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

  这让太子妃心里,既难过,又好奇,有如百爪挠心一般,不过此刻太子妃已经来不及在想这些了,她想的是怎样保住自己的尊严,还有这府里的管家权利,她是堂堂的太子妃,绝对不能被一个小小的侍妾打败了。
  “殿下你我夫妻二十几载,妾身到底是个什么人,殿下难道不清楚吗?妾身如果善妒的话,府里会有这么多数不清的姬妾吗?如今连氏能得了殿下的宠爱,她只要伺候的好,对殿下好,妾身自然是要给她脸面的,可府中这么多比她位分高的女人,殿下都一一略过去,偏偏要给连氏管家之权,这也实在太偏心了吧。”
  太子妃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殿下也知道,府中的这些女人,凡事有地位的,身份都不低,有好些个还是朝廷大员,世家大族的嫡出姑娘,殿下此举,是要将所有的大臣都得罪,也寒了所有人的心吗?”齐氏的声音哽咽着,那模样,仿佛是真的大公无私,事实都为太子着想的王牌佣兵。
  太子听得有些意动,虽然他是真的宠爱连氏,但却不能因为一个连氏,连皇位都放弃了吧。
  见太子神情松动了,太子妃忙再接再厉的劝道,:“殿下,妾身真的是为了您着想,妾身所有的荣辱都系在殿下身上,所以殿下就不要怀疑妾身的私心了,只要殿下好了,无论让妾身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这话太子妃所得倒是有几分真心的,无论太子怎么样对自己,她都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们是夫妻,是一体的,只有太子顺利的继承皇位,她才能有无上荣光,若是一旦被晋王捷足先登,那么她不仅仅是现在的荣华富贵保不住,连性命也不保,甚至是连秦家一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已然上了太子的船,是怎样也下不来了,所以,不管太子荒。淫。到什么地步,她都只能忍着。
  太子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太子妃这话,说的也在理,父皇如今已经对自己诸多不满,若是真的传了出去自己宠妾灭妻,只能让自己更加的声名狼藉。
  太子这才冷冷说道,:“好,这次孤就依你,只是你也要牢牢的记住,以后对连氏客气一点,若是让她受了半分委屈,当心孤对你不客气!”说完,太子就拂袖而去。
  皇甫逸轩在外头听了个尽数,一看太子准备要出来了,就忙躲了起来。
  皇甫逸轩在暗处看着太子没有半分留恋,绝情的背影,眼中一片阴鸷。
  皇甫逸轩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进了正房。
  看到太子妃,皇甫逸轩的心更加紧紧的纠在一起,太子妃的神色很疲惫,而且左边脸上明显的红肿一片,让皇甫逸轩很是心疼。
  “母妃。”皇甫逸轩难掩心痛,脸上的神色更是担忧。
  太子妃一听到皇甫逸轩的声音,眼神立马散发着光彩,忙笑道,:“逸轩,你怎么过来了?”
  皇甫逸轩紧紧抿着唇,抿的唇瓣都发白了,半响,才开口说道,:“母妃,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凤倾颜和那个贱种的命怕是留不得了!”
  太子妃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没有法子罢了,太子如今护着那个女人护得太紧,将自己的暗卫都派遣了过去,而那个贱人从来都不踏出院子半步,这让太子妃根本找不到一点机会下手!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悔不当初啊,没想到凤倾颜这个贱人竟然能魅惑你父王到这个地步,本宫真是后悔当初没有一刀结果了这个贱货!”
  说起当初,皇甫逸轩又何尝不后悔,只是现在说个也太晚了。
  皇甫逸轩几步上前,安慰性的扶起太子妃,往里头次间里去,母子二人坐了下来。
  “母妃,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提了,再说也无异,凤倾颜如今是咱们最大的威胁,所以,她必须死!”皇甫逸轩冷冷的说着,眼中寒光乍现,不带一丝的情感。
  太子妃紧紧蹙着眉,她握住皇甫逸轩的手,试探性的问道,:“逸轩,你还有没有可能让凤倾颜心甘情愿的在为你做事?”
