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副本8

  天亮的时候,海子停了,顾然和黑瞎子看到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沙丘都是白色的,纯白如雪。
  “先上岸。”黑瞎子看了看前面的皮艇,吴邪他们还没动静,八成是折腾了一宿,在皮艇上睡着了,正好方便他们行动,毕竟他俩都是黑衣服,在天亮的白色沙子里太显眼了。
  黑瞎子带了个方向,走了不远,躲在一个沙丘后面。
  没过多长时间,吴邪他们就醒了,吴邪和黎簇上岸,王盟比较惨,被老板命令拖皮艇,却发现随着他拖动皮艇,沙丘开始坍塌,露出了沙丘下埋着的东西。
  黎簇和吴邪跑过去,和王盟一起猛力刨沙,很快,一辆腐朽的解放卡车就从沙子里面露了出来。又挖了一会儿,沙子突然全部陷落,从顾然的角度源源能看到,他们挖出来了许多具已经风干的尸体。
  吴邪大概是一点都不害怕,顾然甚至能听到他在说话:“妈的,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看,这是军装,这是个当兵的,当兵的都被困死在了这里,那我们可更够呛。”
  “当兵的?”顾然的目力看不清楚吴邪挖出来的干尸穿着什么,他琢磨一会儿自言自语,“张启山的人?”
  黑瞎子饶有兴致问:“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顾然问:“张启山当初是不是在古潼京做过什么?”
  黑瞎子点头。
  顾然摸了摸下巴,皱着眉问:“古潼京这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黑瞎子看起来有些惊讶。
  顾然摇头:“不知道。”他离开长沙的时间太巧了,正好是九门与汪家的针锋相对摆到台面上之前,因此他对张启山做的事大多数都是不够了解的。
  “一些对他们来说足够珍贵的宝贝。”
  顾然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古潼京这地方既然是张启山和吴邪都重视的,那必然与汪家也有干系,甚至这地方是对汪家也很重要的。那么对三方都很珍贵的宝贝,显然不是钱财,是不是长生?
  顾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与长生有关的轨迹他上辈子是走过一遍的,没有古潼京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是他的疏漏,那么只能说明,古潼京中的东西,不算事西王母的长生,而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顾然觉得这个答案他应该是能推断出来的,但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以至于现在触不到这个核心答案。
  黑瞎子打断了顾然的思考:“走,咱过去看看,这附近应该不是一辆卡车。”
  摆脱了考古队的那一群人,他们的行动就轻松多了,只要不让黎簇注意到就行,他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愣头青,对周围环境的警惕性极低,可以说只要顾然和黑瞎子不弄出□□大的动静,就不会被发现。
  他们俩也挖出来一辆卡车。
  不过为了不被黎簇注意到,他们俩没有挖出整个,只露出一个角,然后拉出来一具干尸。这具干尸身上也穿着军装,军衔不算低,军官证已经烂的看不清字了。
  顾然检查了一下干尸,猜测道:“这应该是个汽车兵,你看他的手骨的关节,有常年开车留下的痕迹。”
  这时候,顾然注意到吴邪他们挖出来一面墙,上面写着几个白色的大字:古潼京056。
  “这里就是古潼京。”顾然恍然,“这里应该是个不小的工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汽车兵应该是负责古潼京和外界运输工作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死在这里了。”
  顾然想了想,又提出一个问题:“很奇怪,古潼京这一片白沙子应该在卫星图上能看到,但为什么跟政府有合作关系的考古队都找不到?咱们是跟着海子来的,那他们怎么开车来?”
  黑瞎子敲了一下顾然的脑袋:“泡水泡傻了?上面想要隐藏这一带的卫星图,还不简单?”
  顾然揉了揉额头,黑瞎子这丫的下手狠,他都听见响了,肯定是这家伙报复自己开车整他。他倒是疏忽了,只以为这里是汪家和九门的博弈,忘记了政府的干预。
  政府干预的痕迹从他离开长沙的时候就显现出了端倪,包括后来的张起灵计划、九门联合倒斗、巴乃送葬。组织已经被熬死了,但除开组织以外呢?
  顾然的思绪发散开来,不可遏制的有点阴谋论。
  “想什么呢,脸色这么差?”黑瞎子拍了拍顾然,关切道。
  顾然摇摇头,他的想法不切实际,卫星图上的隐藏大概率是张启山留下的安排,与政府的其他领导人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顾然远远地看着吴邪和黎簇打开了驾驶门,在里头发现了个干尸,不知道在处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吴邪大喝一声:“跑!”就见他和黎簇从车头里翻出来。
  “发生什么了?”顾然和黑瞎子离得不是很近,看不清驾驶舱内部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黑瞎子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爆|炸|声,紧接着他和顾然就都被气浪甩了出去,幸好他们俩离爆|炸源比较远,这才没被气浪拍到吴邪面前。
  顾然在沙丘上打了个滚就爬起来了,拉着黑瞎子立刻躲到一辆卡车后面。
  因为爆|炸产生的震荡波和气浪太大,所以以爆炸的那辆卡车为中心,附近的沙子全被喷熬了天上,露出十几辆卡车,没有了沙丘的遮挡,顾然和黑瞎子很容易被发现。紧接着,场面变得更加壮观,这附近的沙丘都被巨大的动静震松了,露出一排一排的卡车残骸,有几百辆之多。
  “吴邪开馆起尸,变成了不开棺材爆|炸了?”顾然低声吐槽。
  这也是黑瞎子没想到的,谁能想到在地上,吴邪的奇妙体质还这么有效。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顾然问黑瞎子。
  黑瞎子手一摊:“这我哪知道啊,你得去地底下问佛爷。”
  顾然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傻,你跟吴邪肯定是算计好的,把黎簇那小子诓进来。知道什么赶紧说,别跟我在这儿卖关子。”
  “你都看出来了,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黑瞎子说,“不然显得我多容易屈打成招啊。”
  顾然也不是非得问出个答案来,吴邪的计划肯定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他嘲讽道:“屈打成招这词儿可不是这么用的。”
  黑瞎子观察了一下吴邪的动向,便说:“咱俩躲远点儿,看意思,他们要清理这一片。”
  顾然和黑瞎子躲远了,离开这一片沙漠中的卡车停车场,远远地观察吴邪的动向。
  听着吴邪和黎簇的对话,顾然更确定了他的猜想,吴邪对古潼京应当是有相当的了解,他这一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教黎簇。就像他三叔曾经忽悠他下斗一样,潜移默化地教他一些必要的知识。
  顾然对黎簇产生了相当的好奇,这个小孩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要,以至于吴邪需要用他来对付汪家?
