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试析浮士德的自强不息精神》

  索的每一个阶段又是毫无关系的。浮士德的一生一直都是被动地接受,“知识悲剧”中接受先人们的思想成果,对爱情、政治、艺术的探索也是接受着靡非斯托的安排与执行。最后在建立人类幸福自由王国中找到了自己的事业,但在事业实现上,浮士德走的还是一条不知出口在何方的理想道路。浮士德的这种盲目喻示着人类在对理想的追求与未来的创造中所能做的也只是在黑暗中不断摸索。在这样的探索中人类显现出来的是对自身的疑虑。太阳出来了一—可惜太耀眼,双目刺痛,我背转开脸面。世事本如此:渴望企盼,一旦努力达到了最高境界,实现之门便会豁然洞开。可眼下永恒的光源喷射出大片火焰,惊的人直惊呆。诚然我们会想点燃生的火炬,但包围我们的是一片火海!多么炽烈的围绕着我们啊!是苦乐交替的恨?或是爱?真受不了,只好回首尘寰,在清晨的雾幔里藏起身来。浮士德将自己探求的目标比作太阳,描述了自己对理想追求的感受,同样也代表了人类对目标追寻的必然过程。它表现出人类与真理的距离一—目标是不可及的,生命不可能趋向目标,人生本是在目标引领下的反复与回旋。靡非斯托曾说:“到头来你是啥,仍旧是啥。不管你头戴发卷无数的假发,不管你脚蹬厚底盈尺的靴袜,你本来是啥一—将永远是啥“。人类虽然有着找寻世界真理的至高目标,但真理是何形态、如何达到却无从知晓。人们能做的仅是像浮士德那样对任何事物都进行尝试,乞求在某处遇见真理。
  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人类不仅受着物质世界的吸引,他本身也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面对无限的真理,人类始终是渺小、卑微的。在对真理的探索过程中,人类会感到孤独与困惑也是必然的。浮士德是人类精神困境的完美阐释者与体现者。歌德在作品最后安排浮士德在双目失明后在想象中实现理想,体验到满足感,这正说明歌德清楚人类存在的困境,清楚双眼完好的浮士德是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的。同时,它也喻示了人类对于自身存在的种种矛盾仍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面对漫无边际的探索道路,人们常演生出来的就是悲观主义和享乐主义,但歌德笔下的浮士德却抗拒了它们。“生命的狂潮,行为的激浪,我上下沉浮,我来而复往!生生又死死,永恒的海洋,往返地交织,火热地生长,傍着时光飞转的纺车,我织造神性生命之裳。”歌德在悲剧的背后同样隐藏着希望的火光。人类一直希冀以有限抗衡无限,于是产生了痛苦,也激发了创造力,就个体而言,这种反抗是失败的,就整体而言则仍在继续。在歌德看来生命是时光织成的,它是无处不在、无所终止的。死只是生的一部分。人类在时间的海洋不断沉浮,但从没停下探索的脚步。启蒙主义者始终对人类的前景怀有乐观的信念。他们试图培养人自身的完整及人与环境的和谐。为实现自己的理想,人类不可避免地要经受苦闷与彷徨,但这一过程同时也是人类不断认识、了解自身的过程,更是让受挫者从中获得启示的过程。浮士德在不断否定自我的过程中也不断确立了新的自我,在-次又-次失败的悲剧中浮士德的生命具有了更高的存在意义。在子夜“一场中,浮士德被忧愁吹瞎了双眼,但还是感到夜似乎已经很暗很深,可我的心中却豁亮而又光明“。在这里,浮士德超越了个人的小我,与人类的大我合而为一。浮士德在这样的欲望升华的过程中,放射出来了无尽的光彩。歌德的浮士德在艺术形象上比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具有更高的价值,哈姆雷特只肯定了人的价值,但对于人生的意义,人的作用只是用怀疑哲学的方式提出存在与不存在'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却并未加以解决;而浮士德则肯定了人的作用,并明白地说出了“泰初有为”的观点。浮士德用自己奋斗的一生向世人揭示着人生的目的在于行动.在于做出有益于社会的实践,通过这些实践来不断追求真理,最终领悟到人生的真谛。
  宗白华先生曾分析说近代人失去希腊文化中人与宇宙的协和,又失去了基督教对上帝虔诚的信仰,人类精神上获得了解放.得到了自由,但也就同时失所依傍,仿徨,摸索,苦闷、追求,欲在生活本身的努力中寻得人生的意义与价值,歌德是这时代精神伟大的代表。《浮士德》是人生的全部反映和其他问题的解决。歌德与其替身浮士德一生生活的内容,就是尽量体验近代人生特殊的精神意义,了解其悲剧而努力,以求解决其问题,指出解决之道。所以有人称“他的《浮士德》是近代人的圣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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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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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析浮士德的自强不息精神》
  张美云王秀铃
  《浮士德》是歌德倾毕生心血所完成的史诗性的巨著。它取材于16世纪德国有关江湖术士约翰乔治浮士德的民间传说。歌德上大学时,就萌生了创作《浮士德》的想法,历经辗转,直到1831年,即歌德逝世的前一年,终告完成。《浮士德》的创作历时六十年之久,其间,世界发生了历史性巨变,歌德自己的思想也在不断地变化,这一切,都反映在这部跨时代的巨著之中。对于时代和歌德本人来说,这都是一部具有总结意义的作品。
