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江淮一怔,心说怎么就变脸比翻书还快了。“你上回不是问我该怎么感动一个魔……”
  “哥!”江司潜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十分笃定十分淡定十分傲娇十分不要脸地道,“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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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格郁闷得死去活来。
  江司潜前脚上班她后脚就拎包走人了,这地方成了她心底永久的痛了啊尼玛。郑茵茵不在,她连个透露隐私的人都没有,上回跟江司潜追问郑茵茵的下落,他只说郑茵茵现在不在国内,其他一切都无可奉告,而那个曾经偷拍到郑茵茵被载上车的娱记也属实不知,再加上连秦征都竖着手指发誓自己不清楚郑茵茵在哪里,许格只得别无选择地选择相信江司潜的话,下个月会让她跟郑茵茵联络上。
  许格看了眼手机,今天十六号,距离下个月还有十四天,没有好基友陪伴的日子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她知道郑茵茵是江司潜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秘密是郑茵茵亲口告诉她的,跟江司潜结婚那日,郑茵茵是伴娘,许格还格外注意了婆婆何黛如的反应,除了慈爱有加,许格看不出别的情绪。
  江家的人没有主动跟许格提起,她便也没有八卦的兴趣,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相安无事共享太平盛世最好不过。只是眼下,她真心好生想念那个陪她一起得瑟抖擞发疯犯二的祸害啊!
  有同事推推愣神的许格,提醒她两点开会,许格匆忙回神去拿会议记录本,衣袖匆匆一拂,竟不知怎么就将桌上的杯子带到了地上,砰的一声,杯内剩余的温水蹦得老高,溅湿了许格的裤脚,她慌忙回身去看,细碎一片,满地狼藉。
  上周才拿到公司来的杯子,齐绍维送她的随心杯,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忙到现在才更文,已经凌晨一点了,有妹纸这个时间看咩?
  温馨的章节基本就没了~表怕表担心,患难见真情啊哈哈哈...睡了睡了,好困撒!
  第55章 chapter55
  开会时候市场部眼镜经理被总经理批得狗血喷头,这一季度销售业绩堪称创世惨季。会后眼镜经理揪着许格到办公室开小会议,许格面无表情地跟眼镜经理解释,恒远报价比泰平低了整整一个点,换做她是负责人她也不会跟泰平合作。眼镜经理就火冒三丈了,那些你天天请假到头来还没搞定江城单子埋怨话通通砸向许格。
  出来混了这么久,许格显著进步就是脾气收敛了不少,换做过去,这会儿怕是早又冲上去了。许格冷笑着听,一句话都没反驳,这地方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能学东西,也就这么多。她现都很怀疑过去谈成生意有没有一次是不靠着女人完成。
  许德怀忽然来了电话,让她晚上跟江司潜一起回许家,许格给江司潜打了半天电话,一直等到下午都不见他回过来。想到清早事就面红耳赤,研究了一天许格也终于了然江司潜不过是整她,不过这也坚定了许格以后生闺女要提早跟她普及生理知识信念。
  江司潜下班时间向来自发延后,许格就开车去江城逮人,她老爸从来没有主动要他们两个一起回去过,所以许格便格外上了心。许格开还是那辆低调别克,停车时候,赫然发现江司潜送去修理车子安安静静地停那里。许格白眼漫天飞,就觉得是阶级差别待遇,她车怎么就还没修好呢,明明是同一天送去修,明明她车比江司潜受伤轻多了。
  许格满心不忿,锁了车匆匆上楼,进了电梯,恰巧有信息进来,许格拿着电话低头看,秦大少极其委屈无辜口吻,我才是q啊,我才是q……
  许格噗嗤乐得不行,也终于顿悟昨晚江司潜种种不合逻辑行为。于是动动手指,决定善心大发地回他一条,就这么个空档,即将合上电梯门倏地被推开,有人提着一个购物袋进来,许格垂着头自觉地往里边儿挪了挪,并未抬眼。
  电梯上到十二楼,许格短信还没发出去,灯忽然灭了,接着正上行电梯突然毫无预兆地向下掉了两层,再度停下时候,许格跟电梯里另外一个女孩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叫出声。
  只是许格尖叫并不是因为电梯突然出现了故障,而是当她狐疑抬头时候,正模模糊糊瞥见那个一身洁白,黑发如瀑高挑女孩儿,恍惚看去,这种造型真心太尼玛吓人了!
