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杨桃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幽幽的响起:“你……咳,boss走后,祁家的资源的确没办法用了,所以我这次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
  杨桃还有杀手锏?
  越辞感兴趣的问:“什么杀手锏?”
  “我和那边的人说,这个傅培渊应该是祁家的未亡人。”
  “……”越辞咳嗽了一声,哭笑不得:“你这是从哪想来的词。”不过以他们俩现在的身份,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杨桃:“你去网上搜搜就懂了,关键词:祁译年未亡人。”
  越辞莫名其妙的挂掉电话,颇感兴趣的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六个字,搜索,一条又一条的相关新闻顿时映入眼帘,从三年前到现在的应有尽有。
  “祁译年逝世,大批粉丝肝肠寸断,以未亡人自居,为亡夫送藏,场面壮观。”
  “祁译年葬礼,xx公司总裁以未亡人身份自居。”
  “818娱乐圈那些风流多情的浪子,厉天王夜御数女,曲视帝左拥右抱,而他——死后却有各界精英自称未亡人,为争夺其骨灰大打出手!”
  越辞重生后的确没有刻意去搜索关于自己死亡的相关信息,偶尔在网上看到祁粉缅怀他,那也是画风很正常的样子,甚至还让他有些欣慰大家都相安无事。
  ——直到看到这满屏的“葬礼、未亡人”。
  越辞将手机丢在一边,整个人趴在游泳池边上肩膀不断的颤抖,脑袋埋在双臂里,湿润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脸颊看不清神情,但那股令人怜爱的脆弱气息而扑面而来。
  傅培渊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他扫了一眼旁边屏幕还亮着的手机,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弯下腰,手指撩开青年额头的碎发,就见这人死死地抿着唇,尽管努力想忍住,却依旧还是笑得不能自理。
  越辞抬头看他一眼,一边笑一边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笑的我肚子疼。”
  傅培渊:“……”
  他眼底一暗,俯身揽住对方的腰,准备将人抱起来:“小心,别在水里抽筋。”
  下一刻,就被水中的青年反手拉进了游泳池。
  “扑腾”的水声响起。
  越辞将人压在池边,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他的头搭在对方的肩膀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闷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傅培渊身体一僵,他的浴袍早在撕扯中被扯开,紧绷有力的胸膛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触碰到一句健康柔滑的躯体,青年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温热而缠倦,身体几乎本能的起了反应。
  他的眼底有暗流涌动,却默不作声的低头看着青年含笑的神态,直到笑声慢慢停下来,才抬手滑过对方柔软的唇瓣,身体前倾,准备将人压在身下。
  越辞却笑眯眯的制止了他的动作,轻佻的凑过来,呼吸接近,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然后身体后撤,撑着游泳池的边缘一跃跳出来,目光在四周一扫而光,定格在吧台上:“等着,我去调酒。”
  小狐狸撩了一把就跑,傅培渊也不急,起身上岸,换上使者递上来的崭新浴袍,坐在吧台旁的沙发上看着越辞的动作,双腿随意交叠,不露痕迹的挡住了鼓起来的包。
  越辞的动作灵活熟练,手里稳稳地托着摇酒壶,没有太多的炫技,摇荡时速度很快且带着独特的节奏感,摇荡的响声非常的动听,不多时两杯色泽动人的gin便映入眼帘。
  经过调制的鸡尾酒不再是透明无色,玻璃杯中的液体泛着清浅的金色,纯粹的清亮而不稠,小巧的冰块被投入进去发出清脆的“叮”声,奇异的清香挥发出来。
  “尝尝。”越辞将其中一杯递过去:“我随便调的,为了避免影响gin的口感并没有加太多的辅料。”
  傅培渊接过,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口,醇美清爽的口感充斥在口腔里,即便是对鸡尾酒没有兴趣的他,都要承认这杯酒的美味,男人的唇角带出轻笑:“不错。”
  越辞坐在高脚凳上,喝了一口酒,随意的问:“最近好几个新闻网站倒台易主,是你的手笔吧?”
