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啊?”雅宝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裴阶是在夸赞她,只是哪里有那么夸张,不过她实在是龙心大悦,因而抿嘴笑了笑,“好像没有诶,怎么办?”
  “我检查一下。”裴阶伸手道。
  “检查什么,身份证?”雅宝眨了眨一双天真而妩媚的大眼睛问道。
  “我摸一摸骨龄就知道了。”裴阶搂上雅宝的小蛮腰,“嗯,这儿大概是十六岁。”
  “你胡说八道。”雅宝嗔道。
  裴阶的唇在雅宝的脸上、脖子上流连忘返,轻轻摩挲,这样轻微而温柔的碰触,让雅宝一阵一阵的颤抖,她没有想过裴阶会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实际上,雅宝如果深入了解了裴先生以后,就会发现温柔只是偶尔才有的享受。
  裴阶的舌头逗留在雅宝衬衣的第一颗扣着的纽扣处,“唔,这里不超过三岁。”细腻柔滑,触觉堪比巧克力的丝滑。
  “裴先生。”三个字顺嘴地从雅宝的嘴巴里吐了出来,她的本意是阻止裴阶继续说下去,结果刚喊出三个字,就觉得不妥。
  裴阶的动作停了停,“嗯?”尾音上挑,“裴先生可以这样对唐小姐么?”
  “你有最完美的曲线,雅宝。”裴阶的唇随着他的赞美之词密密匝匝地落在雅宝的肌肤上,灼人的火烫。
  雅宝躬起身,忍不住回吻裴阶,她喜欢他沐浴后的味道,清冽甘澈,她希望能给裴阶留下完美的印象,而不是当他日后回忆起时,觉得她无趣得像一条死鱼。死鱼这个概念是美宝深植入雅宝的脑子里的。
  亲密的两姐妹会交换大部分的秘密,美宝热情而开放,这方面的经验比雅宝高了不止三个数量级,据她说,她的每一任男友分手后无不惦记求复合的。
  但是雅宝的种种反应都在暗示她从没有过这种经验。
  “裴……”雅宝还没习惯称呼裴阶作裴阶。
  “你还是继续叫我裴先生吧,唐小姐。”裴阶又亲了亲雅宝的嘴巴。
  裴阶觉得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了,雅宝腰肢的柔韧让他可以肆意的大快朵颐,简直美不胜收。
  裴阶俯下、身在雅宝的唇上亲了亲,停留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翻身躺下,轻轻摩挲着雅宝的背脊。
  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覆上雅宝的眼帘时,她忍不住生气地踢了踢被子,娇气地皱了皱眉头,抬手挡住眼皮,才发现自己忘记戴眼罩了,她睡觉挑剔极了,不能有光线,不能有声音,而且还挑床。
  雅宝睁开眼睛,在感受到身体的酸痛时,才清醒过来,她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裴阶的别墅里。“噢。”雅宝捂住脸,想起昨晚的事情就为自己的大胆而脸红。
  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棉质男式t恤,应该是裴阶帮自己打理过而且还穿了衣裳,雅宝再次捂脸,她这次睡得有多死啊?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幸亏裴阶这时候不在,雅宝万分庆幸,如果睁开眼睛就看见他,估计她就只能装死了。雅宝抬腿下床,看见她的行李箱已经放在门边了,她取了衣物和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第19章chapter 4.1
  雅宝打理好自己走到楼梯中间时,就看见裴阶正在料理台上忙碌着。雅宝静静地站在楼梯上,没想到裴阶居然有这样居家的一面,培根煎得挺香。
  晨光中他的周围镀着一圈温暖的金色,柔和了他身上那股冷硬雍肃的气质,勾起了凡人的无限遐思。只是这样看着,雅宝就觉得满足极了。
  “醒了?”裴阶清晨的嗓音带着一丝特有的低沉性感,他抬头看着雅宝,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灯笼袖白衬衣,和一条红得十分鲜妍亮眼的及膝钟型裙,手插在裙兜里,舒雅慵懒,漂亮得仿佛清晨带露的玫瑰。尤其是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从下往上看,真是无比的享受。
  “过来。”裴阶扬了扬手里的锅铲。
  雅宝下了楼梯走过去,满眼星星,如果有“锅铲先生”评选,裴先生是一定能当选的。
  裴阶一手将她圈入怀里,亲了亲她的嘴角,“怎么不等我去吻醒你,我的睡美人?”