  那个女孩儿购物袋已经掉地上了,许格抚了抚心口,正想开口安慰已经处于半颠狂状态中不断拍门难友,但是她根本插不上嘴啊,那姑娘一边儿拍门一边儿哭还一边儿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许格原本并不害怕,像电梯故障这种事写字楼里时有发生,但是现被那姑娘声嘶力竭求救声搞得有些心慌了。短信也不回了,许格按亮手机,心说出去之后高低随身配个带外灯山寨机。移了两步,许格离那姑娘便近了些,清清嗓子,许格伸手附上她肩膀,安慰人家时候自个儿心里一阵突突,“没事儿啊没事儿,这都经常事儿,一会儿就好。”
  不料那姑娘却忽然转过身来,许格猜不准这姑娘要干嘛准备退到角落之前,那姑娘伸手紧紧抱住了许格脖子,说什么也不肯撒手。许格也哭了,她被这姑娘勒得喘不过气,不仅如此,这姑娘头还深深埋许格胸口,眼泪把她胸前濡湿一片。
  许格知道这姑娘是真害怕得要死,就像某段时间她看见面纸就呼吸困难是一样,人都会有心病,但尼玛不能因为你有心病就勒死我啊……许格伸手想把她手臂扯下来,却只觉越扯越紧,许格喉咙里咕囔了两声,扒她身上姑娘却只顾着哭,浑身颤抖得连许格也跟着一道颤抖了。
  许格又挣扎了两下,心说你再不撒手就别怪我下黑手了,结果手还没削下去,就听外边儿有人大力拍着门,边拍边问里面有人吗。许格艰难地伸脚去踹门,满心愤怒地咒骂死抱着她姑娘,您倒是去拍门啊,这会儿来人了您又不喊不拍了,您想屎别累上爷啊……
  一连踹了好几脚,许格气若游丝,拼命喊了两声,“有人……有人!”
  外边儿窸窸窣窣响了一阵,许格终于成功将这姑娘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时候,电梯门应声打开,久违光线迎面而来,许格本能地闭上眼睛伸手去遮,残留余光却似乎瞥见了江司潜。许格倏地睁开了眼睛,强光之下,她双眼极不舒服地看清了,不是似乎,那就是江司潜。
  电梯里没有光,许格又站暗角里,所以他没有看见她。刚才扒许格身上姑娘重见光明之后满血复活了,但是怎么就又冲出电梯挂到江司潜身上去了!
