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杀意

  说起周莉嫚和余东瑞夜里悄悄见面这件事,谢淩反而坦然自若地挺了挺胸膛,顺势抽空掸去衣袖和身上沾到的露水。
  且看着周莉嫚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面对丈夫追问,还能怎么巧舌如簧,巧言令色?
  “如果你怀疑我跟余东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好,谢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可以对天起誓!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我们的关系日月可鉴!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发生什么越矩的行为!
  倒是你,肮脏阴暗的心里面就只有那些男男女女,糜烂昏聩的东西吗?因爱生恨?你连自己人都算计?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明知道余东瑞是个怎样的渣男你还把自己贞洁给了他,人家不骗你骗谁啊?你很委屈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死一般寂静。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盛气凌人的周莉嫚,她暴力地一把抹额前由于不慎而垂进眼睛里的碎发。
  谢淩的目光冷峻异常;余东瑞的略带惊讶,没想到就这么被她给抖出来了;范久宇的则震惊无比。
  问道:“——什么?谢淩和余哥他,他们俩……”
  一会儿看看谢淩,一会儿看看余东瑞。最后又转到妻子周莉嫚身上寻求答案。
  周莉嫚不依不饶,对谢淩仍骂骂咧咧,让她敢作敢当,冤有头债有主,你心中有恨就找你的债主去啊,关她老公什么事?关木筏什么事?还骂谢淩是个“神经病加心眼儿小加二皮脸”。
  越说越没谱了。从动手打人到翻旧账,再演化成人身攻击。而且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人在乎是非曲直了。
  范久宇劝和,他觉得只不是个木筏而已,烧了就烧了。虽然没来得及试乘,但笼统也算得是个成品,他完成了。
  况且还有两天三天时间,电视台就该来接他们回家了,所以意义上来说这木筏根本没什么用。
  周莉嫚又因为他明着替谢淩说情,火气莫名大了许多。当即动手搬离谢淩帐篷,又把余东瑞的东西从她们夫妻帐篷内全扔了出去。
  范久宇还挺为难的,不知道余哥今晚得睡哪里?
  谁知周莉嫚讽刺一笑,仰着头哼道:“他和谢淩不是已经睡过了吗?你还担心人家没地方可去?现在还装纯洁,给谁看?”
  这下连余东瑞的脸色也不好了。东西也没收拾,闷闷地坐回火堆旁继续烤鱼。一会儿,突然连鱼带棍都扔得远远的。
  范久宇两头难做,这边又想对谢淩和余东瑞有所歉意和解释,那边周莉嫚在帐篷中催促他赶紧回去整理东西。
  男人的帐篷就跟房间一样,又乱又臭。
  临别前,“谢淩啊,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当做安抚吧。他不敢和谢淩走得太近,否则老婆又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去诋毁这个本该关系堪比亲姐妹一般的好姐妹。
  放在心上?怎么会。她太软弱了,软弱到被人指着鼻子骂表子都不敢回嘴。
  假如把周莉嫚当成个靶子,心中的箭就算有几千支几万支将她从头到脚射成马蜂窝,千穿百孔了又能怎么样?
  没用,还不是一样无济于事。
  但凡手里有把刀能够割下她的头颅,挂在树上十天八天,引来无数蛆虫啃而食之。哪怕捅她个十刀八刀的也好,至少泄愤。但……
  终于明白那个女医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余东瑞说的那故事,女医师为什么不直接捅死男友而是慢慢把他变成一头怪物?因为杀人是犯法的行为。
  但怨恨已结,非代价而不能平。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去恨一个人,而至激动得身子颤颤巍巍,在风中落寞摇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死!一定要她死!
  可激动过后呢?无尽空虚。就好比一块欧洲名怀表,表盘、表盖、表链和指针都还在,偏偏没了齿轮。空留一副躯壳,一无是处。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比萧瑟的清风还消瘦。
  不行,她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弱者,从来不是。她有她的自尊,她有她的骄傲,容不得他人践踏!
  关于余东瑞的住处问题,在事情才平息后不久,他又恢复成笑嘻嘻的模样。重新烤了条最大最肥的海鱼,讨好似地双手奉给谢淩。又装作一脸委屈说道:
  “我今晚没地方可去了……漂亮姐姐,你要不要考虑收留一下鄙人这个可怜无助的小奶狗呢?”
  收下鱼,就代表着同意,反之,则不同意。谢淩选择了前者。不过,与风月无关。
  那就来吧,还能怎么办?既然都已经被公开了,矜持给谁看呢?
  只是这一刻谢淩看余东瑞那笑嘻嘻的模样,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脸红心跳,相反因为这个摇摆不定的男人,让这一切陷入不可控局面。
  她讨厌这个男人!不,不对,是憎厌这个男人!
  …………
  …………
  出了周莉嫚和余东瑞深夜“密谈”那档子事,大家虽然嘴上不说,总在心里留下些不好的想法。也是该避嫌的时候了。
  而且考虑到昔日情深义重,谈笑娓娓不倦的一对姐妹彻底闹掰,不相往来。在余东瑞的调节下,谢淩和周莉嫚交换了任务。
  周莉嫚下海捉鱼。正好范久宇木筏被毁,接下来几天都闲来无事,他俩夫妻可以一起去;
  谢淩负责上山摘取野果。因为余东瑞布置在的各地烽火架仍需日常维护,路过船只也得注意。所以他可以顺道一起照顾。
  好像这样的安排,在接近生存挑战尾期了才步入正轨。
  对,就得这么干。
  以前周莉嫚和余东瑞上山,他是怎么“照顾”她的,谢淩不得而知。但想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辞辛苦走三个小时山路,摘了一堆野梨和无花果放进框里,然后告诉谢淩:“莉嫚爱吃这些。”
  他自己也咬着个苹果,让谢淩再摘一些,既然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样子。
  道歉?谁要道歉?又和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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