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节

  后来警方介入调查,女子才交代,她在泰国的时候跟一名男青年发生过关系。
  但是跟人叉叉圈圈之后,肚子里怎么会长出活蛆呢?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后来有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提出这个女子可能是中了降头。
  反正死马也只能当成活马来医了,女子家里人花重金从泰国请来一位降头师。
  降头师开了个奇怪的药方,通体黑猫尾巴尖端的一撮毛,外加新生婴儿剪断的脐带,再配上一个双黄鸡蛋,加水一起放进锅里煮沸,然后把这碗稀奇古怪的东西喝下去。
  虽然这碗黏糊糊的东西恶心无比,但说来也真是奇怪,当这个女子喝下这碗解药之后。肚子很快就瘪了下去,如同漏气的皮球,然后她不停地嚷着上厕所。一蹲下去,就拉出一团团黑乎乎的黏液,腥臭扑鼻。等到拉完这团黑乎乎的黏液之后,女子的脸上重新恢复了红光,整个人竟然奇迹般地康复了。
  这就是泰国古怪的降头术,不管你信与不信,它都是那么邪乎的存在着!
  当你走在泰国街头的时候,兴许路过你身边的普通人,就是一个降头师。
  也有可能,从你走入这片神奇国度的那一刻,你已经被人下了降头。
  关于降头术就暂时说到这里,梁清从桌子拿起一个烟盒,从烟盒里面摸出一支烟,点上,熟练地吐了个烟圈,开始讲述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那是进入万毒森林的第五天,我们那支队伍出发的时候有近二十个人,短短五天过去,就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那天傍晚我们又累又渴,都快临近虚脱的边缘了,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前方的小溪丛中爬出一条蛇。
  那条蛇大约有成年人的手腕粗细,长有一米多,通体金黄色,那鳞甲很好看,就像穿着黄金铠甲一样,显得高贵无比。
  外表如此奇异的黄金蛇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下都觉得很稀奇。当然,最主要的是当时大家都饿坏了,看见这条黄金蛇,就像看见了今晚的晚餐。
  我抽出野战军刀,小心翼翼摸上去,那条黄金蛇好像并不怕人,也不躲闪。
  我直接拎起蛇尾,使劲一抖,就听见蛇身里面传来骨节的爆裂声响,然后我将蛇抡起来重重摔在地上,赶前一步,一刀插入黄金蛇的七寸要害,将这条黄金蛇钉死在地上。
  队员们欢呼雀跃,想到晚餐能吃上香喷喷的蛇肉,一个个都高兴的不得了。
  饥饿是非常折磨人的,我们历经跋涉之后,饿得两眼都冒出绿光了,别说是蛇,就是面前是一只老鼠,我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它吞下去。
  我斩掉蛇头,这是一条无毒的蛇,我很高兴,直接剥下蛇皮,然后就在溪水里将蛇身内部清洗干净,将蛇斩成一块一块的。
  等我处理完毕之后,其他人已经升起了篝火。
  我们把蛇肉穿在削尖的树枝上面,放在火上翻烤。
  不一会儿就飘荡出了肉香,不知道是不是饥饿的缘故,反正我们感觉那香味非常特别,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们腹中的饥饿之火被勾了起来,抱着烤得黑乎乎的蛇肉大啃大嚼起来。
  我们还用蛇骨熬了一锅汤,即使没加任何的佐料,那锅汤也是鲜美无比,让人回味无穷。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那条黄金蛇被我们吃得精光。我见那蛇皮还不错,想着回来之后能换两个酒钱,于是把金灿灿的蛇皮清洗干净之后,放在背包里。
  当晚我们就在原地安营扎寨,吃饱喝足之后大家睡的很香。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听见身旁有人在痛苦的呻吟。
  我感觉呻吟声有异,一骨碌翻身爬起来点亮应急电瓶。
  这一看,吓得我魂飞魄散。
  只见身旁那人的脸上,不断地冒出指甲大小的脓包,那些脓包又红又肿,跟樱桃似的,密密麻麻遍布整张脸庞可怕的是,那些脓包还在不断地肿胀,那人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那张脸肿胀的有脸盆那么大,就像一个大猪头。
  那些脓包肿胀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发出啵啵啵的爆裂声响,一个又一个的脓包在脸上爆裂,恶心的黏液四散飞溅。在那些爆裂的脓包里面,竟然生长出一条条猩红的蛇信!
  那些蛇信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每条蛇信长约寸许,就像一条条丑陋的红色虫子,从脸颊的皮肉层下面,一点一点蠕动出来,如同破土而出的雨后春笋,整张脸上都是蛇信在扭动,还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当时的画面真是令人心肝俱裂呀!”