  吴邪三人清理出了卡车中的所有尸体,抛到一个沙丘底下,一共一千六百多具,几乎填满了沙谷,吴邪决定给这些死去的军人立一个墓碑。
  顾然突然有些感慨,吴邪虽然变了很多,但本质上他是没变的,他还是如以前一样,会对死人产生悲悯与敬畏,以前在塔木陀的时候,他自己都举步维艰还要带上阿宁的尸体,而现在,他仍愿意在沙漠中消耗大量的时间和体力去收尸。
  黎簇给墓碑起名叫“离人悲”,是个好名字,顾然在心里咂摸了几遍这个名字,倒是品出些味道来。
  不知道在那个已经没有了青铜门的平行时空,吴邪他们还会不会为他这个离人悲伤。
  整理完死人,吴邪他们又开始整理四人的东西,足足三四个麻袋之多。
  “不是,他们仨来这儿就没点正经事?”顾然扶额,“吴邪这是道上混不下去改行收破烂儿的了?”
  “别心急,年轻人,好戏马上开场。”黑瞎子意味深长。
  顾然很想吐槽“年轻人”这个鬼称呼,但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另一边吸引过去了。
  “地下有东西在动。”顾然说,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沙子地下有个东西冒出来,迅速把吴邪他们刚立好的“离人悲”卷了下去,沙上还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淡淡痕迹。
  “蛇?”大概是受了前一阵遇到的黑飞子的影响,顾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蛇。
  黑瞎子摇了摇头,表情意味深长。
  顾然继续盯着沙子上的风吹草动。
  吴邪他们也很快发现了离人悲不见,三人刨了一会儿沙子,惊讶的发现连底下的尸体都没了。
  “我好像知道了,有点儿意思。”顾然推测道,“这里的沙丘和海子应该都是受刚才那东西的影响而活动的,咱们在海子里的时候,你说感觉像是有东西推着海子走,应该也是这东西。刚才的尸体和离人悲应该都还在,只是被这玩意儿不知道用什么原理,换了位置,也许等这东西消停下来,或者一个别的什么时机,就又出现了。”
  黑瞎子点头:“有道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继续猜?”
  顾然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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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村札记之张起灵的一天(上)
  “哑巴张的一天,又名默默无闻,全剧终。”
  正好黎簇他们三个小辈来雨村做客,呆了一礼拜,就没怎么听到张起灵发出人类的声音,黎簇实在是耐不住好奇,他想了想曾经一脸疯批相的绑架犯吴邪,又想了想满脸写着“为母则刚”的胖子,果断选择了向他心目中相对正常的人——顾然——提问。
  于是有了顾然对张起灵一天生活的精准概括。
  “你又瞎编排小哥什么呢?”吴邪从屋里走出来,“一看你就没学过语文,来,两位刚高考完的大学生,给你们然哥讲讲,什么叫默默无闻。”
  “默默无闻是指,做事无声无息,无人知晓,做了好事不声张,不图名利,没人知道。”苏万打开了手机,熟练运用现代互联网搜索科技找到了词条解释。
  “我可没有曲解成语,不信你每天早起观察,起不来你架个dv也行。”顾然摊了摊手,“当年我可是能考□□名的,语文好着呢。”
  杨好忍不住说:“哥,大清都亡了一百年了。”
  顾然沉默了片刻,决定暂时瞒着杨好这个还很唯物主义的小孩,他能参加科考的年代可比清朝早好几百年了。
  吴邪虽然知道顾然的真实年龄,但鉴于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吴邪对顾然能不能拿功名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不过吴邪倒是真的开始观察张起灵的一天生活了。
  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张起灵的起床时间几乎可以说是闻鸡起舞,但吴邪的作息还紧随时代脚步,晚不晚睡不好说,但一定晚起赖床。于是吴邪把张起灵的晨间观察交给了dv。
  感谢科技时代的伟大发明。
  鉴于雨村七个人没一个会编程的,没法提前设置好dv开始录像的时间,于是打开dv的任务就交给了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顾然:我就不该多嘴。
  吴邪还美其名曰,老年人就要有老年人的作息精神,村里头的老头老太太可都是五六点钟就起床遛弯了。
  顾然说不过吴邪,只能早起记录张起灵的晨间生活。
  五点到七点,是张起灵洗漱锻炼的时间,他在院子里练俯卧撑,就看顾然拿着一个dv坐在马扎上对着他录。
  顾然读到张起灵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屋里睡觉那活祖宗让录的。”
  张起灵疑惑不减,顾然对吴邪讲的时候说:“他的眼神让我觉得,一开始是觉得我傻逼,后来是觉得咱俩都傻逼。哦,不对,他可能觉得你比我更傻逼一点。”
  吴邪一点都不想理会顾然的任意解读,也不想去找张起灵求证到底谁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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