测!”
  安王倒是冷静,当即跪在地上,偏头看了一眼太子说道
  “太子殿下,臣弟好心给你提意见,有什么不对么?你居然反打一耙,谋害父皇不说,还企图陷我于不义,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说完,朝着皇帝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皇帝自然是不相信太子的话,何况他现在是在盛怒之下,不顾大臣的反对,便将太子给软禁在宗人府。
  萧琤从头到尾便没有多说过一句话,那日他抓捕刺客之时,便发现他们手里拿的兵刃上面刻了东宫两个字,显而易见,有人想要栽赃嫁祸,他这个太子哥哥人虽不聪明,可待人还算宽厚,萧琤并没有打算揪着不放,可有人好像已经将事情全部安排好了,挖了一个陷阱,等着太子往下面跳。
  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萧琤从大殿内出来,本想追上沈松说上几句话,旁边有个大臣过来与他说话,等两人说完,沈松已经走远了。
  回来已经两日,他不曾看到妻子,心中甚为想念,迫不及待的去了沈家,到了门口,门外的小厮可不敢为难他,直接让他进去了。
  萧琤先见过沈松夫妇,老丈人虽然客客气气的,可脸色也冷淡,显然对萧琤是不满意的,萧琤能明白二位的心情,二老将女儿看作是至宝,嫁给他之后却受了许多伤害,萧琤自知是没有尽责,对做日里他们将妻子带走一事也不予追究,当下便赔了一个礼,说道
  “岳父岳母,琤儿让若儿受到伤害,是我做的不对,请二老责罚”
  他是堂堂晋王殿下,能降尊纡贵来府上已属不易,何况面对沈松夫妇还如此谦卑恭敬,完全是一个晚辈的姿态,加之他神色诚恳,毫无架子,好歹是自己的女婿,相当于半子,沈松夫妇就算有心想要责备两句,也不好意思说了。
  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不能就此心软,孙氏严肃道
  “殿下,我夫妇二人本不该说你,可事关若儿,请殿下听我罗嗦几句”
  萧琤点点头“岳母请说”
  孙氏冒着得罪萧琤的危险说道“若儿年纪小,不懂事,皇家对她来说太过于复杂,有很多事情她应付不了,既然殿下娶了若儿,还请对她多加看护些,多尽一些做丈夫的责任,我夫妇二人不求女儿荣华富贵,但希望她能平安喜乐一辈子,如此咱们对殿下便感激不尽”
  萧琤内里歉疚,于孙氏的话听着没有做任何反驳,他郑重的说道
  “岳母,我知道若儿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我也心疼,恨不得代她受过,在我心里头,若儿是我最爱的女人,她哪怕受一点点的伤,我都舍不得,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岳母若是想要责罚,萧琤甘愿承受,不过若儿必须跟我回去,因为只有我才能保护她一辈子,往后她若是再受到任何伤害,我萧琤愿意来岳父岳母面前领罪!”
  孙氏和沈松怔怔的望着萧琤,年轻男子神色坦诚而认真,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在那一瞬间,两人已经被他说服,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萧琤一直在打量二人的脸色,见孙氏脸上似乎有松动之色,忽然间沈松的目光望向门外,萧琤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来一看,沈青若不知何时扶着门槛站在外面,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萧琤神色一动,控制不住的朝她走过去,沈青若也跨入门来,两人朝着彼此的方向走过来最终碰到一块,萧琤握住沈青若的手,眼睛深深的看着两日不曾见到的妻子,轻轻的说道
  “若儿,跟我回家好么?”
  得了丫鬟的通知,她匆匆从后院赶过来,到了门口正好听到萧琤说的那番话,萧琤关心她宠爱她,可从来没有说爱她,刚才忽然听他说出口,沈青若的心像搅乱的春水一般荡漾,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孙氏看到女儿和女婿深情对望,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恐怕若是她当真反对,女儿也是不会答应的,沈松见妻子脸上露出一丝惆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经过沈松夫妇同意后,萧琤带着妻子告别府中诸位长辈,携手离开。
  到了马车上,萧琤才紧紧的将妻子给抱住,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唇瓣,低声说道
  “若儿,上次我万不该将疾风给你骑,你心里头可也在生我的气?”
  沈青若躺在他的怀里,轻轻摇头道“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再说了,这事情和疾风一点关系也没有,若非是安王妃在马背上拍了两下,也不会出什么事来,她忽然想起点什么,抬头说道
  “夫君,可找到疾风了?”