  说到这里,梁清的身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然后他连续猛吸几口烟,仿佛在平复内心的情绪。
  而我们也情不自禁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庞,感觉脸庞之上隐隐有些麻酥酥的发痒。
  第四百二十八章 蛇降
  听梁清讲的这般恶心恐怖,我们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忍不住都去摸自己的脸。真不敢想象,要是脸上长满猩红色的蛇信,那将是怎样一种感觉?又会是怎样一幅恐怖的画面?估计自己能被自己吓死吧,啧啧,光是想想就令人脊背生寒。
  梁清一口气吸了半支烟,接着讲了下去:“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人怀疑中了诅咒,有些人猜测是吃了那条黄金蛇遭了报应,还有人说那是一条妖蛇。吃了蛇肉的人都会被蛇妖报复!
  我的爷爷曾是一名降头师,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我们这不是碰上蛇咬了,而是中了降头。有人把降头下在黄金蛇上面,那是一条具有巫毒的蛇。我们吃了蛇肉,自然就中了降头。
  大家听我这样一说,当时就被吓傻了,有两个女人直接就被吓哭了。
  谁都知道降头术的厉害,谁也不想变成满脸长出蛇信的样子。
  可是,残酷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凡是吃过蛇肉的人,都中了这种歹毒的降头。
  我们所有人刚刚都吃了蛇肉,所以谁也躲不过。
  这个时候,有人被吓得没了魂,居然把怨气宣泄到我的身上,认为是我杀了那条蛇,让大家吃了蛇肉。这才连累大家中了降头。
  那是一个身宽体胖的年轻男子,可能是平生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整个人都吓得六神无主。虽然是我们当中块头最大的一个,但却也是我们当中最不冷静,最胆小的一个家伙。
  惊吓之中,这个家伙竟然迁怒于我,提刀就要来杀我。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这个家伙突然捂着脸倒了下去。
  我们凑近一看,才发现这个家伙的脸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脓包,那些脓包就像气球一样。迅速鼓涨起来,就像一颗颗饱满的红樱桃,遍布整个脸庞。
  在那个家伙的惨叫声中,那些脓包尽数爆裂,一条条猩红色的蛇信从皮肉里面钻出来,就像一条条红色小蛇,一半露在外面,一半深陷在皮肉里面,又像是某种植物的根须,深深扎入皮肉深处,看上去非常恶心,同时也非常可怖。
  救命啊!救命啊!
  那个家伙刚开始还能发出凄厉的求救声,但是求救声很快就低弱下去。
  在我们极度惊诧的目光中,那个家伙很快就没了呼吸,满脸都是蛇信在扭动,从眉梢之间,从眼瞳里面,从鼻孔深处,从嘴巴内部,源源不断地冒出蛇信,那些红色的蛇信就像一片红色的绒毛,扭啊扭的,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人样了。
  我虽然知道我们这是中了降头,但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解除降头的法子,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惨死,死状不忍目睹。
  就在我们惊惶无措的时候,营地外面突然走来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穿着花花绿绿的服饰,一看就是少数民族。他光着脚丫子,脚踝和脖子上,包括手腕上,全都佩戴着银做的饰品,那打扮倒跟苗族有些相似。
  少年面膛黝黑,再加上当时晚上的光线暗淡,我并没有看清楚少年的模样,但我记得比较清楚的是,少年的眉头中间有一颗粉红色的肉痣,约有胡豆大小,看上去就像一颗肉瘤,非常怪异,也给少年增添了一份狰狞之感。
  你们中了蛇降!少年说。
  我们一看这少年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少年肯定是居住在万毒森林里面的少数民族,再加上他一张口就说出我们中了降头,这让我们欣喜不已,以为看见了救星。
  我们正准备向那少年讨教解除降头的法子,谁知道那少年又冰冷冷地说了一句,降头是我下的!
  当时我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傻愣愣地干张着嘴巴。
  万万没有想到,我们所中的蛇降,竟然就是面前这个少年所下。
  我们又惊又怒,惊的是少年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降头师,怒的是我们与他素不相识,他却对我们痛下毒手。
  于是我们大声质问少年为什么要杀害我们,少年的回答更让我们吃惊,他说,那条黄金蛇是我养的降头蛇!你们吃了我的蛇,中了降头,这是报应,与我有何干系?
  少年的冷漠当时就把我们给激怒了,有两个人提刀就朝着少年冲了过去,扬言要跟少年同归于尽。
  少年显得从容淡定,冷冷说道,你们想不想知道解除降头的法子?