  雅宝痴痴地看着裴阶,如果这真是睡美人的童话就好了。
  “睡美人被培根的香气给唤醒了。”雅宝笑道。
  “培根比我的吻还好吃?”裴阶假作生气地道,覆上雅宝的唇,摩挲、研磨、深入、逗弄,险些又擦枪走火,如果不是顾忌雅宝是第一次,她还适应不了,裴阶昨晚和现在哪里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只是裴先生非常自傲于自己的本钱,所以不得不体谅一下雅宝的容纳能力。
  “唔,唔——”雅宝推不开裴阶,只好扯了扯他的耳朵,“焦了。”
  裴阶亲了亲雅宝的耳垂,“没关系,下回再煎给你吃。”说完,关了火搂住雅宝的腰往餐桌去。
  餐桌对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面的花园修剪得十分精致,有雅宝喜欢的桔梗和绣球花。餐桌上的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束红玫瑰。
  早餐很丰盛,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外面餐厅送来的,枫糖煎饼、羊角面包、熏鲑鱼、炸蘑菇、坚果沙拉,还有特意给雅宝点的中式银耳莲子炖桃胶。
  裴阶替雅宝倒了一杯牛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雅宝自从成年后早晨就不喝牛奶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裴阶手里的咖啡。
  “牛奶对皮肤好。”裴阶看了一眼雅宝,就翻开了手里的报纸,显然没有起身再为雅宝倒一杯咖啡的打算。
  甜蜜的时候这话听来是一种霸道的温柔,何况只是偶尔为之,雅宝欣欣然地喝了一口牛奶,居然感觉味道还不错。
  煎饼清香而甘甜,桃胶黏糯而润滑,落地窗里透过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熨帖,还有窗外的花园和不远处的人工湖泊组成如画风景。
  斯人斯景,于愿足矣。
  “雅宝,我们谈一谈。”裴阶放下报纸对喝着牛奶的雅宝道,走过去替雅宝抽开椅子,低头将她上唇的牛奶白沫卷入嘴里。
  雅宝看着裴阶的眼睛,心里头知道这出童话即将落下帷幕。接下来“肉、戏”就要上场,雅宝身为局中人,虽然经验少了些,但也不是不懂游戏规则的人。
  “我知道的,彼此都是成年人,昨晚我也很开心,你不用放在心上。”意思很明显了吧,游戏规则我懂,游戏我也玩得起,雅宝心想。
  裴阶的脸色一沉,半晌后才扯出一丝讥讽,“哦,原来在唐二小姐心里,第一次也是可以用来开心的。”
  这话把唐雅宝给噎得嗓子疼,她不过是想解除裴阶的后顾之忧,让彼此都能体面的说再见而已。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雅宝。”裴阶揉了揉雅宝的头发,“我不会随随便便和人发生关系,雅宝,我想我们可以试着交往。”
  交往?男女朋友?雅宝被这个念头给惊得合不拢嘴,像是被天上的馅儿饼砸中了,可惜她却没那个福气去接。
  美宝和太后的脸在雅宝的眼前闪过,她从没奢望过能和裴阶在一起,也从没打算过和他在一起。她要将自己酸酸甜甜的初恋和暗恋都包裹在保鲜膜里,藏在记忆里,保持这枚果子的鲜甜。
  而如果他们走入现实,雅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结局不会太好,她都不敢想象到时候她会多难过多绝望。
  生命的烟花灿烂过就可以了,从没指望能永远停留在天空。
  雅宝聚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抬头看着裴阶,“不。”然后仓皇地站起身,“我该走了。”
  裴阶一把拉住雅宝的手,他不是不能接受拒绝,但是无法接受这种无理的拒绝。
  “理由。”裴阶冷冷道,脸色比锅底还黑。
  雅宝甩不开裴阶的手,身体往后靠了靠,轻声而艰难地道:“裴先生,昨晚只是个意外。”
  的的确确也只是一个意外。如果judy不出事,根本就不会有昨晚的事情发生。
  裴阶有些难以相信地放开了雅宝的手。
  雅宝上楼取了行李箱,只见裴阶已经等在了门边。
  “我送你回去,这里不好打车。”裴阶道。
  雅宝点了点头,即使要撇清,也不多这一时半刻的。眼前的裴阶,才是她熟悉的裴阶,冷肃而清贵,温和有礼却拒人千里。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开口,如果雅宝观察得仔细一点儿的话,她就会发现,裴先生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青筋都鼓了起来。
  路过药店的时候,雅宝忽然想起个事儿来,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太后就给她上了一堂很精湛的生理卫生课,其中最重要的一堂就是保护自己,未婚先孕不仅丢脸,而且人、流是对自己极其不负责任的残忍,这是绝不被允许的。
  如果雅宝没记错的话,昨晚裴阶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雅宝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按理说裴阶绝不应该是这种疏忽的人,裴家想来也不愿意有私生子的丑闻传出。
  “停一停。”雅宝焦急地出声。
  裴阶靠边停了车,“怎么了?”
