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5 美女,送上门的微信我都不要的

  曹介见宁穗的脸色更差了,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这个的,只是听说,花时那边提起公诉,舒婧好像找了人,居然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了迟勋副检察长……如果真的是这位迟副检察长的话,庭审的时候,我可能会有些吃力。”
  宁穗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曹介一直在宁穗面前都是很自信认真的样子,提到这个迟勋,却皱起了眉头,可见真的是很艰难。
  宁穗问道:“迟勋怎么?难不成他还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要求判恒生二十年?三十年?”
  曹介道:“这倒不会,只是迟勋很是厉害,办案子雷厉风行,手段也很高明,我甚至担心,庭审过程里会出现别的差池,还是把你给卷进来。”
  宁穗呆呆的低下头,说道:“把我卷进去……也好,反正有有也被抢走了,进去和恒生在一起,也好。”
  她现在思绪根本不能说是正常,曹介也理解,没说两句就告辞了。
  开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从电梯出来的白仙草,她手里提着餐盒,是来看宁穗的。
  白仙草冲着曹介笑了笑,说道:“周末曹律师还这么敬业吗?”
  曹介疲累的笑道:“我顺便来跟宁小姐说一下案子。”
  白仙草问道:“是要准备庭审了吧?”
  曹介点头:“是,只是……怕是要遇到不好辩护的对手了。”
  白仙草多问了句:“谁啊?说来听听,我有认识的人在检察院呢。”
  曹介道:“迟勋,你认识吗?”
  白仙草微笑,摇了摇头:“不认识。”
  原本就并不觉得她会认识,曹介客气的笑了笑,说道:“那我先走了。”
  “好。”
  ……
  宁穗见着白仙草来了,也没有力气招待,只说道:“你想喝什么去冰箱拿吧。”
  白仙草笑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曹律师了,他都和我说了。”
  宁穗苦涩一笑:“小白,恒生遇见我,真的是很倒霉,对吧?我真的好没用,一点也帮不上他……”
  白仙草拿了一瓶水,神色也有些踌躇,她慢慢的走到宁穗身边,开口劝道:“你也不要这样想,我认识舒婧比你早,当时在舒婧那里见到过庄恒生,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像个人了,他是真的喜欢你。”
  宁穗摇摇头:“我宁愿他恨我,讨厌我,至少这件事上,他会为他自己着想些。”
  白仙草静默了一会儿,端详着宁穗那张脸,面色憔悴,眼睛肿的都不像样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巴是干裂的,她这些天吃喝都没顾上,更别说睡了。
  白仙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曹律师刚才跟我说,检查方那边接案子的是迟勋。”
  宁穗点头:“对,好像是说他很厉害,曹律师都没什么把握。”
  白仙草道:“我认识他,也许我可以帮忙求他,求他把这个案子移交给别人。”
  宁穗眼里立马就亮了一下,她激动的说道:“真的吗?”
  她拉住白仙草的手,慌忙道:“小白,如果这件事情有转机,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都做!绝对不会推辞的!如果那个迟勋张口就要钱,我也给的!”
  白仙草道:“他不缺钱,不会问你要钱的。”
  这件事要抓紧,今日是周末,迟勋不上班,倒是比较好去找他的。
  宁穗点点头,定下心来就想要起身,白仙草拉住她坐下,声音也带着命令,说道:“你给我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再去找梁嘉学了!有有会很好的,梁嘉学是他爸,不可能对他不好的,倒是你,这样总去找梁嘉学,要是把他惹恼了怎么办?你想想庄恒生为了你付出的牺牲呢?”
  宁穗瞧着白仙草好像有些生气了,只听到白仙草移开了目光,说道:“既然孩子是梁嘉学的,你要有有回来干嘛呢?要是随了孩子他爸是个白眼狼呢?有这个功夫,你不如多想想自己,想想庄恒生。”
  宁穗哑然,她是有有的妈妈,孩子父亲就算真的是梁嘉学,她也做不到狠心抛弃啊。
  可是她不想让白仙草生气,毕竟迟勋还需要白仙草去帮忙劝说。
  于是宁穗说道:“好,我听你的,我在家等你的消息,我不去找梁嘉学了。”
  白仙草又有些尴尬,薅了一把头发,说道:“嗯,那我先走了,我去找迟勋求求看。”
  .
  白仙草想找到传闻中雷厉风行的笑面冷血检察长迟勋,其实很简单,她知道迟勋周末的时候就爱在江城各个酒吧里玩儿。
  白仙草在江城混了这些年,各个酒吧的路子都熟,在一个微信群里问了一声:“谁知道迟勋在哪儿?”