  萧琤握着她玉笋般的手指,忽然间,目光里闪过一丝寒意,他说道
  “找到了,疾风虽是我喜爱的坐骑,可我也不允许它伤害你!”
  沈青若望着他冰冷的眸光,心里一紧,说道
  “夫君,你莫要伤害疾风,那日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说着她便将那日安王妃忽然在马背上拍了两下后马发狂的事情说给萧琤听,也就是为疾风洗脱罪名,萧琤听说又是安王府,身上的寒意顿时暴涨起来,沈青若看着他这副神色心里头也生出几分凉意,他抿着唇冷冷的话说道
  “若儿,你放心,这个公道为夫一定替你讨回来”
  因为从西郊回来的太匆忙,许多事情沈青若还不知情,便问他那夜里行宫刺客的事情,萧琤将太子被软禁在宗人府之事告诉她,沈青若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一会儿也释然了,太子的命运是必然的结局。
  后她又问了楚胤,萧琤便将请太医照顾楚胤的事告诉她,沈青若这才放心下来。
  回府之后,萧琤命江填去查看疾风到底有什么异样,江填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并将从疾风身上取出来的钢针拿给他们看,沈青若的脸色白了白,怎么也想不到,安王妃竟然是如此恶毒之人,用这么狠毒的招数来对付她。
  ☆、100.名不虚传
  一段时间后行宫之事渐渐的平歇下来,太子软禁在宗人府,实际上与被废了没什么两样,安王如今的风头可谓更胜从前,朝中不少大臣都倒向了他那边,只不过他在前面呼风唤雨,后院却不怎么安宁。
  安王到底是个男人,三七四妾再正常不过,无奈安王妃却极为善妒,两人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她认为丈夫就是自己的,谁也别想来抢,安王不想得罪媳妇,在家里头清心寡欲,可一到了外头,便露出原形,最近他又瞧上了倚红楼的头牌,偷偷摸摸的去见了好几次,原本事情办的很隐秘,也不知为何就被后面里的婆娘给知道了,带着人闹到了倚红楼,差点没将倚红楼给拆了。
  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安王头都大了,原想自己答应她不去外头捏花惹草就得了,安王妃却得理不饶人,还跑回娘家去,在自己的亲爹亲娘面前告了一状,魏国公性子暴烈又十分自大,他手里握着大齐大部分兵权,谁也没放在眼里,哪怕是自己在皇宫里的贵妃妹妹和自己王爷侄子,他觉得,要不是因为他,她们母子二人怎么可能有今天,所以对箫琦这一点点的背叛他是不能忍受的,哪怕自己的女儿也有大部分的错。
  安王和自己的老丈人闹得不愉快,他意识到问题很严重,若是没有魏国公这枚最有用的棋子,那他只不过徒有虚名的王爷而已,朝中还有谁会听他的话,另外萧琤这个强有力的对手还未除掉,他不安心,因此被老丈臭骂一顿后,他还低声下气的赔不是道歉,好不容易才将媳妇给哄回去。
  至于魏国公教训了安王一顿,却还是老大不痛快,心里面存着一点芥蒂,他怎么都觉得这侄子翅膀硬了,再也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安王也不傻,自知有人在背地里捣鬼,暗中派人去彻查此事,安王妃又逼着他去杀了倚红楼的花魁嫣然,成大事不拘小节,安王狠得下这个心肠,可当他派人过去之后,嫣然已经不见踪迹。
  一转眼,帝都又进入了冬日,这几日,北风过境,骤然又冷了几分,暗沉沉的天空,瞧着似有下雪的迹象,寒风呼呼从王府大院里头穿堂而过,院子里有几个仆人穿梭,身上穿着厚重的棉夹袄,时不时的低头搓搓手,霜白端着一碗熬的刚刚好的燕窝掀开帘子进入里间,沈青若正在弹着曲子,因为烧了地龙的缘故,里头温暖如初,好像阳春三月的天气。
  霜白将燕窝碗放在罗汉床上的小案桌上,走到她跟前轻声说道
  “姑娘,王爷从宫里头带回来的金丝燕窝,还是邻国上贡,特地嘱咐奴婢给姑娘每日熬一碗给姑娘吃,王爷对姑娘可真好”
  虽然她如今嫁了人,可霜白她们还是习惯叫她姑娘而不是王妃,自从萧琤夸过霜白做的饭菜好吃之后,霜白便渐渐的对萧琤改观了,今日听她说话的语气,还像是在夸萧琤呢。
  沈青若手指在琴弦上一划停下来,偏头笑望着她“整日吃这些滋补之物,这个冬天里,我可是又胖了一圈了”
  她的肤色水灵灵的白里透红,乌发红唇,眉眼妩媚灵动,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了少妇的风韵和神采,比从前更加美丽了几分,哪里有像她说的长胖了,霜白走几步将燕窝端过来递给她,待她接过去,她才笑道