  这个时间,江城人都差不多下班走光了,几个维修人员忙前忙后,江司潜秘书疾步跑来,那么高鞋子居然也能健步如飞。许格弯身捡起地上购物袋,没来由,心里就一阵憋屈。昂首挺胸地朝正轻拍姑娘后背嘴里温柔低语没事没事江司潜阔步走去,那时候他都要携着姑娘转身走了,许格伸手嚯地拽住了江司潜西装,同时脑袋里闪过无数念头,这就是捉奸感觉吗是吗是吗是吗……
  江司潜明显心情不好,眉头皱都能夹死苍蝇了,不耐烦地回头瞥了一眼,瞥见手持购物袋许格之后,那眉头奇迹般地舒展了。
  要不说秘书这一角色至关重要呢,看出苗头不对之后,刚刚跑来秘书无比识大体地从江司潜怀里捞过面色惨白姑娘,柔声细语地劝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带您去整理一下。江司潜纹丝不动,由着秘书把姑娘从他怀里捞走了,许格冷眼旁观,直到秘书将几近瘫软姑娘掺走彻底不见许格都没有看见那姑娘脸。
  扬了扬手里袋子,许格仰着下巴,“那姑娘。”说着伸手揪着江司潜手指将袋子套上去之后就准备撤退。
  这货急了,一把拽住许格胳膊。
  许格也急了,奋力一甩手,步走进电梯。
  修电梯师傅面有难色,对上一脸坚毅猛戳关门按钮许格,师傅说得好不委屈,“姑娘,别捣乱啊。”
  许格一愣,随即满脸黑线尴尬地走出电梯,迎上江司潜似笑非笑眼,许格想找个缝隙钻进去了此一生算了。江司潜长臂一捞,将她抓到身边立正站好,低头看她,半是道歉半是解释地道,“我不知道你也电梯里。”
  许格嗤笑着白眼一翻,懒得跟他搭话。修电梯师傅把闸拉了,另外几部电梯也暂时无法工作,许格大力扭动两下便脱离了江司潜钳制,转身朝步梯走去,江司潜后边儿一面打电话低声交代两句一面步追上许格。许格越走越越走越急,下楼时候还差点儿崴了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看见他,不想这地方待。
  江司潜一步三四个台阶地下,许格被他追得头晕眼花气喘吁吁,恍惚想起来这尼玛好像是二十二楼。终于,许格插腰放弃了,一面大口喘气一面恶声恶气地质问后边儿对她穷追不舍那位,“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也有些微喘,两步下到许格身边,光线昏暗,窗外天空正被初亮霓虹衬成暧昧颜色,江司潜猛地伸手牵起了许格插着腰那只手,向来淡漠不惊眼眸里竟然现了些许焦急,“都说了我不知道你电梯里。”
  许格仰天喟叹一声,心说我干嘛要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电梯啊!许格深深吸气又深深吐气,后无奈地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江大少不淡定了,握着许格手又紧了紧,“什么叫你知道了?”
  许格吐血。
  江司潜也不理她,径自牵着许格手,一边继续往楼下走一边说,“我今天很忙,到现都没吃饭,饿死了,你陪我去吃。”
  许格心里憋气啊,她就不相信刚刚电梯里姑娘就是江城一普通职员,普通职员有胆子往**ss身上挂吗!**ss能那么温柔地轻拍普通职员后背还体贴安慰吗!就算是情急之下真吓得要死了,可是现场那么多人,她怎么就偏偏往江司潜身上挂,那么多维修师傅杵巴不得温香软玉她怎么就不投怀送抱了!虽然她跟这货没什么感情,但现毕竟还挂着夫妻头衔,这么当众戴绿帽子她接受无能。
  许格甩了几下手,不仅没甩掉反而被他握得紧了。“疼!”许格咆哮一声,现哪怕是蚊子叮咬那般疼痛许格这里也能变成炮弹凶猛来袭。
  他一怔,随即真稍稍放松了手上力道,缓下脚步,同她并肩走着,也不解释刚刚那个姑娘是谁,就这么一路握着许格手,昏黄灯光中慢慢下楼。许格也不吭声,她是不乐意吭声,两个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尴尬与默契并存得可以了。
  后还是许格手机铃声打断了沉默。许格看了一眼,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帅帅老爸。许格瞪着眼甩了甩手,那货没松,用眼神示意她换另一只手接。许格无语地白他一眼,随即接了电话。
