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方谨言愣了一下,往塌里滚了滚,把另一个枕头也给蹭了。
  “方谨言,这是几?”关静萱伸出了一只手,摊开五根手指。
  “五?”
  关静萱点了点头,“你生了病啊,就直接回到这个年岁了,幼稚。”
  方谨言没回答什么,只是嘿嘿地傻笑。
  关静萱突然就体会到了方老爷生活的艰辛了,养了这么个傻儿,天天都是操不完的心。
  那封信,关静萱最终还是自己写的,因为她想不到能让谁来抄写这样的信件。不过,她用的是左手。她左手不曾习过字,所以写了很久,且很有些不好看,但这正是她需要的,只要段瑞年认不出这封信出自她手就可以。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生个孩子
  当天晚上,身边多了个方谨言,关静萱依旧睡得不大好。
  没有方谨言的两个晚上,一天是因为冷,一天是因为担心,关静萱都没怎么睡好,今夜有了他,冷倒是不冷了,但有些热过头了。
  “方谨言,你能不靠我这么紧吗?”
  “娘,我觉得有点冷。”着,方谨言又往关静萱的身边靠了靠,“而且,我没故意贴着你,娘也该知道的,这床就这么点大。”完,还似模似样地咳嗽了两声,以显示自己因为生病还正虚弱着的身体。
  听方谨言提起这个,关静萱就更生气了。
  这个阴险人,当初她娘亲给她陪嫁的多年前就备好的那个拔步床多宽敞啊,他看了之后,非要弄个做工更好更精致的来,结果确实精致了,却成这样,以后但凡他们俩之中其中一个稍稍长点肉,恐怕都不能同时躺平睡了。
  “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挤得慌?”不多时,不安分的方谨言低声在关静萱耳边问道。
  两夜没怎么睡好,想要今晚好好补眠的关静萱没有太多的耐心,“你呢?你再往我身边靠一靠,我今晚恐怕就要睡地上了。”
  然后,方谨言一边嚷着他有办法,一边帮关静萱翻了个身,直接拉到了怀里抱紧,“娘你看,现在咱们塌上宽敞了,至少还能再多睡一个人。”
  因为是相拥的姿势,关静萱近距离面对方谨言那张得意的脸,她也冲他一笑,笑的方谨言想入非非,手刚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关静萱已经在他腰间给他来了一下狠的,“好几天没疼了,不习惯了吧?”
  “娘,手,收下留情,为夫的病还未痊愈。”
  瞬间,关静萱就完成了变脸,从一个温婉新妇变成一个凶脸婆娘,“知道自己病没好,就给我安分点。快点睡,再吵我一次,你就自己起来,回书房去睡。”
  “呼,呼......”关静萱话音一落,方谨言已经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呼。
  至于关静萱,依旧被他搂在怀里。关静萱感受了一下她腰间丝毫没有松开力道的他的手臂,无声笑了笑,而后放开他腰间的手改掐为拥,将自己拉进他怀里之后,关静萱靠着他的胸膛,也闭上了眼睛。
  方谨言的下巴在她头顶轻蹭了蹭,眼睛虽未睁开,嘴角却轻扬,然后,也睡了过去。
  方谨言毕竟年轻,第二天一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话还有些鼻音之外,上下塌倒是不需要人搀扶着了。
  只是因为一早起来没看到关静萱躺在他身边,方谨言有些不大高兴。
  “你生病了,所以才能睡那么迟,我人好好的,也和你一起睡懒觉,像话吗?”
  “有什么不像话的,为夫我没起来,你作为娘就该一直陪在我身边。”方谨言不停地用筷敲碗,表示自己的不满。
  关静萱没理他,自顾自地拿出了上回那个没缝几针就扎了一半次数到手指上的荷包。
  “娘,你别弄这个了,再扎到手怎么办?”方谨言话还没完,关静萱的第一针已经准确无误地戳中了自己的手指,幸亏她也怕会这样,所以扎针的时候用力都不大。只是轻轻地戳了一下。
  “你看你看,我就会扎到吧。”关静萱还没指责他多嘴让她分心,方谨言已经先上了。
  “娘你别生气,自己做荷包多累啊。要用的话,铺里多的是,随时买一个就是。”方谨言其实主要担心关静萱的这个荷包做到最后,会变成红底的。
  关静萱其实也不爱做这些,但方谨言病才刚好,也不适合出门,她要在家陪着他,总不能一直大眼瞪眼地对看着吧。至于话,关静萱也不想,她怕自己被他气得死在他前头。
  其实关静萱烦的,还有那封写好了,却不知道该怎么送出去的信。托人转信吧,若是段瑞年从送信人查起,恐怕很快就能查到她身上,那 变换字迹也便没了意义。若是随便往段府里头一丢,就算写着‘段瑞年’亲收,只怕也不免被人先捡了去。
  关静萱还在想着办法,方谨言已经凑到了她跟前,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夫人,听你琵琶弹的极好,不如,给为夫的弹奏一曲?”
  琵琶?关静萱常用的琵琶,确实是当做陪嫁一块儿被送到了方府。但她其实,并不想再弹。她当年学琵琶,算是为了段瑞年,至于弹琵琶,多数时候,也是弹给他听的。
  “天气这么冷,手指都不灵活了,等到天气暖和了再吧。”
  这一听就是敷衍之词,方谨言看了眼屋边放着的炭炉,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关静萱和方谨言之间的相处,多数时候都是方谨言主动的,这会儿关静萱拒绝了他之后,挺长时间里,方谨言都沉默不语,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想了会儿,关静萱还是唤了他一声,待方谨言抬起头来,关静萱便道,“不是我不想弹给夫君你听,只是,怕你以后心里膈应。”
  方谨言状若不解。
  关静萱组织了一下语言又继续,“夫君以为,为妻的为什么不学琴瑟筝,偏偏学了琵琶?”
  “因为夫人喜欢?”
  “我确实也是喜欢的,但最开始是因为,因为段瑞年喜欢。”见方谨言听进去之后,关静萱又继续,“后来我学的曲,大多数也都是段瑞年喜欢的。”只有寥寥几首是因为她自己真心喜欢才学的。
  其实关静萱大可不必觉得愧疚,她当初为段瑞年做这些的时候,是以为他会是她的夫君,是她一辈的指望。但莫名地,她就是觉得对不起方谨言。
  “不然,夫君你,你喜欢什么乐器,为妻的去学一学,以后奏于你听。”乐器无非是弹奏的方法不大一样,乐理应该是相同的。
  “算了,丝竹乱耳。”
  “那,那我给夫君你做件衣裳吧,夫君喜欢什么颜色?布料呢?”
  “这些你都别做,陪着我就行。”关静萱乖巧地靠在方谨言怀里,正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时光,忽的感觉腰间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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