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考验
“前辈，你我素昧平生，今日是首次见面，为什么要传我如此高深的刀法？”王瑾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了，老者传给他的两招刀法，都堪称是绝世武功，而且其中的意境也是蕴含了佛门的寂灭意境，可以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套刀法，但是王瑾在今天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老者，他又怎么会将刀法传授给自己呢？
“我说我们有缘分，你信不信？”老者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瑾顿时大感无语，以他的阅历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话，两个人萍水相逢，就将自己的绝世武学倾囊相授，这么狗血的事情，王瑾原先只在武侠小说中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前辈既然不愿意多说，晚辈也就不追问了。”王瑾见老者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就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知道这点就好，现在你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尽可能的让我多传授给你一些刀法，其余的事情，等以后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听完老者的话，王瑾瞥了一眼地上插着的贡香，此刻，那支香已经燃烧了五分之二，照这个速度下去，王瑾最多也就能在学三招刀法。
王瑾自从得到残月双刀之后，就一直想修炼一套刀法，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他自然不愿意再多浪费时间，于是对着老者一拱手，说道：“前辈，还请您继续赐教。”
“小子，注意了，准备接老夫的第三招吧！”
老者身体猛然一震，散发出一股虚无缥缈的气息，令人捉摸不定，如果不是王瑾肉眼看见了老者的身体，甚至会以为老者已经消失无踪了。
“第三招，以心问道！”
霎时间，王瑾入目所及之处，已经全部被刀光所充斥，漫天的刀光如倾盆暴雨一般从天而降，遮天蔽日如同群魔乱舞，向王瑾碾压而去，他的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已经尽数被刀光笼罩住，让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奋力一搏。
王瑾强压下内心的惊骇，提起手中的残月双刀，将体内的灵力催发到极致，两尺多长的残月双刀，竟然衍生出了一道近三米长的刀芒，双手回旋交错之间，将漫天的刀光硬是撕裂了一个口子。
不过，也正是在此刻，王瑾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老者的“以心问道”刀招，虽然看似气势凶猛，但那漫天的刀光，竟然都是幻象，在王瑾的刀芒之下，如同泡沫一样粉碎。
“怎……怎么……会这样？”王瑾瞠目结舌的看着漫天刀光，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凝神应对！”老者沉稳的声音，突然从刀光之中传入了王瑾的耳中。
王瑾立刻回过神来，专心应对眼前的刀光，但是这个时候，王瑾惊讶的发现，眼前这遮天蔽日的刀光，竟然又发生了变化，那些本来是虚幻的刀光，在一瞬间又转化为了实质。
力道摧枯拉朽，有着无与伦比的强横杀伤力，但刀势偏偏又扑朔迷离，时而虚幻，时而凝实，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捉摸，完全牵制住了自己的节奏。
老者的刀法一招比一招可怕，而且每一招都有着不同的威力。
第一招杀身成佛，主要讲究的就是一个杀字，一刀斩出，前方就算有神佛拦路，也会在这一刀之下变得粉身碎骨。
第二招舍身寻道，阴阳并济，虽然起手缓慢，但却是能后发先至，以慢制快。
而这第三招，比前两招还要复杂，刀法霸道十足，气势刚猛，可偏偏却又能在虚实之间不断转化，而且刀势飘忽不定，可以在无形之中将对手，带入自己的节奏之中，端的是可怕无比。
当这一刀势了之后，不出王瑾心中所料，老者的刀锋已经横在了自己的咽喉上，表面的皮肤在那股森寒锋芒的刺激下，也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古怪的刀法，霸道，偏偏有诡异万分，明明是两个极端，偏偏又完美的嵌合在一起，妙不可言。”这回没等老者发问，王瑾就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老者点头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将这套刀法传授给你，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此时，地面上的香又烧去了一部分，算上之前烧掉的部分，现在这只香已经燃烧过半了。
老者故技重施，将刀尖点在了王瑾的眉心之上，把以身问道这一招的精髓法门，全部都注入进了王瑾的脑海之中。
很快，王瑾也初步领悟了这招刀法。
“第四招，名为一心参道，故名思议，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寻到了自己的大道，需要的就是参悟，然而在参悟大道的过程之中，会遇到许多艰难险阻，所以，你必须要有一颗一往无前，百折不挠，锲而不舍的参道之心。”
老者言毕，刀式瞬间展开，凛冽狂暴的刀光，如同绝了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延绵不断，浩浩荡荡的向王瑾席卷而去。
这一招，要的就是一往无前，刀法一经施展开，便已经坠入了疯魔之道，无休无止，不将眼前的敌人一鼓作气消灭，绝对不会罢手停休。
如果说前面那三招刀法，王瑾明知不敌，但是心中却还有抵挡的勇气，可是面对这一招刀法，那么王瑾却提不起丝毫的反抗能力。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将王瑾从震撼中惊醒。
原来在刀芒即将冲击到王瑾身上的那一刹那，刀芒突然自动分流，绕过王瑾的身体，轰在了对面的茅草房之上。
在这股强横的力量之下，对面的茅草房当即坍塌成一片废墟。
不止是王瑾被惊住了，就连一直看热闹的楚人途他们三个人，也纷纷被老者出神入化的刀法所震撼，心剑，天刀之名，虽然在古籍之中有所记载，可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过。