  江司潜霸道地立许格对面,许格烦躁地伸手不停扒拉他躲开,嘴里遮遮掩掩地跟许德怀哼哼哈哈地说,啊爸爸,我正往家开呢,他没时间啊,估计还没下班,别等别等……
  然后江司潜就黑着脸把许格电话夺了过去。
  许格气急败坏地去抢,他却故意开着扩音把电话举得老高。是爸爸,我们正往家开呢,怎么会没时间呢,早就下班了,别急别急……
  许格也黑了脸,许德怀乐呵呵地挂了电话,然后江司潜就比许格脸黑地俯身看着她,两人一低头一仰头地大眼瞪瞎眼,许格斜眼梗着脖子,江司潜抿嘴青筋凸现。画外音是一山容不得二虎,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了断吧!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许格脖子酸得麻木了,江大少嘴角忽然扯出一个大大笑容,许格正狐疑地揣测,那货紧抿嘴突然就出其不意地覆上了许格冰凉唇。许格本能地反抗,江司潜抚着许格脑袋不准她动,心急火燎许格就破罐子破摔地张开嘴巴大力咬了江司潜一口。
  他舔了舔被许格咬破下唇,她也看见正往外渗血,只是那货非但没有半分生气意思,似乎还豁然开朗非常自信地道,“别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这姑娘是谢神兽。
  这两天巨忙,明儿见,明儿个虐男开始了。
  第56章 chapter56
  许格以为,爸爸只是想自己了,所以才会让她回去吃顿便饭。回了家才知道,原来是有重要的事。
  德怀在开发区有一块面积不小的地皮,许格是知道的,当初许德怀为了标下这块地皮,属实耗了不少心血,因为德怀开山做的就是公益投资,企业形象无可挑剔,这块地皮竞投了半年之久,最后政府出面干预,批给了德怀。
  许格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家公司想要争到这块地,当初他父亲带着堂哥许墨凡他们熬了几个夜晚只为做一份可能标到这块地的企划书,几个人熬得憔悴枯槁,最后许格看不下去了,连批评带教育地数落他们,怎么净想着赚钱,有多少钱才能满足啊,那么大一块地,盖个孤儿院跟养老院造福社会多舒坦。
  就是这句话,让德怀最后标到了这块地。当时共同参加竞标的,江城也位列在席,只是江城那时递交的企划案是构建亚洲第一室外雪场。许格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爸爸会将这块地皮过户到她的名下。
  许格回家的次数还算频繁,但跟江司潜一起回去的时候就少之又少了,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许格便会醋意漫天,因为许德怀总会拉着江司潜聊得不亦乐乎,常常就忘了边儿上还有这个亲闺女。就像今天,把文件给许格略略一看,许德怀仍旧是慈爱有加地跟江司潜说话,许格在一旁嫉妒得肺都炸了。
  “茉茉被我惯坏了,人情世故的也不懂,从小到大全都依她的性子,将来我要是走了,德怀怕也是到不了她手上。”许德怀看着江司潜,笑容和蔼亲切,这个女婿,他是很早以前就看好的,过了大半辈子人生,能让他看好的青年才俊其实不多。
  许格在旁边儿心急火燎地喊了声爸爸,往哪儿走啊,真是的,德怀是她老爸的心血,她拼了命也得攥在手里。一直在婚介所帮老爸物色差不多的对象,眼下却一直都没遇见合适的,许格想的是,等老爸退休了,就去环游世界,玩儿到七十岁回来给她看孩子。
  许德怀瞪了许格一眼,意思是小崽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然后支使她去楼上的书房拿茶叶下来沏茶,许格又不傻,自然清楚老爸这是变着法儿遣走她。没好气儿地白了江司潜一眼,许格起身蹬蹬蹬跑上楼去,心说我还懒得听呢,然后就开始祈祷公婆赶紧回来,回来之后,她一定好好表现,三个人天天其乐融融晒死江司潜晒死他就不搭理他!
