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元好问,摸鱼儿。
  夏七不知到底符不符合此情此景,千古名句脱口而出,诵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声音嘶哑,泪流满面。
  爱没错,为了她全天下都可以不顾,不晓得有没有错,情之一字,一言难尽。夏七能体会对方心中的爱与苦,无法认同,却不能否认对方的情之深重。
  仙骨君生前,其实是位好人,值得称道的帝尊吧。夏七自嘲,还是识海方便,便是在里面泪流满面,出去的时候,也和没事人一般。
  褪去魔性的逆帝尊走时,做的事,夏七记下。
  晏城中,垂垂暮已的老人忽而白发变黑,皮肤恢复了光滑,富有弹性,生机勃勃/起来。夏家哥三,你看我,我看你,目光探询,彼此都察觉到之前失去的生命力从新回归体内。
  温卿卿守在夏氏密道入口,亲眼看到密道中的人们恢复青春,高兴得相拥而泣。温家大小姐彪悍惯了,此刻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喜极而泣。晚晴妹子在她身畔,眼中泛着水光。
  晏城外。
  路子游察觉了异样,若有所思。
  纸鹤翩翩而来,落在修峰首手中,变成信笺。
  “晏城活着的百姓生命力得到了恢复,有些人已经恢复到曾经的水平了。”修峰首道,伸手把信笺递给杜老祖,示意大家轮流看看。
  “无论如何,是好事。”杜老祖看到,笑道。这么多倒霉事赶在一起,晏城百姓恢复青春这事儿的的确确是件喜事,不管背后出手的是谁。
  又一只纸鹤,落在杜老祖手中。
  “归山派树倒猢狲散,咱们的弟子,已经把归山派占据下来了。归山派下面的小家族,咱们还要不要?”杜老祖心中有火气,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算计了,搁谁身上也不开心。杜老祖迁怒,做了杀的手势,惦记着下手清理之前依附归山派的小势力。
  “不要,若是如此,咱们又与邪门歪道有何区别。”修峰首摆摆手,又道:“只是归山一倒,东华原本的势力要发生变化,咱们还是商讨个日子,邀请剩下的俩宗俩派吧。”
  “恩,也好。不过这次方家却饶不得他们!”提起来方家来,杜老祖咬牙切齿。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被蒙蔽的,可是个人,仇恨就得有个宣泄的途径。方家,便是泄洪口!
  ……
  俩位元婴老祖讨论得正欢,路子游的心神却不在这里,灵识四散,探寻夏七踪影。
  “喂喂,你到底是谁?对爷家的大王做了什么?”作死二世祖焦急万分,叫唤起来,指着俩头身的傀儡娃娃手脚乱舞。
  还能做了什么,不就是吃了点灵力充当能源吗?傀儡娃娃不置可否,任凭桃花眼少年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只专心转化灵力,充耳不闻。
  “好了,杜凛,不过是和你家傀儡借用些灵力而已。”夏七神龙见首不见尾,出现在“大王”身畔,随手扔给傀儡娃娃十几块上品灵石。
  “爷的七哥,七哥,刚刚您去哪里了?”杜凛高兴,顾不上“大王”出了问题,一脚迈出,哪成想一个不小心,脚不知绊到什么地方,直接摔到在地,脸朝下。
  “你?”
  “怎么会?”
  “你,来了?”
  “夏家姐姐,抱抱,阿狸想死你啦!”
  “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路子游:本老祖似乎变帅了!
  阿狸:你确定不是变漂亮了?
  夏七:换套衣服试试?紫色似乎不大适合你!
  第150章 腹黑攻,你总装娇弱好意思?
  杜凛摔得动静太大,引得众人侧目。
  “你?”修峰首美目流连,见了夏七,惊得只说出了个“你”字,下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
  “怎么会?”杜老祖嘴巴张得大大,表情比修峰首还夸张,恨不能地上有个洞,立马钻进去把自己埋了算了。
  “你,来了?”紫衫美人,路子游含情默默,凝视眼前人,眼眸之中,再容不下旁人。
  “夏家姐姐,抱抱,阿狸想死你啦!”红光一闪,阿狸不晓得从哪里蹿了出来,转眼盘到夏七肩上,亲昵得蹭着她宛如新生婴儿般柔嫩的面颊。
  “姐姐?”杜凛摔得晕头转向,抹了把眼,还没抬头,边掸土,边嘟囔道:“夏晓雪来了?艾玛,真是,糟糕,哎呀,爷居然在七哥面前失态,爷,爷不想活啦。”
  路子游见阿狸出来,心道要坏,手疾眼快,拉起夏七,御剑便跑,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杜逸尘眼睁睁看自己大表哥出丑,默不作声,脑中灵光一闪,十四年前,淡色紫衫的夏家女童忽与夏七身影重合起来,继而又觉自己多想,不禁摇头轻笑。
  “这俩熊孩子!杜师兄,我这是看花眼了吧?”修峰首笑骂一声,扭脸冲着杜老祖问道,却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唇角向上向下游移不定。
  “我觉得没,看到年轻人这么努力,我真觉得自己这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杜老祖愁眉苦脸,捏捏太阳穴道:“刚出个五十几岁的元婴老祖,热乎劲儿还没下去呢,又出了个二十多岁的……”
  什么?又出了个二十多岁的……元婴老祖吗?杜逸尘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夏七,你还让不让人活啦?和你活在同一时代,真是令所有天才黯然失色……
  傲娇少年沉默不语,只冲了俩位老祖施了个辞别礼,匆匆赶回凌霄宗,闭关,什么时候晋级金丹什么时候出关!
  月朗星稀。
  夏七突然不走了,负手而立,眼色探究,只凝视路子游,并不开口。
  盏茶功夫,花美男扛不住了,眼珠转了又转,竟像个羞涩少年般,红了双颊,挠挠头,讪讪道:“可是想问什么?子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必据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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