  “姑娘可半分也没长胖,只是气色更胜从前而已”
  沈青若懒得辩解,低头舀了一小口燕窝放在嘴里,心想,自己长胖的地方她们看不到而已,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萧琤还抱着她在怀里,手里摸着她某些地方说又长大了些,想起他没羞没躁的在耳边说的那些话,沈青若的心里头一阵荡漾,旋即意识到现在是大白天,马上又敛了敛心神,认认真真的将一碗燕窝给吃掉。
  完毕,用不帕子擦擦嘴,一抬头,见外头进来两个丫鬟,沈青若认出来是萧琤书房里侍奉笔墨的,一个偏丰腴的叫拜月,一个偏苗条的叫弄柳,两人先将手里头抬着一个白釉剔刻填彩牡丹纹梅瓶进来,梅瓶里头插着一枝凌寒盛放的梅花,红梅淡淡的幽香在屋内飘散,沈青若看着那株将开未开的梅花,心里十分欢喜。
  待两人将梅瓶放下,屈身行礼,拜月说道“王爷见倚墨斋前的梅花开的正好,让奴婢折一枝来给王妃放在屋内”
  萧琤今日去了军营了,何时回来的她倒是不知,不过他惦记着自己,沈青若感到很高兴,问二人道
  “如今王爷可在书房,他在忙什么?”
  如今王妃是王府内的女主人,又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两个丫鬟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弄柳如实说道
  “王爷来了客人,正在书房内谈正事!”
  沈青若点点头,吩咐桃红打赏,桃红去梳妆台边,打开上面红漆描金的盒子,抓了几两银子出来,往每人手里头塞了一份,两个丫鬟掂量着手里头分量不轻的银子,暗道王妃大方,又道了谢,方才离去。
  两人走后,桃红,荷风两人合力将梅瓶搬到墙边上,有了梅花的点缀,屋内的顿时就生动起来。
  一晃儿又过了一个时辰,往日里,萧琤从军营里回来,便是直接回来有容院先来看她,今日也不知道来了什么客人,和他在书房聊了这么久,沈青若外头快天黑了,大半天没有见到他,心里头生出一丝丝的想念来,正好闲着无事,她便跟荷风说要去趟书房看看王爷。
  荷风点点头,从紫檀立式衣柜里头拿了一件杏色五彩缂丝葡萄纹白狐毛斗篷出来,替她披在身上,并系好袋子,桃红将一个汤婆子塞入她手里,准备妥当之后,这才出门。
  刚从里头出来,迎面一股寒风袭来,好在众人都穿的厚,并不怕冷,饶是如此,桃红和荷风依然是打了个哆嗦,才跟着沈青若往前走。
  有容院离萧琤的书房倚墨斋并不远,沈青若绕着回廊走了不久,穿过垂花门,这就到了。
  全府上也只有他这里栽种了几株梅花,其中一株还有枝桠有被新折断的痕迹,江填老远便看见她过来,走入庭中相迎,给她行礼问安,沈青若点点头,往旁边错开一步,朝书房走去,江填脸上闪过一丝负责之色,却也没有敢伸手拦住她。
  不等她进去,萧琤忽然就出来了,除了师羽之外,他身边还站了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容貌娇艳,眉目含情,宛若枝头的海棠花,很显然那女子也看到了她,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沈青若微微挑眉,萧琤的客人就是她么,连自己的师傅也在,这是什么情况?
  萧琤也看到了院子里的她,声音低沉道“若儿,你过来!”
  沈青若带着疑惑走过去,目光从自己的夫君脸上移到师羽脸上,他师傅依然是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沈青若跟他打招呼
  “师傅,你为何在此处?”
  师羽看着多日不见的小女徒弟,姿容更甚从前了,简直就是艳压群芳啊,虽然平日里他多半是冷言冷语,不愿意与她多往来,可心里头对她还是关心的,便不由得调侃道
  “我担心晋王殿下对你不好,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不过我的担心倒是多余的,我的小徒弟这气色可真不错!”
  沈青若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玩笑,不由得微微一恼,红着脸道
  “师傅尽会开徒儿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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