  许德怀望着许格消失的地方,目光慈爱,江司潜坐在他的对面,有片刻的心疼。
  “我也就是希望她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其他的,都无关紧要。”许德怀幽幽叹气,“司潜啊,爸这一辈子都在忙着扩建王国,房子大了想要更大,公司楼盖了十层还想发展成二十层,永远都没有餍足的时候。我近来常常回想,除了物质,我还能给茉茉留下什么呢,二十多年了,我还没有带她去过一次游乐园。”
  许格当然知道她老爸不是真的想要喝茶,于是索性就回房间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这两个男人究竟在聊什么那么来劲。等江司潜推门进来要带她回家的时候,许格已经睡得口水纵横了。
  他坐在床边看她,还是一个毁三观的大字,极其没有形象,想着刚刚同许德怀聊过的那些话,江司潜的嘴角渐渐泛起笑意,然后坏心地伸手去抓许格的痒,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哑着嗓音低声说茉茉我们回家了。
  许格闭着眼睛赶苍蝇似地摆了摆手,翻了个身继续睡,江司潜拿着许格的一缕头发在她脸上上下左右地撩拨,状如死猪的许格气得直哼哼,江大少玩的不亦乐乎。
  一会儿,许德怀开门进来,走到床边二话不说两下就把许格给拍醒了。许格睁开眼睛之前,许德怀童心未泯地向后退了两步,于是满脸杀气的许格就杏目圆睁地瞪着江司潜,江司潜一怔,随即幽怨地看向他岳父大人,心说您都多大岁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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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德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硬是把许格撵上了车让她跟江司潜回自己家去。许格嘴巴撅得能挂油瓶了,抱着一堆文件坐在副驾驶里,嘟嘟囔囔地嘀咕,我爸爸这是咋了,以前都巴不得我天天回家,现在可倒好……转而又想起来什么似地望着江司潜,咬牙切齿地问他,刚才我爸爸都跟你说什么了。
  江司潜的眸光暗了暗,手机铃声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许格无意瞥了一眼,是一串没有存下名字的号码。许格渴得快要冒烟儿了,在车上搜了一圈也没找到一瓶水,转头向窗外望去,前面不远的地方刚好有便利店,许格伸手在江司潜面前晃了晃,示意他靠边停下。
  他停了车,许格翻了五块钱出来,一直到许格开门下了车,江司潜都保持着听电话的手势,却不发一言。许格狐疑地瞅瞅他,心说您这是玩儿的腹语高科技啊,然后事不关己地甩上车门,匆匆跑向便利店。
  在柜台前等着结账的人多,五分钟后,许格从便利店出来了。
  一边仰头喝水一边朝车子走去,走了两步,许格打个激灵,车没了。最近全国各地都雾霾严重啊,许格以为眼花地揉揉眼睛,又使劲儿瞪大了看看,可车确确实实就是不在那里了。手机还在车上,满兜掏干净了也就只有买水剩回来的五毛钱,许格气得跳脚,第一感觉是这货故意报复她上回把他丢在大马路上自己潇洒打车走了。
  许格骂骂咧咧地边走边研究该怎么回家,走两步就回头瞅一眼,也不管什么老幼尊卑,痛痛快快地把江司潜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在车上的时候开着暖风,许格合计去便利店也就几分钟的事儿,外套便搁在车上了,秋天的气候就是早晚凉,以前许格从来没有好好体会过,这回倒是对秋天的气候特征切身实地感受过了。
  妈的,再看见这个贱男,她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四肢不全肝胆涂地脑浆迸裂!