  皇甫逸轩顿时脸色大变,好像被太子妃的话惊道了。
  太子妃也知道这个有些为难儿子了,而使到如今,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如今,杀了凤倾颜根本不太可能,与其杀了她,不如收为己用,也算是在太子身边埋下一个钉子魔法工业帝国。
  只是太子妃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太可能了,当初自己给凤倾颜灌下绝子汤,而逸轩也是彻底的将凤倾颜摒弃,凤倾颜不可能不恨,如今,若是他们有求于凤倾颜,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侮辱?
  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都是受过三灾八难的,甚至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便受些委屈,也要忍着。
  “逸轩。”太子妃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你父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迷心窍的只把凤倾颜当做宝贝,更是把她生的那个贱种看的跟眼珠子一样,如今,你父王把那贱人的院子围得铁桶一般,她又半步也不踏出一步,咱们根本没有办法一举取了她的性命,所以,逸轩,为今之计,只有将她收为己用,是最好的方法。”
  皇甫逸轩的脸色十分的苍白,甚至没有半分的血色,凤倾颜,这个他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女人,此刻,却将他逼迫到这步田地。
  皇甫逸轩心中觉得十分的耻辱,凤倾颜,如果有一天,他等上了那个位置,一定要把她挫骨扬灰!
  然则这还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他心里的那个女子,已经另嫁他人,纵使,他将她夺回自己的身边,也无法放下,她的美好也曾经为别人绽放过。
  “母妃,我真的不愿意去找凤倾颜,现在,多看她一眼,都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皇甫逸轩一字一句说道,这也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太子妃点头,:“本宫都知道,凤倾颜是你这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也是本宫最大的耻辱,以后,本宫肯定是要让她付出百倍的代价的!”
  皇甫逸轩沉声道,:“母妃,凤倾颜不是一个愚蠢的人,而且,她走到这一步,肯定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父王身上,又怎么会为我们所用呢?而且父王一旦继承大统,我和她生的那个孽种,关系势必更加的对立,这孰轻孰重,该如何选择,她心中肯定有数。所以,我不同意母妃的说法。”
  太子妃连连冷笑,:“你以为若真等你父王登基为帝,本宫能容你父王长久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吗?我的儿,你父王心里早就没了咱们母子,本宫要得只是皇后的位置,一旦本宫做了皇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那即便你父王不册立你为太子,那他驾崩之后,那些维护正统嫡出的大臣们,自然就会拥护你的地位,这皇位,是决计不会落到别人头上的!”
  太子妃说完,紧紧的握住皇甫逸轩的手,:“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要稳住你父王,本宫就是担心,你父王受了那贱人的挑唆,也和你皇祖父一样不待见你,让你的威望大跌,那可真的不妙了!”
  其实太子妃仅仅是担心皇甫逸轩的威望大跌,同时也担心太子惹了东绪帝的厌恶,总之,太子府现在的处境,就是外面风雨飘摇,内里也是乱七八糟。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凤倾颜这个贱女人。
  所以太子妃比任何人都要恨凤倾颜。
  皇甫逸轩对太子妃的说辞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若是一旦太子即位,第一个想要他死的人就是自己,这样一个父王,自己对他根本没有半分的感情。
  一次又一次的给他善后,得来的竟是这样的待遇,皇甫逸轩一向都是一个冷酷的人,现在对太子更加的不满。
  “我尽量吧。”思量再三,皇甫逸轩终于松了口。
  太子妃的神色非常安慰,笑道,:“这才是成大事者的作为,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不受这些苦难,又岂能感到成功后的那种快感,好孩子,你只要能好好的,以后咱们母子的福分在后头!”
