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古楼副本2

  顾然用伙计的相机看了一眼,石板上面有一个类似星盘的团,四周雕刻着很多小图案,一时间让人摸不清头脑。
  顾然长项在身手,本就不擅长机关,更何况是张家这种奇绝诡怪的,连张起灵都搞不定,顾然也就干脆懒得费脑子去做无用功了。
  霍仙姑当即安排伙计把照片冲洗出来寄到四川。
  信件一来一回就要花费几天时间,更何况还要留出时间给解雨臣和吴邪解谜,他们干脆在湖边安营扎寨。
  张起灵和胖子都零零散散带队进去过几次,每一次都卡在机关那里,没什么新的发现,只能等那边的回复。
  过了几天,四川那边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奇怪的拼图,石壁的一些地方被拼上了,有些地方却没有,仍是一个洞。
  解雨臣那边不仅发来了解开机关的方式,还给顾然发了一封信。
  这是顾然临行前特意交代解雨臣的,他对这一趟倒斗很不放心,尤其是解雨臣那边,当年张启山九门齐聚死了这么多人,现在就解雨臣和吴邪两个。因此顾然要求解雨臣隔段时间都给他寄一封信来说说四川的情况。
  解雨臣文采一般,平铺直叙,人倒是相当实诚,连他为了破解机关完成任务,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来救吴邪的事都交代了。
  这是在顾然意料之内的,解雨臣从小就是解家少当家,日子过得不顺,即便有他和黑瞎子的帮助,大多时候也只能靠自己,并不是解雨臣一个人这样,而是整个行业。
  土夫子都没有拼死救护同伴的习惯。
  除了吴邪他们一伙人。
  顾然不能苛责解雨臣什么,说到底,吴邪跟解雨臣只是儿时玩伴关系,真论起来,可能还不如和他的关系亲厚。
  况且,吴邪迟早都是要真正入行的,他该明白吴老狗曾说过的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顾然不无感慨地想,吴邪跟解雨臣去这一趟四川,倒斗的功夫能涨多少不知道,但好歹该明白一件事,土夫子很难有朋友。
  这对吴邪是一种打击,也是一次成长。
  但顾然相信,吴邪不管会多懂得人心,但仍然会一直天真无邪,毕竟胖子、哑巴张、潘子,还有他,都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
  可能人闲得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解雨臣发来的照片顾然没看,信息到位,张起灵自然能够解开机关,用不着他,整天在营地里游手好闲,解雨臣一封信都够他看半天。
  第一道机关解开了,但还有第二道,又拍了照片洗出来寄往四川。
  一次两次不干活还行,到了第三道石墙的破解方式从四川发回来,顾然还在营地躺尸,胖子就来闹他了。
  “拿了钱不干活,就属您大爷,你看看小哥,多任劳任怨,哪次不是他带队进去的。”
  “行行行,这次我也去。”顾然慢悠悠从床上起来,从帐篷门口拿了自从到这里就没打开过的装备包。
  按照解雨臣的信件,这应该是最后一道机关了,过了这道石墙,要进入的就是张家古楼。
  “可算是见到你出来了。”霍仙姑不阴不阳地说。
  顾然半点负罪感都没有,径自说道:“这道墙之后,就是张家古楼了,走吧。”
  有了前两道石墙的破解经验,这最后一道石墙过得清澈额熟路,张起灵依次按下四个浮雕,石墙打开,露出了后面的甬道。
  甬道很窄小,几乎只能匍匐前进,这是打盗洞的方式,目所能及一片笔直。
  顾然借着手电筒的光望着幽深的黑暗,心里突突直跳,这是以前任何一次下斗时候都没有的,他直觉前面有难以应付的危险。
  但这并不符合情理,他们通过前面两道石墙都没有任何机关,按理来说,只要正确打开了第三道石墙,前面应该还是安全的。
  顾然暂且压下心中的疑虑,归结为自己上次巴乃后遗症还没消,跟上大部队走进了甬道。
  这条甬道非常奇怪,他们走了一阵,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顾然最先看到的,当即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和张起灵都是打头阵的,他一停,后面的胖子直接撞上了他。
  “怎么不走了?”
  顾然道:“前面有光。”
  “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胖子扒拉开顾然,使劲往前瞅。
  “再往前去点就能看到了,我眼神比你好。”顾然说完,跟张起灵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胖子自和张起灵都先后看到了亮光,行进的步伐更加小心了,最后一百米的路段,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摸索完。
  那亮光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危险或者张家古楼,而是阳光。
  他们走出来了。
  胖子道:“不是,这什么意思啊,小哥,你家古楼就是一座屁都没有的山啊?”
  张起灵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点疑惑的表情。
  “走,上山顶看看我们在哪儿。”顾然最先冷静下来,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
  荒山上不可能有机关,顾然他们行进速度相当快,不到一个小时就爬到了山顶。
  “咱还在这一片没动地儿啊!”胖子看着附近熟悉的山景道。
  顾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冷静的说:“咱们是从那座山进来的,相当于是穿了两座山。”
  张起灵皱起了眉头。
  霍仙姑安排伙计在附近的山上搜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入口,胖子和顾然也一人选了一个方向找入口去了。
  顾然对路径的感知力很强,在走出甬道的时候他就算过了,附近除了他们走的这一条路以外,没有别的路,但他仍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如果是张家的机关设置得太精巧,以至于他都发现不了呢?