  少年此话一说,人们仿佛又看见了希望,谁也不敢动他,要是把他杀死了,谁来帮我们解除降头呢?”
  说到这里,梁清掐灭了烟头,幽幽吐出一口烟雾。
  我们的好奇心都被梁清完全调动起来,小果果抢着问道:“别卖关子了,快说下去,最后那个少年告诉你们解除降头的法子了吗?”
  “告诉了!”梁清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那个少年还算有点良心,不算非常歹毒。
  谁知道梁清却冷笑起来:“他告诉我们解除降头的法子,却异常残忍!那就是用刀子,将刚刚冒出来的脓包生生挖走!”
  “什么?!”我们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这个法子也太血腥太残忍了吧,居然用刀剜下脸上的肉?!这特么是个人也下不了手啊!
  我突然想起梁清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心中狠狠一颤,我勒个去!难不成梁清当年就是将自己脸上的脓包一个个剜出来,才得以侥幸保存性命的?
  我们怔怔地看着梁清,脊背一阵阵地发凉。呆妖以号。
  果不其然,就听梁清继续说道:“当时那个少年说,这是你们自己犯下的罪过,所以你们要自己去承担。承担他老母的,这个法子太血腥了,我们实在不敢下手,就恳求少年给我们其他法子。谁知道少年竟然说,蛇降他还在试验阶段,这是解除蛇降的唯一法子。
  情势紧迫,我们也是没辙了,虽然这个法子太过残忍,不过总好过没有法子吧。
  于是我们一个个拔出军刀,放在火上翻烤,将那刀刃炙烤得通红发烫。
  我们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他妈的,原本以为随便抓条蛇来果腹,没想到却抓到一条下了降头的蛇,引出这么大一场祸端。
  有两个家伙始终不敢对自己下手,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脓包爆裂,蛇信子呼呼呼地疯长出来,两个家伙很快就一命呜呼,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那两个女人也是吓懵了,其中一个女人咬咬牙,狠下心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刀。谁知道仅仅一刀下去,那个女人就已经痛不欲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始终无法再对自己扬起第二刀。就这么一耽搁,脓包迅速冒起来,啵啵啵爆裂之后,这个女人也死了。
  剩下的那个女人吓疯了,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失心疯一般,举起军刀,不断地朝自己的脸上割划,连续挑了好几个脓包出来。当时那个女人的模样状若厉鬼,满脸满手都是脓血,血水顺着刀尖滴落,非常血腥。
  那个女人也挺遗憾的,只坚持了一半,疼得晕了过去,也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要知道,那种生生剜肉的痛楚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必须要有超乎常人的意志。
  当我的脸颊开始发痒的时候,我也没有犹豫,拎刀来到小溪边上。
  只见左边脸颊迅速冒起几个脓包,并且在不断长大。
  我在水面上看见自己的倒影,非常丑陋,就像恶魔一样吓人。
  当时我也是豁出去了,如果不动刀子,自己必死无疑,那倒不如搏一搏吧。
  于是我脱下外衣,将外衣咬在嘴里,强忍着痛苦,将烧红的刀尖一点点刺入脸颊。
  烧红的刀尖触碰到皮肉,立刻发出滋滋声响,一股皮肉被烤熟的味道随之窜起,我甚至闻到一股股肉香,那可是自己脸上的肉呀!
  我用刀尖划破面上的肌肤,然后使劲转动刀子,沿着脓包边缘深深切入皮肉深处,然后猛地一咬牙,手腕加劲,刀刃在皮肉下面旋转一圈,将一个脓包生生剜了出来,一缕鲜血顿时嗖的喷出一米多远。
  我就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深入骨髓般的剧痛,头皮一阵阵发麻,整个人瞬间就像失去了知觉似的,四肢也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说实话,这之后的日子里,每每回想起那个夜晚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生出的勇气,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意志力居然有那般坚强。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活着走出万毒森林。也许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就像疯了一样。不断地将刀子插入脸庞,然后剜出一个又一个脓包。
  幸好那个苗族少年没有骗我,在迅速剜出脓包之后,我的脸上果真没有再次长出新的脓包。少年走了,我也得救了,可是我的同伴们却全部死掉了,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坚持到最后。
  我虽然薄了性命,但是我的脸也彻底毁了,左半边脸上布满血坑,有的血坑深得可以看见里面的骨头,那种疼痛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从那一夜过后,我的脸,也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第四百二十九章 稻草人
  翌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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