  太子妃心中其实也非常的难过,因为秦明珠的事情,她和秦家的关系也疏远了些,当然,秦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太子妃思量着,若真的不行,只怕要赶紧将叶水灵娶过门了盛世暖婚。
  有了银钱的支持,逸轩的处境也会好一些。
  话分两头说,这厢太子离开了太子妃的正房,便直接回了凤倾颜的小院。
  凤倾颜的如意斋其实就是一处二进的小院,因为凤倾颜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姨娘,也就是侍妾,主要是太子府有名位的侧妃,庶妃,全都人满为患,所以,凤倾颜就只能做个小小的姨娘。
  不是太子不想为凤倾颜出头,而是这两位侧妃,四位庶妃,背后都有各自的势力,不能随意的废黜,且若是庶妃以上的名位,也是要往宫里头报的,太子就是在糊涂,也不敢去触东绪帝的眉头,于是乎,凤倾颜就只能做这样一个小小的姨娘。
  太子直接进了次间,凤倾颜,不,现在是连姨娘,连姨娘正斜倚在临窗大炕上,她的容貌比起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却有一股子自成一流的风情,凤倾颜就这样神色慵懒的躺在那里,并没有半分的动作,却能很轻易的撩拨着人心。
  太子走上前去,大手就摸上了凤倾颜的后背,:“爱妃在想什么呢?”
  连姨娘妩媚一笑,透出无限的风情和诱惑,声音更是媚骨三分,:“殿下,您回来了?”
  这样的连姨娘,仿佛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是有说不出哪里不同?
  太子被她勾的心里痒痒的,大手更是不安分的上下移动着,:“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想孤了?”
  连姨娘立即抛了个媚眼给太子,鼻腔里发出一声娇吟,咯咯的笑着,:“殿下,你好坏啊!”
  太子直接觉得浑身都烧的难受,直接就将连姨娘压倒在大炕上。
  连姨娘满眼深情的望着太子,心中似乎在流血,她是真的恶心极了这个男人,但却不得不委屈自己,来极尽的俯就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子才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太子满意的抬起头,抚摸着连姨娘的小脸儿,满是疼惜的说道,:“你这个小妖精啊,孤迟早死在你手里。”
  连姨娘媚笑着,嗓音又柔又媚,:“殿下,妾身可舍不得您死,妾身和沛哥儿还仰仗着您呢,您若是不在了,妾身和沛哥儿只怕立时就会被人给弄死!”
  一提到儿子,太子的神色更加的温软,立刻说道,:“胡说,沛哥儿是孤的儿子,谁敢造次!”
  连姨娘凄然一笑,那风姿迎风弱柳到了骨子里,:“殿下,妾身是如此的痴恋着您,殿下,您可不要负了妾身啊!”
  太子似乎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直接紧紧的保住了连姨娘,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孤没有办法将管家权交到你手上,你也知道,因为你的缘故,父皇已经对孤不满了,孤现在还需要那个女人替孤周旋,你放心,等到孤继承大统的那一天,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和咱们的沛哥儿!”
  连姨娘心中冷笑着,这个结果她早就猜到了,太子妃岂是好相与的,不过她也不是真的想要这管家之权,只是想要投石问路一下罢了,最主要的是看看太子妃还有皇甫逸轩的反应。
  连姨娘笑的妖娆,:“没关系的,妾身只希望殿下能永远都陪在妾身身边,妾身想要管家权,也是怕太子妃会为难沛哥儿,没有别的意思。”
  太子点头,:“孤明白,那个女人的手段孤都知道,这些年,太子府都没有孩子降生,焉知不是那个女人所为,她一心都为她那个儿子打算着,而且一直都在妄图掌控着孤的事情,殊不知孤讨厌透了这种感觉!”
  连姨娘这些日子也摸透了太子和太子妃的矛盾在哪里,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太子的庸碌和太子妃的精明婵心计。
  太子妃老是端着架子,自以为是的都是为了太子着想,对太子的人生处处指手画脚,在一旁孜孜不倦的提醒着,焉知,这也是男人最反感的。
  太子是一个很小气,很记仇的男人,他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却又讨厌太子妃总是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样更显得自己处处都不如一个女人。
  还有皇甫逸轩这样优秀的儿子,更加让太子心生嫉妒,也心生防备。
  万一有一天,这对母子联合起来,他岂不是也会遭了这对母子的算计?
  所以,太子对太子妃和皇甫逸轩,越来越冷淡,越来越防备,他们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
  连姨娘正是看准了这一点,适当的添一添柴,加一加火,就让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更加的恶化,甚至到现在,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地步。
  皇甫逸轩和太子妃毁了她一生,她此生此世,都绝对和这两个人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连姨娘温声道,:“殿下,妾身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若是说错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妾身才好,妾身一身一心都是殿下的,绝对没有二心!”
