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坚强的意志

  躺在山沟里面,浑身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不过荀智友知道,这并非是没受伤,而是伤得太重,浑身都麻木了。
  躺了一阵子,荀智友终于感觉手能够动了,他第一时间就去裤兜里摸电话,电话倒是摸到了,不过被摔成了两半,屏幕也碎掉了。
  他尝试着把电板安装回去,按了几次开机键,电话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电话彻底坏掉了,救援也指望不上了!
  荀智友非常清楚,在受到重伤的情况下,用不了多久,开始的麻木劲过去,剧烈的疼痛就会来袭,到那个时候,才是他最虚弱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赶在疼痛来袭之前,想办法从这片荒山出去,否则到时候虚弱来袭,无法动弹的他,可能就要死在这片荒山里了。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除了双手和脖子,其余的地方都没法动弹,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真是糟糕透顶!”
  挣扎了很久,荀智友才勉强坐了起来。
  坐起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检查自己的双腿,因为只要双腿没有出现骨折,他就能撑着走出去。
  然而检查完双腿,荀智友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
  左腿小腿骨折!
  在这种深山里面,电话摔坏,腿骨骨折,简直不能更糟糕了。
  或许还算幸运的,也就是他还活着了!
  在这种情况下,荀智友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含到了嘴里,又把打火机找出来。好在打火机是金属的,从还没有摔坏。
  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他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
  眼看太阳在偏西,荀智友一口气将烟吸完,然后将坏掉的手机咬住,用双手抱起左腿,用力朝前一拉。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接骨了。
  随着‘咔嚓’一声响,荀智友将自己折断的腿骨接上,嘴里的手机也被他生生咬碎。
  这并非疼痛导致,而是一种心理恐惧,给自己接骨,和给别人动手术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他折断的是直骨,并非脱臼那么简单,这么简单的接住,稍微一动又会导致错开。
  荀智友还得将小腿固定,才能试着出去。
  在这深山,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去找夹板啥的,那都不可能。荀智友想了想,把掉到一旁的破麻袋拉过来,将药铲和小锄头都取出来,然后用柴刀把两个工具的手把砍下来,劈成几块,沿着左腿小腿为了一圈,然后取下麻袋上面的背绳,手嘴并用,使劲的拉扯系紧。
  确认绑牢固之后,荀智友才爬到旁边去拾起一根掉落的枯木,当作拐杖,试着站起来。
  此时的荀智友除了双手恢复了一些力气,浑身依旧是软绵绵的,第一次试着站起来,才刚刚撑起一点,就摔了下去,又沿着斜坡滚了差不多几米远,才停下来。
  好在荀智友浑身都还是麻木的,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滚下去的荀智友丝毫没有气馁,将只剩下一根背绳的破麻袋挂在肩上,再次尝试。
  第二次和第一次差不远,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滚到了沟心,没有继续往下滚。
  第三次,第四次……
  荀智友一次次尝试站起来,又一次次摔下去,他依旧紧紧咬着牙,以最坚强的意志,尝试着爬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靠着木棍的支撑,站直了身体。
  “我还能站起来,就一定能够走出去!”
  荀智友用尽力气吼了一句,鼓励着自己,给自己打气。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必须走出去,走到山下的大路边,等待行人或者车辆经过,否则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还有老母亲要照顾,他的计划还没有开始施展,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这么憋屈的死在这荒山野岭。
  站了一阵子,荀智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用双手撑着木棍,尝试走出了第一步。
  好在右脚没有骨折,总算踏了出去。
  最艰难的一步踏出去,后面也就容易了很多。
  用木棍代替着左脚,荀智友沿着干涸的山沟,一点点往下挪移。
  山沟虽然不如悬崖那么陡峭,却也崎岖难行,有的地方更是要不矮的坎,中间荀智友又摔了好几次,不过他都咬着牙,靠着最坚强的意志爬了起来,继续往下面走。
  这种荒山,根本没有道路,唯一比较好出山的,就是这种干沟了。
  一直到日落西山,荀智友才远远的看到了马路。
  在看到马路的这一刻,荀智友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谢天谢地,我终于得救了!”
  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不过只要能够看到马路,就能看到下面的行人车辆,也就能求救了。
  不过荀智友并未就此停歇,此刻疼痛的感觉已经在渐渐来袭,他担心自己会疼晕。
  如果晕在了这上面,路上的行人也未必能够看到他。
  就算晕倒,也要晕在路边!
  怀着这样的意念,荀智友强忍着逐渐来袭的剧痛,紧紧咬着牙,继续一步步往山下挪移。
  等到荀智友终于抵达马路边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彻底暗了下来。
  在踏上马路这一刻,他绷紧的神经一松,再也忍受不住那种剧痛和虚弱,腿一软直接坐在了路边。
  这条马路只是红土镇通往胜利村的村级公路,晚上很少有车辆行人经过。
  黑暗渐渐侵袭,秋风凄冷,浑身疼痛的荀智友抱着双臂坐在马路边,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流浪狗,落寂又可怜。
  他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只能等待,再等待。
  虽然这时候是月初,天空却是阴云密布,根本没有一丝月光。
  深秋的夜晚,格外的安静,连秋虫的声音也很难听到。
  无法动弹的荀智友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静谧的黑夜里,感受着等待的煎熬。
  但是他的心里,一点都不绝望,还很是高兴,因为浑身的疼痛和冰冷的风,无一不告诉他,他还活着。
  没有什么,比还活着重要。
  终于,在远处的山路上,出现了一丝车灯的光亮,让荀智友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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