  没过五分钟,就有人给她发了个视频,说道:“在smile。”
  白仙草开着车就导航过去。
  白仙草比宁穗大两岁,二十五了,做淘宝直播卖货也才两三年,一开始是给人家店铺当模特的,一天下来也不少钱,后来攒了资金才学着当网红卖货的。
  网红真的太多了,白仙草挣的钱也不算多,马马虎虎能养的活自己吧,手头也不紧,感觉算得上小资了。
  白仙草是个很独立很有想法的人,肯吃苦也能低头——要不然也不会仰着笑脸跟舒婧打交道就为了借钱做生意,但她其实对待男女关系比较随性,真随“性”,所以当初和迟勋的事情,不欢而散,两个人都很伤情。
  迟勋挺恨她的。
  这两年老死不相往来,白仙草也听说了迟勋升职当了副检察长,嗯挺好的,大有前提。
  白仙草的习惯是不吃回头草,不联系了就是断了,绝对不会再有瓜葛,但这次愿意开口去找迟勋,其实还是心里不忍。
  她是豆腐的心,况且真的挺佩服庄恒生的,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愿意把自己给折了进去,白仙草看不得有情人这么被人坑,不过就是找迟勋,一张嘴的事儿,能帮就帮。
  ……
  白仙草进了smile,扫视了一圈蹦迪到上头的舞池,没见到迟勋。
  而后她看到吧台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犹豫了下,还是上前了。
  迟勋身边有别的女人,迟勋正抓着妹子的手,在给她“看手相”,白仙草嗤笑了一声,迟勋一抬眼,只听到白仙草笑道:“帅哥,能给我也看看吗?”
  迟勋脸上的笑沉了沉,松开妹子的手,冲着白仙草抬起手,说道:“过来。”
  他的声音还是记忆里那么好听,如同前几日夜里的雷声,低沉又带有力量。
  白仙草伸手,拉住他的。
  那个妹子已经臭着脸走人了,白仙草坐在高脚椅上,她穿着短裙,又白又直的双腿交叠着,很是吸睛。
  迟勋还真装模作样的给白仙草看起了手相,实则是把玩着她的手,淡淡道:“你这双手摸着有些粗糙了,最近没怎么护理吧?连护手霜都不擦了吗?”
  白仙草直视他道:“又不用摸什么敏感的东西,那么护理做什么呢?费钱,不如多吃几顿火锅。”
  迟勋玩味的笑,白仙草的手其实很好看,迟勋是个手控加腿控,白仙草手好看,摸起来又光滑,腿也是极品,所以迟勋当年对她可是喜欢的紧。
  迟勋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喝了一杯酒,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白仙草看着他那张坚毅硬挺的脸,微微有些愣神,迟勋更加成熟了,成熟到性感勾人,他手里把玩着酒杯,整个人气定神闲,他心里有数,白仙草找他肯定是有事所求。
  白仙草也不兜圈子,说道:“你最近接了庄恒生的案子吧?我想求你把这个案子给别的检察官负责起诉。”
  迟勋眯了眯眼,唇角玩味的笑:“庄恒生这么牛逼吗?有个给他生孩子的二/奶,难不成还包了你做三奶?”
  白仙草道:“你也是当副检察长的人,怎么一张口就是二/奶三奶的,粗俗。”
  迟勋不屑的笑道:“我更粗俗的话都说过,你不都听过吗?还很受用啊我记得。”
  白仙草:“……”
  只要不是在上班,只要没有穿着制服,迟勋就俨然是一个街头混混头子,玩的开,说的开。
  白仙草只想把正事儿赶紧办了,她认真道:“案子档案你一定也都看了,宁穗是我的朋友,我看不得我朋友等庄恒生等个十五年那么久,辩护律师说了,这个案子可大可小,全看你这边起诉时的诉求,你那么忙,能不能高抬贵手把这个案子交给别的检察官?”
  迟勋都听进去了,心里也有数,但看着白仙草特意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还没有求人的态度,迟勋就是想磨一磨她。
  迟勋坏笑道:“休息日不谈公事,你知道的。”
  他举起酒杯,离开了吧台,转身就去找朋友玩打牌了。
  白仙草无奈,她这个暴脾气,要不是求的是别人的事儿,假如是为了她自己求,她已经一个动作上去扣住迟勋的脖子,问他:“这件事,你到底帮我办,还是帮我办?”