在如今这个近乎末法的时代，有人能修炼到天刀境界，本身就是一种传奇了，轻易不出手，出手就定当是雷霆一怒，挡者披靡。
梅如雪看着坍塌的茅草屋，颤声说道：“所谓的天刀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明明就是一个行走的重型武器。”
楚人途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天刀，天刀，与天比肩之刀，果然是天下第一刀。”
白若雪说道：“相传元朝末年的时候，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决战，大将常遇春就已经修炼到了天刀之境，当时朱元璋与陈友谅对峙了数日，却始终无法将其击败，所以常遇春就以自身寿元为代价，借助九天之气为己用，一刀斩断了鄱阳湖，令鄱阳湖水波停流，残存的刀气过了半个多月才算是彻底散掉，鄱阳湖这才重新恢复如初。”
“这个传说真实与否有待商榷，但是天刀之威却尽显其中。”
而王瑾此刻回过神之后，看了看身后坍塌的茅草屋，心有余悸的说道：“好可怕的一刀……”
“这一招的真意，讲究的就是如大海咆哮般一往无前，任何人和物都无法阻挡你的脚步，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粉身碎骨这一条路。”
老者看了一眼地上插着的香，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但随即消失无踪，香已经即将燃烧完毕，剩下短短的一截，撑死也就够王瑾再学一招的时间。
“时间所剩无几，看来这也是苍天之意。”老者眼睛微微一眯，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我再传你最后一招刀法，你我今日的缘分就此了结，如果日后有缘再次相见，我再继续传你剩下的刀法。”
“第五招刀法，名为一念悟道！”
“佛经中有云：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当年佛家祖师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悟道六载，于一念之间堪破世间的生死虚妄，立地成佛，以丈六金身进入西天佛国，而这一刀的真意也是如此，苦参千年道，一朝悟通明，刀锋如鬼魅闪动，刁钻诡异，配合步法使用，快如闪电，动如奔雷，杀人于无形无影之间。”
“而且这一招并没有固定的招式，只要你领悟通这一招的刀意。刀锋所过之处，尽可随心所欲，肆意而为。”
说着，老者将配合一念悟道的步法，还有运劲的法门传授给了王瑾。
等老者将这一切全都做完，地上的贡香也在同一时间燃烧殆尽。
王瑾这边听得似懂非懂，将这一刀的运劲法门牢牢记在心中，但是一旁的楚人途，却很快就有了自己的领悟，鬼头灭灵刀挥动之间，带起一道道锋芒，但是很快刀气锋芒就消失无踪，而院子另一侧的篱笆，却变得四分五裂。
楚人途缓缓闭上眼睛，竟然进入了顿悟之中。
顿悟，与之相对应的是渐悟。
在佛门之中也好，道门之中也罢，不乏有那么天纵奇才之人，虽然平日里没有参悟过道经佛闻，但是却可以在一朝之间，悟得大道白日飞升。
佛门之中有一句俗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个放下屠刀，指的不是手中的屠刀，而是心中的屠刀，传说当年的十八罗汉，都是为祸乡里的土匪大恶，但是后来经高人点化，一朝悟道，修炼佛法，后来成为了西天的护法罗汉。
而此刻，楚人途虽然不能白日飞升，但也能大幅度的提升自己的功力，想必当他从顿悟之中醒过来，就能晋升为中级鬼差了。
老者见到楚人途进入了顿悟之境后，当时就略微愣了一下。
“嗯？”老者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也没有见他迈步，只见一道灰影瞬间划过，老者就来到了楚人途的身前。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好苗子，竟然能从我的一念悟道之中，领悟出属于自己的东西，不错，不错……”
老者沉吟了一会，又看了看楚人途手中的鬼头灭灵刀，自言自语的说道：“虽然你也是用刀的，但是却与我的路子不同，不过一通百通，虽然我不能将刀法传授于你，可给你一些刀法之上的经验，还是可以的。”
说完之后，老者右手掐了一个古怪的手诀，猛然点在了楚人途的眉心上。
而一旁的白若雪，在见到这个老者的手诀之后，瞳孔猛然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额头上的冷汗竟然都下来了。
老者将自己的刀法经验传授给楚人途之后，突然看了一眼白若雪，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丫头，有些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否则……”
说着，老者还摇了摇头。
白若雪面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前辈这算是威胁吗？”
“不，这算是忠告，一个前辈对后辈的忠告，或者说是一个老人家，对晚辈们的忠告，有些事情，你现在知道不见得是好事。”
白若雪面色变来变去，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对老者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是，晚辈明白了。”
老者点点头，接着说道：“今天我的事情已经了了，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见。”
话音刚落，老者就化为一道刀光冲入天际，将血色的天空硬生生的撕裂出一个大口中，遁入其外消失不见。
王瑾忙开口喊道：“前辈，您还没告诉我林道真他们藏在哪里？”
“他们就在这断桥村之内，找到他们，就权当是对你们的一个考验。”老者爽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入王瑾的耳中。
王瑾听了之后，顿时感到一阵无语，这说的不是废话吗？他也知道林道真和云灵子，就藏在这断桥村之内，可是他想知道的事，他们具体藏在哪里？
这断桥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这么找下去，要找到猴年马月。
不过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
王瑾走到楚人途身边，说道：“这一次，人屠的收获可是匪浅，等他醒过来之后，想必就能顺利的踏入中级鬼差之境了。”
“你的收获不是更大吗？”白若雪笑着说道：“得到了天刀的刀法传承，只要你能将其参悟，在中级鬼差之中，你也算得上是顶尖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