  雅宝咬咬唇,“我要去买药。”这事当然也要告知裴阶,免得日后他担心。
  裴阶的手忽然伸过去,握住了雅宝紧张得交叉着握拳的双手,“不用,如果有了,我们就结婚。”在昨晚裴阶发现别墅里没有小雨伞的时候就已经作出了决定。
  当时在“婚姻的危险”和“继续的快乐”之间,裴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可即使这样,也依然被唐雅宝给拒绝了。裴阶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要去买药。”雅宝的态度很坚决。
  裴阶再好的脾气,心里这会儿也憋上气了,还要怎么伺候这位姑奶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不敢强迫,昨晚也是忍了又忍,半夜起来冲凉,一大早的还起床给她剪玫瑰,煎培根,最后甚至还许诺了婚姻,而她居然还是这样态度,真以为少不得她了呀?
  “你待着,我去给你买。”裴阶开门下车,很快就拿了药出来,手里还有一瓶矿泉水。
  雅宝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说明书,口服了一粒。
  两个人再也没说过话,裴阶依旧在上次那个路口将雅宝放下车,头也不回的驱车离开。
  雅宝望着绝尘而去的路虎,再也顾不得形象,蹲在行李箱边就开始哭,幸亏这一带行人不多。
  雅宝回到自己房间,就呆呆地抱着膝盖靠坐在窗台上,心里头空荡荡的。
  雅宝这般迷迷瞪瞪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美宝回来。
  ☆、第20章chapter 4.2
  雅宝看着一脸倦色的美宝倒在自己的床上,心里闪过一丝内疚,像偷了别人东西的小偷一般。
  “judy怎么样了?”雅宝关心道。
  “好歹是劝住了,为了个贱男人还值得她一条命么。”美宝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雅宝也倒到了床上。
  judy的故事其实毫不新鲜,又是一场移情别恋的戏码,男方退场了,女方还在粉墨舞台上不肯谢幕,心有不甘呐。
  两姐妹都沉默了,雅宝脑子里不由想起几年前守在美宝身边的日子,那段日子美宝的情绪极不稳定,必须人时时看着,就怕她想不开作出什么傻事儿来。
  美宝大约也想起了这段过往,“别担心,当年我也真是好笑,如今想想那不过是因为裴阶拒绝了我,自尊受伤而以。这世上谁没了谁不能活啊。你知道我从小什么事儿都要争个赢,那时候心高气傲,怎么受得了,所以才犯了傻。”美宝自嘲道。
  雅宝不知道“自尊受损”四字是不是真能解释美宝的心,但那一年着实吓到雅宝了。
  从“漫月湾”回来后的整整一周,雅宝都在不知疲倦地疯狂练舞,直到脚打哆嗦了才停下来,连冯钰茹都劝她悠着点儿。
  周末,雅宝刚淋浴出来后就接到了马怀远的电话。
  雅宝有一丝迟疑,马怀远的心意雅宝是明白的,在她明确地拒绝了裴阶后,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幻想和后路都堵住了,雅宝想了想,觉得可以试着和马怀远往下走,如果最后彼此能走到一起,决定交往,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即使不能,有些事儿还是必须当面说清。
  马怀远身上有一种寻常人的温和,不同于裴阶的那种俯就的温和。而且马怀远非常尊重雅宝,一切都以她的选择为最高指示,绝不会像裴阶一样只给她喝牛奶。
  雅宝坐在副驾看着马怀远递给她的照相机,一张一张翻着他一个人逛花展的照片。
  “听说昨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去看了看。”其实也是为了帮雅宝拍些照片回来弥补遗憾。
  “啊,当时还买了一把牡丹,瞧着挺好看的,所以……”马怀远的脸上有一丝红色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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