  主人公浮士德是中世纪的一位学者,他为了追求新的生活和事业,与魔鬼梅非斯特定下合约。在魔鬼的帮助下,浮士德经历了一番对人生意义和宇宙奥秘的探寻过程,最终认识到生命的根本意义和最高目的。
  尼采在《查拉图士特拉如是说》的序言中说“人是应当被超越的...一个单独的人,在某种情况下可以弘扬整整一千年的人类生存一-这就是一位在不完全、支离破碎的芸芸众生面前充实、丰富、伟大而完全的人。”在歌德心中,浮士德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形象是全人类的代表。浮士德集所有积极与消极的特征于一身,作为人不可避免的陷入迷误和过失之中。他的追求并非一帆风顺,整个探索与追求的过程处处体现了充满矛盾的精神:既有崇高的理想,又有平庸的欲念。-方面执着尘世、情欲强烈;另一方面又不断反省,不断要求从平庸的个人生活中解脱出来,追求更高远的境界。如浮士德自己所说:“有两个灵魂住在我的胸中,它们总想相互分道扬,遭:一个怀着一种强烈的情欲,以它的卷须紧紧攀附着现世:另一个却拼命要脱离尘俗,高飞到崇高的先辈居地。”(1)在前进的道路上,魔鬼一再利用他性格中恶的一面引他堕落,但他却从不沉酒于此,从不满足,“我只管渴望,只管实行,然后再希望,就这样以全副精神,冲出我的生路“。浮士德有平庸的缺点和卑下的欲念,但他的伟大之处在于他始终焦躁不安地追求、获得、再追求。他身上有一种不断行动、永不满足的活力。
  浮士德的形象还有更高的哲学涵义。这主要表现在著名的“浮士德难题”以及面对这种困境所表现出来的“浮士德精神“上。歌德以深刻的辩证法意识揭示了浮士德人格中的两种矛盾冲突的因素,即“肯定”和“善”的因素同“否定”和“恶”的因素之间的复杂关系及其发展历程,更以乐观主义的态度表现了浮士德永不满足,不断地克服障碍、超越自我,不断地向最高的存在奋勇前进的可贵精神。“浮士德难题”其实是人类共同的难题,它是每个人在追寻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时都将无法逃避的“灵”与“肉”,自然欲求和道德灵境,个人幸福与社会责任之间的两难选择。这些二元对立给浮士德和所有人都提出了一个有待
  解决的内在的严重矛盾。但是,不断追求,自强不息,勇于实践和自我否定是浮士德的主要性格特征,这使他免遭沉沦的厄运,实现了人生的价值和理想。而“恶”在这里却从反面发挥--种“反而常将好事做成”的推动性作用。歌德辩证地看待善恶的关系,不是视之为绝对的对立,而是把它看作互相依存、互相转化的关系,揭示了人类正是同“恶”的斗争中克服自身的矛盾而不断取得进步的深刻道理。这在诗剧的开头时上帝有关善人须努力向上才不会迷失正途的议论,以及诗剧结束时天使们唱出的“凡是自强不息者,到头我辈均能救”的歌词中都得到了明确的体现。
  《易传》中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2)虽然我们可以说浮士德自强不息、追求真理,但是这种自强不息、追求真理的“浮士德精神”和我国儒家的“君子以自强不息”有着根本的差异。正如“浮士德精神”高度浓缩了从文艺复兴到19世纪初期几百年间德国乃至欧洲资:产阶级探索和奋斗的精神历程一样,儒家的自强不息也是民族精神的凝结。
  “浮士德精神”的哲学基础是“浮士德难题”,也就是浮士德自己所说的“两个灵魂“。浮士德的自强不息是在“两个灵魂”的矛盾斗争中展开的,最终以“善”战胜了“恶”为目的。而儒家的“自强不息”精神的哲;学基础是“性善论”和生生不息的宇宙观,在儒家思想中,不存在“浮士德难题”,只有一个灵魂一一向“善”,而“恶”只是不应该存在的对立面,矛盾双方力量的强弱是无法抗衡的。
  “浮士德精神”所蕴涵的文化底蕴与儒家的“自强不息”也完全不同。中国文化重现世,尚事功,学以致用:西方文化重思辨,尚超越,学以致知。中国传统文化精神为“协调的现实精神“,其基本特点是以现世性的人伦关系为核心,通过协调性的伦理意识来实现文化和社会的自我肯定,在文化的显层,几乎是完全否定对诸如情欲享乐之类人的本能的追求;西方传统文化精神则是“超越的浪漫精神”,其基本特点是以神人关系为目的,通过超越性的宗教意识来实现文化和社会的自我否定,人可以按照本能去追求,只要最终超越本能,即达到了至高的境界。这也正是“浮士德精神”和儒家的自强不息的又一不同之处。
  “自强不息”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辞典中,不是单独发生作用的,它与“厚德载物”的精神密不可分。《周易》讲:“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3)天道的刚健进取与地道的柔顺退让相辅相成。既强调开拓进取,又希望有像大地一样忍辱负重的品格和宽厚博大、吸纳百川的胸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4)同时还强调,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君子既要不断积善,又必须时刻警惕积恶。但柔弱退守只是手段,刚健.进取才是目的,二者的辩证统一构成传统社会理想人格塑造的中心要求,构成中华民族精神的基本要素。
  注释:
  (1)歌德:《浮士德》.
  (2)《周易乾》.
  (3)《周易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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