  太子自然是相信的,忙点头道,:“你尽管说,孤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但说无妨。”
  连姨娘莞尔一笑,娓娓道来,:“妾身从前是跟过皇长孙殿下的,这一点是永远抹不去的事实,皇长孙殿下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他野心极大,恐怕对皇位志在必得,妾身真的好好害怕,万一他对殿下生了什么不轨的心思,那殿下也是防不胜防!”说着,连姨娘的神色极为的恐惧,仿佛一提起皇甫逸轩就像提起了恶鬼一般。
  太子的心中咯噔一下,仿若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其实这个想法,他也不是没有过,而且当年秦如烟也对自己说过,皇甫逸轩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而太子也不得不承认,皇甫逸轩的野心,智慧,手段,统统的都在他之上,现在他这样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只是因为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得不效忠自己,万一有一天,自己继承大统之后,那就成为了皇甫逸轩最大的绊脚石。
  届时,这对母子会怎样选择呢,又会怎样对待自己呢?太子不敢在往下想了。
  见太子听了进去,连姨娘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殿下,您可要及早的拿出对策来啊,否则的话,事情不受控制了,那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太子微微蹙眉,:“那孤要如何是好呢,孤总不能杀了他吧,他可是孤的亲生儿子啊!”论起狠心,太子还真的不如皇甫逸轩,皇甫逸轩能够狠得下心杀了这个亲爹,但太子却有所顾及,真的无法下狠心杀了这个儿子。
  连姨娘有些看不起太子的心慈手软,但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不可能越过太子去杀了皇甫逸轩,如果她真的有这个本事,也就不用依附着太子生存了。
  “殿下真是太心善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妾身自然是理解殿下的,其实若要绝了皇长孙殿下继承皇位的心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殿下能否狠的下心了!”
  太子思量了一刻说道,:“只要不伤他性命,其他的都均可以。”太子觉得,只要给皇甫逸轩留条命,也算是全了他们父子的情谊。
  连姨娘靠近太子,附耳说了一番话。
  太子旋即神色松弛了下来,最后说道,:“如此也算不错,只是这件事情应该交给谁去做呢?”太子的眸光一直灼灼打量着连姨娘斗魄星辰。
  连姨娘知道太子打算让自己亲自去做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交给别的人,太子也不会放心。
  连姨娘心中冷笑着,固然自己的方法使得太子对自己宠爱有加,但一旦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太子也是翻脸不认人的。
  现在皇甫逸轩和太子妃只怕早就恨毒了她,她此时此刻若是出现在皇甫逸轩面前,还能有命吗?
  但同时连姨娘也知道,既然太子有了这个打算,她自告奋勇,还能让太子承自己的情,若是等太子说出口,只怕连一点子功劳也没有自己的了。
  经过了这些大风大浪,连姨娘真的是长进了不少,就算是从前,连姨娘的智商也够硬,只是没有看清皇甫逸轩的面目罢了。
  于是连姨娘笑着说,:“如果殿下不嫌弃的话,妾身乐意给殿下分忧。”
  太子心中也是有些担忧连姨娘的安危,但是比起自己的利益,即便他是真心疼惜连姨娘,也要靠后站,狠了狠心,太子说道,:“你放心,孤会保证你的安全的,会让暗卫保护你。”
  连姨娘点着头,似乎很受感动,:“妾身都明白,殿下放心吧。”
  如此,连姨娘又陪着太子玩闹了一阵,太子去看了看沛哥儿,也就是太子和连姨娘所生的,如今太子的幼子,皇甫沛轩。
  太子很喜欢这儿小儿子,平时没事都特喜欢逗弄这个儿子,疼的跟眼珠子一样。
  到了晚间,太子和连姨娘用过了晚膳,因为白天闹腾的太厉害了,太子觉得倦了,很早就睡下了。
  而连姨娘伺候太子睡熟了,也没有脱衣安置,只是在外室静静的坐着,果然,过了不久,有个人影一闪,一个黑衣人就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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