  白仙草看着迟勋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怒火中烧,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妄图降降火。
  .
  迟勋进了包房,包房里有五六个朋友,还都带着女伴,迟勋开玩笑道:“就我是孤家寡人了啊。”
  朋友道:“你那是不想找,你要是想找,还怕没有女朋友?”
  迟勋玩着打火机,又听到一个朋友说道:“听说前阵子舒家的那位约过你了?勋哥,那个女人是挺不错的,但是你小心,我听我一哥们儿说,这女人把自己老公坑进局子里的。”
  “她老公是个入赘的,在外面包小三,舒婧那个脾性,忍了这些年,现在才下手,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但我听说,这里面有蹊跷的,没表面那么简单……舒婧她自己不还搞小白脸吗?”
  ……
  迟勋一言不发的听着,微阖着眼,其实舒家的这个事儿的确在圈子里传的挺热闹的,舒老爷子刚过头七,庄恒生就被批捕了,任谁都能猜到背后的不寻常。
  迟勋听着,想到方才的白仙草,还是闲闲的问了句:“庄恒生只包了一个女人吗?没有别的了?”
  朋友道:“听说只有那一个,还生了个孩子,庄恒生挺疼她的,这个女人挺有手段的,被包了三年,庄恒生都没腻。”
  迟勋想到了前日移送过来的案子里面的档案,庄恒生的口供,全部认罪,把那个叫做宁穗的女人撇出去的一干二净,他心里倒是有数了,也难怪舒婧找上自己的时候,谈起这个事儿,有些不太甘心。
  不过迟勋听到庄恒生没有别的女人,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
  白仙草想要办成一件事,不是吃素的,什么方法都使得出来。
  迟勋打完牌喝了酒,玩累了就准备回家了,不少朋友调侃他说:“明天又要人模狗样去当检察官了。”
  迟勋邪邪的笑:“玩儿归玩儿,班还是要上的。”
  他走出酒吧,就看到白仙草双手抱臂,站在门口,笑着等着他。
  “你再不出来,我就打算跟今晚第三十七个加我微信的帅哥去打一炮了。”她故意这么说道。
  迟勋走上前,说道:“才三十七个吗?看来你行情不行了啊。”
  白仙草从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是她的微信二维码,白仙草道:“加个微信吧,你什么时候上班时间方便,我去找你谈公事。”
  迟勋垂着眼,眼里有波澜,当初白仙草提分手的时候,就是她先删的他,她说要分就要分,迟勋怄得要死,去找她,白仙草都准备搬家了,那个决绝。
  迟勋淡淡的笑,道:“美女,送上门的微信我都不要的。”
  白仙草将薄衬衫的扣子往下解开了两颗,问道:“送上门的美女要吗?”
  迟勋眨眨眼,笑意更深,准备拿出平日在法庭上淡定严肃的气势说出个“不”,就被白仙草软臂搂上他的脖子,红唇贴了上去,然后生生的又咽回了肚子里。
  妈的,迟勋心想,又被下降头了。
  不过……明天应该要请假了。
  .
  白仙草这事儿办的很漂亮,反正曹律师知道迟勋把案子甩给了另一个检察官,还交代了一下这个案子庄恒生的公款已经一分不少的还了回去,其实是可以往少了申诉的。
  宁穗接过曹律师的电话,声泪泣下,只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而后宁穗打电话给白仙草,为了表示感谢,必须请她先吃个饭,往后有什么事情,她能帮忙的也一定帮。
  白仙草应了,她的确是挺饿的,迟勋不是人,搞了一晚上,又请了一天的假压榨她。
  白仙草道:“我现在就想吃饭,白米饭,人是铁饭是钢。”
  宁穗道:“好,地方你挑。”
  白仙草说:“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来就行——对了,你这两天没有去找梁嘉学吧?”
  宁穗点头:“我听你的,没有去。”
  白仙草道:“那就好,正好吃饭有事儿跟你说。”
  宁穗没忍住:“什么事儿啊?”