  傅培渊毫不在意:“小事,不值一提。”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不屑于用这种小事来邀功。
  越辞也不在意,眼睛微眯,看着男人闲适的动作,继续问:“收购华清的人,也是你吧?”
  傅培渊看他一眼:“你会在意?”
  越辞将酒一饮而尽,单手撑着下颌看着对方,眉眼中带着笑意轻佻的问:“傅先生是想玩总裁潜规则小明星的游戏吗?”
  “我需要一家娱乐公司,也需要将你放在眼前看着。”傅培渊目光下移,看了一眼那双修长的脖颈,移开视线。
  越辞“啧”了一声,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却嗤的笑了出来:“傅先生对玩伴都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吗。”
  傅培渊将酒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不笑的时候如同经年不化的雪山般高不可攀,此刻勾唇的样子却带出几分邪意,他说:“小狐狸,你太招摇了。”
  招摇是天性。
  越辞的话未出口,就被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
  话题被打断,他接起电话,司明修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我现在在你家里,速度回来。”
  如此严肃的态度,明显是出事了,而且是他的事情。
  越辞挂掉电话,朝傅培渊遗憾的耸肩:“我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聚。”
  约会到一半就被打断,傅培渊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连下半身鼓起来的包都可以无视,甚至体贴的道:“公事要紧,让段特助送你。”
  ……
  第四十五章
  段特助亲自将人送到家,这才回来复命。
  “三爷。”
  身边没有了越辞,傅培渊早已换上平日里的正装,他坐在沙发上,把玩着越辞喝完的空酒杯,面沉如水,低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威压:“加大力度对华清的收购。”
  小狐狸的身边,该换一批能看住他的人了。
  房间里的气氛安静且压抑,三爷的声音冰冷入骨,段特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知三爷在生气,连忙应下,又道:“最近一直有人在查您的身份,是从本名上入手的。”
  能得知本名却不知身份的,自然也就只有一个人。
  傅培渊淡淡的“嗯”了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吩咐道:“不要让他查到。”
  不能让小狐狸知难而退,所以无论是身份还是其他方面,他都要暂且隐忍,等待时机成熟,再将人一口吞下拆骨入腹。
  “是。”
  段特助识趣的下去,关上门。
  傅培渊看着手里的酒杯,沉吟片刻,疑惑在加深,这几次的接触和试探,小狐狸会猜不到他的身份吗,是在作秀佯作不知还是另有原因?
  这么思考着,脑海中突然闪过越辞的手机屏幕,搜索引擎上“祁译年”三个字格外的清晰。
  ……
  司明修最近很忙,却没料到马上就迎来了忙上加忙。
  公司高层开完会议后,便收到了前台的电话:“司哥,楼下的保安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想进溜进公司的大妈,对方一直嚷着要见越辞……”
  司明修一怔,瞬间想起一张苍老而刻薄的脸,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前台小妹的声音下一刻便验证的他的预感:“她一直嚷着说自己是越辞的母亲。”
  “让保安把人看住了,我马上就来!”
  司明修赶到的时候,女人正叽叽喳喳的和保安说着什么,干瘦的背影对着门口,却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越辞的母亲——越辛舒。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是在宣城,越辞的老家,三个人坐在一家餐厅的包厢里,越辛舒尖锐的目光看着他时像在衡量一个能否付出嫖资的嫖客,而他的亲儿子就是用来招揽生意的金山。
  越辞怯懦的坐在一角,越辛舒贪婪的索取儿子的“卖身钱”,不惜让他签下20年的卖身契来提高价格,而被卖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麻木都乖顺的。
  后来,他带走了越辞,对方出色的相貌很快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电视剧本一部接一部的来,虽然演技不说卓越却勤奋刻苦,赚到的钱最后都打进了宣城老家那张卡里,进了越辛舒的口袋。
  直到他一脚栽进傅缙这个深坑,怎么拦都拦不住,先是差点将整个职业生涯作进去,后来大彻大悟彻底蜕变后,又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的方向,这前后的差别之大,甚至让他怀疑越辞是不是被人掉了包,当然那张脸世界都无第二个,掉包自然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在怀疑,那个怯懦的越辞,究竟是不是也是一种伪装。
  无数的心思一闪而过,司明修推门进去,几个人应声朝门口看过来。
  越辛舒比当年看到的模样要胖上几分,脸上的刻薄色不再尖锐的明显,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却迸发出强烈的贪婪。
  “我认识你,你是越辞的经……经纪人!”