  许格哪被人这么整过,从来都是她整别人的份儿。再度回头张望,没看见江司潜的车,倒是来了一辆熟悉的公交车。读书的时候许格没少坐公交,黏着齐绍维去这去那的,103路有一站离她的公寓不远,公寓管理处的人都认识她,借个万能钥匙开门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格规划得很好,然而猛一抬头,却发现她离公交站点还有好远一段距离啊,而公交车已经快开到站点了,这个时间,怎么看都是末班车了。来不及多想,许格拼了命地拔足狂奔,手里紧紧攥着买水剩回来的五毛钱,一边儿跑一边儿祈祷,天老爷啊,您就让我追上这辆车吧,追上之后我只投得起五毛钱,您让司机放过我吧,日后我一定十倍奉还啊……
  然而今儿个天老爷不当班,当班的叫做衰神。
  许的愿望一个没实现也就算了,跑着跑着还不知道脚底下被什么绊了一跤,许格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手里的五毛钱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公交车开门,上人,关门,开走,许格的心拔凉拔凉的。
  单手撑地准备起来,一用力才察觉,右腿膝盖似乎摔破了,隔着牛仔裤隐隐作痛。许格一下子就来了脾气,委屈得不行,心里头憋闷得要炸开了。她这人向来说风就是雨,才一想到自己眼前的窘迫形势,下一秒眼泪马上就铺天盖地地来了。
  妈的,这是嫁了个什么极品人渣啊,妈的。
  妈的,什么事儿能这么急啊,五分钟都等不了,要走行啊,好歹把手机和钱给她留下啊,妈的。
  许格坐在地上恨得牙都要咬碎了,膝盖还疼,有小情侣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打情骂俏,还甚是好奇地垂头看向许格,许格就顶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眸恶狠狠瞪回去,心说再看,再看姑奶奶就扑上去抱住你男人大腿问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母子!
  一会儿有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朝许格走来,单肩背着nike包,耳朵里塞着耳机,走得四平八稳俊逸非凡。许格那时候已经努力撑着地开始起身了,只是脚步稍显踉跄,男孩刚好走到许格身边,就伸手扶了许格一把,月朗星稀,霓虹交错,少年一身浅灰色运动装,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许格感动得一塌糊涂,抬头瞥了少年衣服上的胸牌一眼,高三六班,安奕。
  为神马她已经一把年龄!若是她不嫌他年纪小,他会不会嫌她老牛啃嫩草!难道就只允许贱男们把找老婆的魔抓伸向幼儿园,就不许广大女性同胞们从正太群中扶植相公吗!
  “你没事吧?”正太少年萌萌地望着许格眨眨眼,“走路要小心。”
  意淫结束了,许格双颊绯红,尼玛居然要一个看上去起码比她小六七岁的弟弟嘱咐她走路要小心……木有脸见人啊……许格轻咳一声,随即徜装随意地笑笑,“没事没事,谢谢你啊小同学。”
  正太少年皱了皱眉,垂眼打量白衬衫牛仔裤的许格一番,非常可爱地问了句,“你也刚下自习吗?”
  许格的心简直要飞出来了啊,刚刚还呼天抢地的悲伤情绪完全不知哪儿去了,这么俊朗的少年居然以为她也是高中生啊!膝盖疼痛什么的立马减轻不少。因为实在没脸开口借钱,许格就厚着脸皮跟正太少年借手机,想了半天,又颓然放下手机,次奥,除了110120119,她就只记得齐绍维的电话号码。
  要说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啊,少年一看许格神情落寞,立即了然于心,“你家远吗,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许格鼻子一酸,忽然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实在太有道理了。只是刚刚说今天谁当班来着,衰神啊……
  许格还没来得及表态,不远处强光一扫,一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千万跑车呼啸而来,许格跟正太本能地伸手挡光,隐约就见这车子牛逼哄哄地逆行奔着他们来了。
  正太伸手想揽着许格往边儿上躲一躲,然而速度终究快不过四个轮的,车子在他们面前戛然停下,与地面快速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许格黑着脸抬头,正见江司潜开门朝她大步奔来。
  两步走到许格面前,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掩饰地长臂一挥,将许格捞进怀里,旁边儿的树啊人啊正太啊什么的全都视若无睹,江司潜抱着她的力道大得都快把许格勒死了,许格在被勒死之前模模糊糊听江司潜在她耳边道歉。
  茉茉,对不起。
  许格有些懵,一旁的少年正一脸愕然地看着这二位,许格在江司潜的肩膀处露出半只眼睛,愧疚不已地跟正太摆摆手,尴尬地说这是我老公,这是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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