  白仙草道:“庄恒生拜托我的事。”
  宁穗愣住了。
  ……
  其实这个事儿,前几日,曹律师就已经跟宁穗提过了。
  白仙草用麻婆豆腐盖着白米饭,吃了半碗缓过来了,才提起来这件事。
  “庄恒生除了让我关照你以外,还让我督促你赶紧离开江城,以免舒婧对你下手。”
  宁穗坐在对面,也不动筷子,只是心里一抽一抽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庄恒生的良苦用心,让曹律师和白仙草两个人都这么劝她。
  白仙草道:“你知道我这次去见迟勋,迟勋说了这件案子是舒婧拜托他的,本来还试探着想让迟勋再申请调查你的,迟勋说他看了口供,本也有这个意思……好在我去找他找的及时,不然你今天就被叫去调查了。”
  宁穗感激道:“谢谢你,小白。”
  白仙草啃完一只鸡腿,说道:“你倒不用谢我,你想想,舒婧都找到迟勋了,要是知道迟勋不接这个案子了,心里生气,难保又要针对你,庄恒生在里面最担心的就是你,我知道你想庭审那天出席可以见到他,但我觉得,庄恒生未必想见你。”
  宁穗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恒生的想法,可是……如果我连庭审都没有去见他一面,我真的过不了我心里这一关。”
  白仙草撂下筷子,失望的说道:“宁穗,你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我要是庄恒生,我都能被你气的在狱中用面条割腕。”
  宁穗直直的看着白仙草,眼泪簌簌的掉,她说道:“小白,我听你的,也听恒生的,马上离开这里,不让他担心,我只是……我只是很想看他一眼,我好想他。”
  白仙草有些抱歉,她在宁穗的脸上看到了悲伤,她给宁穗抽了几张纸,塞给她。
  宁穗流着泪,说道:“我好想他,我这两天在家里,发现我居然和他连一张合照也没有,我好怕忘掉他的样子,假如庭审我可以去的话,我要一直看着他,把他的样子永远记住……小白,可是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白仙草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再找找家里有没有庄恒生的证件照,走的时候带上?”
  宁穗还是在哭,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她的悔恨和思念,可能在旁人看来很无用很可笑,可她是真的很难过。
  白仙草又道:“那要不,我和雪丽去一趟舒婧家里打麻将,我找找有没有舒婧和庄恒生的结婚照,我给你偷过来。”
  宁穗哭的更凶了。
  .
  白仙草去偷结婚照的想法压根没影,原因是因为舒婧知道了迟勋不接案子了。
  白瞎了她请迟勋吃了上万块钱的西餐,还送了他一份祖马龙定制的香水。
  迟勋骚气得很,别看工作时正正经经的,平时在风月场上玩儿,香水天天换,舒婧可是大出血给他定的,就怕迟勋自己先买过了。
  要不然迟勋也不会轻易答应舒婧这件事。
  结果被白仙草美人计,舒婧的礼物就这么打水漂了。
  舒婧自然气得很,打电话给白仙草,也不说迟勋的事,只说要赶紧让白仙草把之前借的钱连本带息的还了。
  白仙草笑嘻嘻的应下来,回头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这个月的店铺流水不太好,没挣多少,压根不够。
  白仙草也不能问宁穗借,宁穗现在捉襟见肘,庄恒生留给她的那点钱,宁穗得准备跑路和跑路以后用呢。
  微信里新躺着一个有钱人,不用白不用。
  白仙草发微信给迟勋:“迟检察官,在吗?”
  迟勋看到消息也没回,他心情倍好的在办公室里泡了咖啡,还高兴的转了两圈,看吧,这个女人食髓知味,这次忘不了他了。
  迟勋事后回想,觉得白仙草这个女人这么虚情假意的女人,能为了一个朋友来找自己吗?甚至于还献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迟勋觉得,白仙草就是想他了,想的不得了,想到那件事儿上了,所以才借口找他的。
  这样把朋友的事情办了,把迟勋也给办了,这才符合白仙草的作风。
  所以迟勋觉得,他要淡定,这次他要成为主动掌握两人关系的人,他要白仙草跪舔自己。
  等到他自恋结束了,他才走到办公桌前,拿出手机,轻轻的回了一个:“?”
  然而接下来的一天,迟勋拿起手机的频率极高,可是白仙草都没回复。
  白仙草看到了这个问号,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去修图干活了。
  即便过了两年,白仙草还是知道迟勋什么性格的,虽然这个男人就比她大两岁,但是心态上好像比她小了五岁不止。
  迟勋就是那种美女见得多撩的多,不走心的他擅长,正儿八经走心的,他就不太行了。
  想拿捏她?白仙草不屑的“切”了一声。
  直到晚上白仙草上了新,她才回复迟勋道:“不好意思宝贝儿,我下午关机修图了【哭泣】【哭泣】,没及时回你,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十万块钱能借我周转一下啊?”
  迟勋站在风中,看到“宝贝儿”心软了一下,然后看完最后一句,想掐死白仙草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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