  司明修面无表情:“你跟我来。”
  越辛舒跟在他的身后,迫不及待的嚷出来:“你带我去找越辞,我……我欠了……”
  “闭嘴。”司明修打断她,目光冰冷:“我知道,跟上,回去再说。”
  她会来这里,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若真的在这里嚷出来,恐怕第二天越辞就可以上头条了。
  越辛舒被吓住,慌忙的闭上嘴不敢再说。
  ……
  越辞赶到家的时候,司明修已经带着人在屋里等候,他在阳台抽烟,而一脸苍老的女人正对着屋子里的家里摸来摸去,爱不释手。
  “这电视真大啊,走的时候我要带上。”
  “这是什么,水晶做的吗,太漂亮了,带上带上。”
  “这家具是黄檀木的吗,地毯真软啊,儿子你在外边也太会享受了,一点也不顾念妈在老家过得多苦!”
  喋喋不休的话语,贪婪的目光恨不能将眼前的一切据为己有,越辞一眼就认出来了整个人,原身的妈,一个赌徒疯子,贪婪的吸血鬼。
  他的眼底顿时冷了下来。
  就是这个人,一手早就了原身的悲惨人生。
  酗酒好赌,喝酒了就打孩子,清醒的时候最初会抱着孩子哭,后来打习惯了连最后一丝良知都泯灭了,原身自幼就是生活在这种无止休的暴力下长大的,以至于养成了怯懦不堪的性子。
  高中的时候因为她欠了高额的赌债,原身不得不辍学打工,后来更是险些丢了性命,后来被星探挖掘进了娱乐圈,仍旧免不了被吸血的命运。
  因为缺爱,所以在宴会上被傅缙随手搭救过那么一次后,便轻而易举的爱上了对方,从而栽进了一个让自己致命的深坑。
  越辞冷眼看着她的丑恶嘴脸,问:“欠了多少钱?”
  越辛舒被他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暗骂当初就不该撒手让他出来,这才多久就敢和她这么说话了!但是提及正事,她的脸上还是露出讨好的笑,比划三根手指头,小声的说:“三百万。”
  越辞冷笑:“我当时怎么和你约定的,看守你的安保呢?”
  越辞当初重生后面对自己身无分文的落魄窘境很是诧异,毕竟原身就算现在声名狼藉也不至于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后来记忆步步解开后才发现,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个吸血鬼。
  他当时便和越辛舒约定,若是还想要他的钱就必须接受安保的监督保护,每个月一万的赡养费,而他也会在当地的安保公司找到合适的人选,专门来盯着越辛舒,让她好好生活必须戒赌。
  提到约定,越辛舒的身体缩了一下,小声嘀咕:“他回去养病了,我就想着玩两把,谁知道糊里糊涂的就输了这么多……”
  本来有安保盯着,她已经慢慢开始习惯,但是没想到前段时间安保人员意外受伤住进医院,公司交接出现问题,让她在没人约束的前提下再次犯病,被好姐妹喊着再次跑进了赌场,然后就糊里糊涂的欠下了三百万的巨额债务。
  想到那些不要命的高利贷,越辛舒顿时打了个寒颤,一把抓住越辞的手,满脸惊慌:“越辞你现在有出息了,三百万也不叫个事情,赶紧给他们吧,要不然他们肯定会杀了我的!”
  说到最后,见越辞全然不为所动,狠狠的咬了咬牙,威胁道:“反正我是你妈,你自己看着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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