  找了一会儿,他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张家楼的机关设置的肯定都是有意义的,尤其是他们遇到的需要广西和四川两边联动的石墙机关,不可能至是连通一条穿山甬道。
  那么他们从里面走出来而没有进入张家古楼的唯一解释就是,密码错了。
  但这也很奇怪,前两道石墙顺利通过并且遇到第三道,说明前两道石墙的密码是正确的。三道石墙的解谜方式一样,解雨臣他们发回来的照片也大同小异,说明他们那边获得密码的方式也是一样的。
  这样想来,前面两次都对了,第三次怎么会错呢?
  一时间,顾然在想解雨臣那边发生了什么。
  但从他三次寄来的信件来看,他那边是平安的,按说,不会有出错的可能。
  顾然脑子越想越乱,不由得停下脚步,重新整理了一遍进山以后发生的事。
  不管四川那边发生了什么,现在他们从山里走出来了,说明应该是第三道机关的密码错了。
  奇怪的是,他们只是从山里出来了,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并不符合张家人的作风。根据顾然得到的情报,张家古楼应该是张家人的群葬,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不可能对盗墓人心慈手软。
  按照常理,机关密码错了,他们面临的应该是死局,而非平安出山。
  不说别的,顾然光是想到张起灵这样一位一张家族长身上沉重的责任和冰冷的命运,他就知道,张家人绝非善茬,为了防止盗墓人,他们在张家古楼的群葬里设置的一定是十死无生的死局。
  等等……张起灵?
  顾然突然想到了,这有可能是张家人的保护机制。
  张家古楼是群葬,总是需要有人来送葬的,对送葬的张家人,祖先总不能下杀手,考虑到张家人祖传的失魂症,顾然猜测,第三道石墙密码错误后的出口,可能是防止张家在历史的流变中,密码传承出现些什么疏漏。
  就好比让张起灵隔一百年回张家古楼一趟,他总不可能还能记得住进楼的密码,总得给他机会出错,不然密码错误一次,张家族长死翘翘,张家就没得玩儿了。
  但同样的,张家的错误保护机制不会无限次,毕竟古代的机关没有现代计算机的无穷,经过排列组合,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能够试出来正确的密码,甚至不需要与四川的联动,这是张家先祖不可能允许的。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错误保护机制有多少次?
  次数应该不会太少,考虑到张起灵动不动就失忆的属性,顾然能做了这样的判断。
  想通了这些,顾然也就懒得再搜山了,回到山顶,张起灵还在,但其他人都去找入口了。
  “你不该来。”张起灵平淡地开口。
  顾然只觉得脑袋上一串问号,什么叫他不该来?张起灵有这样的论断,至少证明了一件事,他对张家古楼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里面有什么,或者说知道里面有多危险,所以顾然不该来。
  “你想起来什么了?”
  张起灵不再开口了。
  顾然心中隐隐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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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夏季茶话会之他们在干什么集
  18
  众所周知,吴山居是吴家名下所有铺子里收入最少的,还经常入不敷出。
  吴邪每次都在他众多债主之一的二叔上门收账之前投其所好,要么装乖撒娇,要么送点礼,总而言之给哄过去。
  然而,顾然在吴二白上门前一周,把茶砖给祸祸了。
  吴邪也没时间再找个东西讨好二叔了。
  顾然一点都没有认错的觉悟:“你去花儿那里淘点什么不就完了。”
  用一位债主的东西去讨好另一位债主,也亏得顾然想得出来。
  “你怎么不把你带回来的酒给我二叔一壶?”吴邪翻了个白眼,知道顾然肯定小气不肯给,便说,“我之前可是跟我二叔说了送他一块好茶的,来了之后你自己跟他说。”
  顾然点头:“没问题啊。”
  第二天吴二白来,他也知道吴邪这边没业绩,讨债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也不是真的来要钱,就是来转转,见见侄子。
  临走的时候,吴二白问起了那块茶。
  顾然在一边很不要脸地说:“让我给用了,吴邪每次都给你上供,算起来我也算你是长辈呗,吴三省还叫过我一声叔呢,你不给你叔上供上供?”
  吴二白:“这么算吴邪还是你孙辈呢,你天天吃小辈的用小辈的,好意思?”
  顾然:“论年纪我也是个老人了,吴邪给我养老有错吗?”
  吴二白:我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吴二白真的很想向顾然挥刀。
  吴邪:神仙斗法,我不敢动。
  最终以长辈嘴炮获胜,吴二白沉着脸走了。
  19
  说起来顾然从内蒙带回来的酒,发生了一件奇妙的循环。
  黑瞎子接了活,出来之后正好离杭州不远,就来串了个门,正撞见顾然自己喝酒,就顺走了两坛子。
  结果黑瞎子还没落到喝。
  他刚一到北京,就被解雨臣上门收账了。
  解雨臣知道他下地了,肯定带上来不少好东西,正好平账。
  然后顺手把两坛子酒也带走了。
  黑瞎子再泼皮耍赖,也耐不住资本家手下的一本账单。
  过了一个礼拜,顾然去北京,名为串门实则搜刮,主要是弄出来好酒,就想找个好看的酒器。
  还真让他在解雨臣家翻出来一青铜酒器。
  然后再翻一翻,眼睛就亮了,那两坛子酒兜兜转转,到了解雨臣这儿,这就好办了。
  顾然又带走了。
  20
  问:在解雨臣心目中,最省心的是谁?
  答:王胖子。
  毕竟胖子自己在潘家园有铺子有钱,还会做饭且不太祸祸家里。
  顾然曾经上头了,给过一个极其欠揍但又精准的评语:“花儿和胖子就像爹和娘,一个负责赚钱养家,一个负责料理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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